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很节俭,她都要倒掉的东西,能有什么好的。
老婆婆说:“你家的刷锅水都带着甜味,拿来煮猪食,我家的猪都能多吃两口。”
这......
这对婆媳俩真是一对极品,儿媳妇出门总拿风干的猪肉擦嘴壮阔,跟大家炫耀他们家才吃了肉。
婆婆却来要人家的刷锅水,这不是诚心给儿媳妇拆台吗,难怪人说婆媳是天敌,水火不容。
两家关系缓和以后,老婆婆经常跟彩凤抱怨,说谁家的媳妇像银瓶这样的,不尊敬婆婆活该天打雷劈哟。
那边银瓶也会过来说:“老太婆有点好吃的能藏到老鼠洞里去,我是外人就算了,亲孙子都不给,真是自私的老婆子。”
两人吵完就来找彩凤评理,可彩凤只是没结婚的姑娘,哪能处理的了这种家务事,她如果不偏不倚地中立说话,就会同时惹恼这两人,气得好几天不跟她说话,但是几天后又会找过来。
张汉东笑呵呵听着这些琐事,感觉农村生活可真精彩。
周金枝站在门外大声叫:“叽叽叽,”他家也养着一只鸡,不像村里其他人家养的都是母鸡,只有他们家的是大公鸡,这鸡可是周金枝的宝贝,当孩子一样养的。
但是这公鸡也像男人一样不着调,每天吃饱了就去刘寡妇家,粘着刘寡妇家的三只老母鸡,晚上也不回来。
往常只要吆喝几声那鸡就回来了,今天不知怎么,叫了好几声也没见影子,周金枝开始着急了,加大了声音继续喊它回家。
终于大公鸡出现了,摇摇晃晃地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还不停口吐白沫,张汉东说:“它怎么了?怎么像喝醉了似的?”
大公鸡朝着周金枝走来,小眼睛一片慌乱,走着走着忽然像是没有了力气,一下倒在周金枝脚下,彩凤说:“不好了,咱家鸡吃毒药了。”
周金枝抱起鸡眼泪开始往下掉,张汉东不知厉害还在说:“姐你怎么知道它不是生鸡瘟,说它是吃了毒药呢?”
彩凤说:“这一看谁不知道,先别管那么多了,得赶紧救它的小命。”
她说着慌忙进屋去拿了把刀出来,张汉东说:“你做什么?拿刀出来想杀鸡还是救鸡?”
彩凤说:“你一边去,别挡路。”
张汉东见她蹲下来小心抱起公鸡,不像要杀它的样子。
彩凤抚摸着公鸡不断蹬的腿安慰说:“别怕呀,我这就给你治病。”说着拔掉它胃周围的毛,可这动作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救人,啊不救鸡。
彩凤干脆利索地一刀割开公鸡的胃,也不管鸡会不会疼,把鸡胃里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看,里面有草籽居然还有玉米粒。农村人现在可没有哪家舍得拿黄橙橙的救命粮玉米喂鸡的。
彩凤说:“真是中毒了,毒药还是拌在玉米粒上的,谁这么坏呀。”
那只鸡全程都不挣扎,用可怜巴巴的眼神一直看着周金枝,周金枝心疼地一直小声得哭。
彩凤一边把鸡胃里的东西掏出来,一边小声安慰母亲说:“妈,没事的,能救活最好,救不活也是它的命,你不许再哭了呀,眼睛都肿了,大不了等赶集的时候再买几只给你养行不行?”
周金枝说:“我不要别的鸡,我就要这一个。”
彩凤这边清理了鸡胃里的食物残渣,用水清洗了一遍,接着拿起针线,像医生做手术一样把伤口缝好,针脚可谓潦草。
张汉东问:“姐,你的刀和针线都没消毒,鸡会不会感染吧。”
“鸡又不是人,哪有那么娇贵?”彩凤缝好了伤口把鸡放在地上,那只鸡的精神似乎在慢慢变好,手术似乎真的起了效果,刚才它还奄奄一息一副要死的样子,现在居然慢慢睁开了眼睛,不再吐白沫了。
它好像有了力气开始挣扎,扑棱着翅膀到周金枝脚下,小动物很敏感,知道谁对它最好。周金枝俯身抱起来哭着抚摸着它的头说:“我的鸡呀。”
彩凤说:“妈你别哭了,咱家的鸡没事了。”
刘寡妇远远地走来问:“彩凤,真对不起,怪我都怪我不好,拌老鼠药的玉米没放好,让你家老公鸡给吃了,鸡没事了吧?”
周金枝小声说:“坏女人。”
彩凤不软不硬地说:“嫂子,这鸡天天去你家烦你,你要是不想它去就跟我说一声,我把它拴起来不让出门好了,干嘛给它下药呀,我妈养了一年多,最疼它了。”
刘寡妇忙叫屈说:“彩凤你别误会我,我真不是有意的,咱们姊妹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刘寡妇说着走到周金枝面前要看大公鸡,没想到那只鸡忽然睁开眼睛,对她伸嘴就凿,刘寡妇吓了一跳后退两步说:“看来鸡没事了,没事就好。”
她拍着自己颤动得胸口说:“不然我以后真没脸见你。”
鸡没事了,周金枝恨刘寡妇毒杀自己的鸡,抱着进了屋不想跟她说话,彩凤也收拾了东西进去看。
刘寡妇则看向张汉东说:“汉东兄弟,天天忙什么呢不见人影。”张汉东说:“天天进城瞎逛呢,没啥正经的干。”
刘寡妇伸手去摸他的胸肌说:“汉东兄弟你可真结实,干活有劲,将来一定能找个好姑娘做媳妇,给嫂子看看你胳膊上的肌肉。”
张汉东笑嘻嘻问说:“我能有张为民好吗?”
刘寡妇说:“死孩子你说什么呢,张为民跟我有什么关系。”xiumb.com
老婆婆站在隔壁门前,厌恶地盯着刘寡妇看了一会,忽然对着屋里骂说:“不正经的老母鸡,没男人能死还是怎么着,见了男人就流口水呢,我干脆今天打死你吃肉算了。”
刘寡妇说:“老婆子你骂谁?”
“我骂我家鸡跟你有什么关系?”老太婆声音小了起来,村里妇女很少对刘寡妇没意见的。
银瓶走出来说:“说谁谁心里明白,欺负老太婆算什么能耐,有本事冲我来呀。”自己的婆婆自己想怎么骂都可以,别人想说半个不字都不行。
张汉东在一群女人中间瑟瑟发抖,谁说妇女能顶半边天的,要他看一整片都交给他们都能顶起来。
刘寡妇和银瓶旗鼓相当,大声吵了起来。
银瓶说:“你这个黑心的女人,村里鸡蛋都卖五分钱一个,就你家的能卖六分,还不都是人家大公鸡压了你这个老母鸡,你还忍心下毒害它。”
“谁害他了......”
张汉东只能惋惜的在一旁看热闹,和刘寡妇聊天多有趣呀,本来还想好好聊几句呢,被银瓶这个婆娘给坏了好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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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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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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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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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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