大人们都围着张汉东和董小婉说和两人和好,两个小男孩被张庆海带走在外面疯跑,只有可可站在原地茫然看着众人,无助又孤单。
周金枝慢慢走到孩子身边,手指才碰到了她的头发,可可像是触电一样回头,周金枝的眼泪忽然掉下来说:“可可,我是奶奶呀。”
可可迎着她的眼睛清脆叫了一声,周金枝一把抱在怀里说:“好孩子。”
从可可到家开始,除了张汉东这个父亲,没有人真正在意过孩子的想法,好在孩子还有奶奶,她能感觉到周金枝发自内心的喜欢,周金枝捧着孩子的脸说:“可可,以后跟奶奶走好不好?”
“好啊,可是,我还要回去陪妈妈。”可可为难地说。
周金枝叹气说:“怎么你也和你妈一样,只会为别人着想呀。”
张汉东看见了叮嘱孩子说:“可可,你陪奶奶好好说话,你要乖乖的呀。”说完他忽然愣住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可可忍让、听话;她明明才是个五岁的孩子,就连自己也下意识感觉,她应该排在董小婉后面?忘了她还只是孩子?
可可不知道大人复杂的想法,感受到周金枝的喜欢,慢慢和奶奶亲近起来。
看着祖孙俩的互动,张汉东忽然感觉,是不是有带孩子回来的必要,可可在毛熊国有妈妈,有舅舅和疼她爱她的家,回来却总是被忽视、被不一样的眼光看待,这一切对孩子来说,有点过于残忍了。
好在她也得到了最亲近的人的喜欢。
家人对孩子的态度,更是让张汉东决定,等自己回毛熊国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把孩子带走,只有妈妈对孩子的爱才是最无私的,哪怕是亲人都不行,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生活在另类的眼神之中。
可可只是个女孩,大家都觉得随便给口饭吃养大就行,董小婉不同意他们还说:“小婉,你可不要糊涂,女子无才便是德,读书有什么用,到时候嫁人了还是人家的人,丫头片子花那么多钱做什么?”
王老头也来了,他看着张汉东的眼神并没有任何内疚的表情,小婉旺夫这个说法就是从他这里传出去的,估计当初吴氏撵走秦红梅这件事,他也是知情的,甚至还会以为这是在为张汉东做打算,只是这些人永远不知道,张汉东并不需要所谓的靠山,赚钱也不用去求人。
张庆海看到王老头顿时有了吹牛的对象,他唾沫星子乱飞对王老头说:“王老哥你来看看,这要是换成我过去,保证什么都给老毛子搬出来卖了,看他张汉东那个没用的样子,一点都不随我,我十分的本事,他一分都没学到呀,居然还要花钱买,哼哼......”
他大半辈子都在盲流,生活不如意,只能通过贬低自己的孩子获得存在感,能伤害到自己的,永远是最亲近的人。
王老头深知底细,不客气地说:“那你怎么不去?”
于是张庆海觉得这个老头面目可憎了说:“我回头就去,老哥你等着。”
明明家里有名贵的沙发、明明给他买了很贵的衣服,他总是能把衣裳穿出二流子的感觉,裤腿卷得老高,非要坐在地上,在客厅里吸烟,烟灰随便乱弹,完全不管屋里还有孩子,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规矩两个字。
一种无端的厌恶忽然涌上来,张汉东嫌弃地提醒说:“爸,能不能把衣裳穿好,一把年纪了腚上长草了吗,不能好好坐沙发?”
张庆海自然没有好话给他,破口大骂:“乾坤颠倒了,儿子管老子,你也不怕出门被雷劈,就你还敢管我,我一鞋底拍死你算了。”
他说着当场脱了鞋要来追打儿子。
王老头和吴氏他们自然不能看着张汉东被骂,吴氏举起沙发上的枕头就扔过来,张庆海呲溜窜到门口说:“我都五十岁了你还打我,老太太你也不给我留点脸。”
他来到门口,却看到一辆锃亮的轿车停在门前,从车上走下两个气度不凡的将军,有年轻人跑到张庆海面前问说:“大爷,这里是不是张汉东同志的家?”
四周的邻居都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过来,这种眼神让张庆海感觉得意,但是又紧张起来,因为害怕制服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
“呃,是的。”
“大爷,是这样的,我们京城军区高司令员请张先生早点过去,张先生在家吗,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叫他一声。”
这几句话让张庆海在人群中大感有面子,他扭头叫道:“张汉东你快出来,有部队的同志找你。”
张汉东走出来一看认识,正是高司令的副官和警卫员,他立刻说道:“你们怎么来了,快请进来。”
副官说:“张先生,我们是来接你的,就不去进去了,高司令员说今天的事很重要,想让你早些过去,有的东西需要您向老人家解释。”
“噢,好的,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张汉东虽然人不在京城,但是左邻右舍很是知道他的事情,听到部队首长专门来请,还是商量如何接待老人家的人,大家不仅肃然起敬起来。
张汉东上车走了,七嘴八舌地站在远处议论说:“原来他就是张汉东啊,可真年轻。”
“年轻怎么了,架不住人家本事大,你没听见吗,来往的不是大官就是将军,咱们胡同里能出这样的人物,真是咱们胡同的光荣。”wWW.ΧìǔΜЬ.CǒΜ
张庆海站在门口听着大家的议论,也不觉得儿子面目可憎了,他走到众人面前说:“张汉东是我儿子。”
那人愣了愣说:“那你不就是张家老太爷吗?老太爷,你命可真好。”
张庆海在门口被众人捧得飘飘然回到家不提。
再说张汉东来到发射场时,感觉还是挺震撼的,因为这只是小型发射场,看起来规模就已经那么大,有人远远叫他说:“小张同志你来了,到这边来。”
他来到这帮人面前,只见他们都歪着头看罗恩带着技术员们在紧急做最后的调试,张汉东一看,赫然是各位军区司令员还有一些京城的大领导,这帮在国内呼风唤雨的人,此刻却都像小学生一样,不停问罗恩各种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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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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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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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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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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