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种问题又回归到了我们进秦始皇陵的初衷上。
我们下来,就是想弄清楚秦陵地下的构造。
现在看来,秦陵内部设置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认知。
我们原来设想,秦陵就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帝王陵,“田”字型,位于最中间的墓室就是地宫所在。
地宫或许是用金丝楠木建构的“黄肠题凑”。秦始皇本人就应该身着金缕玉衣,口鼻等窍塞玉,安安静静躺在棺椁之内。
棺椁周围再放满青铜礼器、金银珠宝等等。
然后等着摸金校尉光顾就行了。
我们目前看到的和原先设想的相差甚远,甚至大相径庭。
要搞清楚这个问题,只有一种办法,就是打开主棺椁。
崔教授抽完了烟,咳了一嗓子,压低声音说道:“我们还是应该打开主棺椁看一看,只有这样才能弄清楚秦始皇在哪儿?确定了秦始皇在哪儿,才能顺理成章讨论地宫等问题。”
我知道崔教授还是想从主要矛盾入手。打开主棺椁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我也想打开主棺椁。可是,我知道那里面一定有非常恐怖的东西。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我只是远远地看着。崔教授又围着主棺椁绕了一圈。他蹲下去,扭动机关,却没有流出水银。
地面上的凹槽和刚刚两处小洞天一模一样。按这个道理来说,应该还是用水银模拟江河湖海。
“会不会堵着了?”陈工在一旁小声地说,生怕惊醒了什么东西似的。
“不会。”崔教授斩钉截铁地说,“这里没有一点点流出的迹象,十有八九没有水银了。”
说完,又指了指棺椁盖,“推开来看一看。”
陈工看了看我。
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上。
我和陈工已经配合得相当熟练了。我们先向上掀起一条缝,然后用力向一侧推开,推出至少有八十公分的宽度。
棺和椁之间果然没有水银了。
这并不奇怪。水银是常温下唯一一种液态金属,非常容易挥发。
在密封不严的情况下,或者在循环的过程中,水银挥发成元素的形态,转移到大气或者土壤之中。Χiυmъ.cοΜ
“挥发了。”崔教授叹了一口气。
我们已经见识到了水银在凹槽中流淌的奇幻一幕,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
“那这里空气中会不会弥漫着水银?”沈兰不无担心地说道。
“把心放进肚子里吧,”我打趣道,“这都几千年了,早跑没影了。不然的话,上面石榴为什么要比别的地方都甜?”
沈兰冲我努努嘴,“就你能。”
这次不用崔教授发话,我们已经对内棺下手了。
还是采取老套路,我和陈工先抬了一条缝,就停下了。
这一次,没有冒出那一缕缕青丝一般的烟雾,也没有嗤嗤嗤的响声。看来应该是没有什么情况。
我们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把棺盖向右侧挪动了五六公分。
崔教授深吸一口气,做足心理准备,拿着手电向里面探去。
“什么也没有!”他几乎惊呼出来,不知道是放下了心还是有了遗憾。
毕竟,如果里面有个中老年男人尸体或者骨骼才会更有想象力和判断推理意义。
“是不是缝隙太窄了?”我提示性地说。
崔教授挥了挥手,那意思继续开!
既然没有可怕的东西,我们都把心安放进了肚子里。
我和陈工顺势一推,露出了至少五十公分的缝隙。
这样的宽度已经完全够用了。我都可以钻进去了。
崔教授探了探身,拿出手电向最里面绕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看着他怅然若失的样子,我竟然想笑。难道非得整出一个僵尸什么的,才心满意足?
崔教授退了出来,示意我们原封不动扣上棺材盖。
就在我和陈工准备挪动棺材盖的时候,里面突然发出一声啼哭。
没错,就是啼哭。
像一个小孩子那样哭闹。不对,应该说是像小孩子嗓子坏了那种,略带沙哑,又透着尖锐。
我听到这声音,立刻缩回了触碰棺材盖的手,噔噔噔向后连退了好几步。
“什么玩意儿?”我哆哆嗦嗦地说,“有鬼!”
陈工也吓得一惊,想拿着手电照照,可是一回头,才看见崔教授都几乎石化了,连沈兰也躲得远远的。
“手电给我。”他一把拿过崔教授的手电,又抽出那把短刀,强作镇定,向里面探去。
好一会儿,才缓缓说,“什么也没有啊!”
可是我们刚才明明都听到了那种恐怖的声音。而且那声音绝对是从棺材里发来的。如果棺材里什么也没有,怎么可能发出声音来?
崔教授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说,“别看了,赶紧盖上吧。”
我对这种未知生物有着非常强烈的恐惧。
尽管如此,我还是一小步一小步走了上去。
就在我们要合上的一刹那,那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这一次绝不是幻觉。
就是小男孩发出的那种嘶哑中又透着令人胆寒的尖锐声。
“快合上!”崔教授声音里也透着颤抖。
我和陈工憋着气,向棺盖再次摸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棺材盖下面露出了半张男孩的脸。
那脸灰白、干枯,只有一张皮附属在小小的头骨上。
深陷的左眼窝里,吊着一颗小小的灰白相间的眼珠儿。右眼窝的那颗眼珠已经不知道掉哪里了,只有一个深深地眼窝。
“啊!”我大叫一声,“尼玛!”
那张脸似乎能听到我的声音,连忙又缩进了棺材盖里。
从这小孩的头骨来看,应该只有五六岁。
很明显,他也露出了胆怯。
陈工连忙拽动棺材板,想封住这可怕的鬼东西。
可是他一个人根本拽不动。
那可是青铜打造的棺材板。
“小古!快!”他急切地喊到。
我踏马我都觉得我要吓尿了。哪里还有什么力气。
沈兰没有看到那张脸,还以为我是听到声音,吓坏了呢,连忙走到我跟前,推了推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上去就要帮衬一把,可是哪还有什么机会。
一切都来不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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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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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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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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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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