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非常困难,那么做这件事儿就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崔教授推测,小洞天地宫的地板,有可能是另一处小洞天的天花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小洞天之间的关系就如同叠罗汉那样,上下五层,也就是像现在的五层楼。
楼层之间靠着地板上的缝隙和孔洞通风换气。
这种说法勉强能接受。但有一点,我们在转换小洞天的时候,并没有感觉是在上下楼。
这可能是连接小洞天的孔洞迂回曲折导致的错觉。
崔教授掐灭了烟头,第一个翻进了青铜棺,向下探身进了孔洞。
沈兰紧随其后。
我扶着陈工,帮助他探身进去。之后,我才跳了进去。
在孔洞里摸摸索索,走了十分钟之后,才再一次达到了平台。
刚才在孔洞里的体验,还是分不清,到底上多还是下多。最为关键的是,每一个孔洞都会达到这一个平台。
如果是上下如同楼房一样的构造,设置这样一个平台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我还是坚持,小洞天是以平台为中心圆环状辐射排列。
这个平台相当于圆环的圆心位置。
至于,小洞天地下镂空,是什么密室,留给以后的考古学家来探索吧。
我们出来的那个孔洞向左两个,都已经探过了。只剩下右手边的两个了。
崔教授没有犹豫,他直接走进了右手边第一个。
伴随着一段曲折不平的路,我们最终还是抵达了棺材下面。孔洞很小,崔教授身材又有点圆润,很难缩在棺材里。
这样一来,我只能在下面用手托举棺材板。Χiυmъ.cοΜ
这是打开棺材最为吃力的一次。
就在打开一条缝隙的瞬间,水哗哗哗地流了进来,浇得我们劈头盖脸。
关键那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一直哗哗哗地向孔洞灌来。
“有水!”我摸了一把脸,看向崔教授,“怎么办?”
崔教授更是狼狈得很,原本飘逸的一头长发,都趴在脸上了。
他扶了扶金边眼镜,咂了咂嘴,竟然说道:“咸的,是海水。”
我……
我已经无语了。如果再不盖上,这里马上就成水帘洞了。那我们必然湿漉漉的,搞成落汤鸡。
很明显这是一个水穴。用考古届流行的术语讲,就是“干千年,湿万年,不干不湿就半年”。碰到这种水穴,里面的尸身以及各种文物在隔绝空气的环境之中,会保存得很好。现在很多博物馆,都还把竹简放在充满液体的玻璃试管中保存。
从这透水的高度来讲,水至少要高过青铜棺。每一具青铜棺都在一米以上。
这么深的水,再上去已经没有意义。
想到这里,我不等崔教授发话,卯足了劲儿,一顶,一回,直接把棺盖给扣上了。
尽管如此,那水还在稀里哗啦地渗进来。
“什么东西?”崔教授手电一滑,直接掉了下来。
我连忙捡起手电,向他照去。
他右手挡着手电光,连忙说,“脖子,脖子。”
我把手电光移到他的脖颈儿。
只见他扭过头,伸长了脖子。那脖子上竟然吸附着一个手掌。
“是,是海星。”我看着那卷曲蠕动的软体动物,竟然有一些恶心。
崔教授抬起右手,还是不敢触摸。而我又很难挤进棺材帮他拿掉。
只好说,“没事,就是海星”。说完,我回身找沈兰要了一把手铲,递给了崔教授。
崔教授接过手铲,对着自己的脖子就来了一下子。那海星感受到了疼痛,卷起五根手爪扭曲起来。
尽管如此,它还是顽强地吸附在崔教授的脖子上。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我看到一股股红色的液体在它的腹腔内流动。
“不好,它在吸血。快点把它弄下来。”我尖声喊道。
崔教授拿着手铲,对着自己的脖子那么一刮,这才把那玩意儿给刮了下来。
崔教授的脖颈儿上立刻就流出了一股殷红的血液。
我连忙接过手铲,示意崔教授按着流血的地方,小心翼翼探回身体。
我也慢慢地扭回身体,顺着原路往回撤退。
等我们都撤回了平台,沈兰拿出创可贴贴在了崔教授脖颈儿流血的地方。
那是一个芝麻粒大小的伤口。海星怎么会造成这样的伤口?我有些疑惑。
那玩意儿只是看上去像海星,并不一定真的是海星。也有一种可能,它可能是海星在这古墓中,两千多年进化成的变种。
这虽然谈不上恐怖,但也够恶心的。幸亏我当机立断,合上了棺盖,否则不知道还有多少这玩意儿呢!既然有这玩意儿,那说明也有其他的海洋生物。小小的一个墓室,竟然形成了一个独特的海洋生态。
平台的地面上也是湿漉漉的。
我用手电照了照,还有水从孔洞流出来。水向低处流。这说明平台这里在整个墓室构造中,位置最低。
刚才灌进来的水,都汇聚在了平台这里。有一些地方已经形成了小水滩。
“距离关中最近的东海,直线距离也有一千二百公里。这么远的距离,运送海水过来,真的不容易。”
崔教授一边按着脖子,一边分析,“在古代没有大的盛水容器,就那么一缸缸,一马车一马车地运送,简直是杯水车薪。”
“既然这里有海水,那么在第二个仙途小洞天,为什么还要画上大海?”
“太奇特了,”崔教授叹了一口气,“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了。”
我和崔教授的衣服几乎都湿了。陈工和沈兰倒没有怎么被灌水,只是湿了一小部分。
在这阴冷的墓穴之内,虽然说是九月天气,还是有一些冰冰凉。
这个时候我已经萌生了退意。大家衣服都湿了,再探下去可能就会着凉。
崔教授一手按着脖子,一手夹着烟。我知道,等他抽完那一根烟,说不定我们回去的时候就到了。
我已经想好从哪里回去了。最为稳当的回路就是崔教授来时走过的路。那里几乎没有什么机关,也没有僵尸。
唯一要考虑的,就是怎么打开墓道的封门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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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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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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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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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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