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基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是啊,咱们得抓紧安排安排后面的事情了。依着现在看,想来这地方暂时是安全的,至于种菜什么的,先等一段观察观察再说。
当然现在要是能有机会的话,多囤一些食物是好的,我可听说宁古塔的寒冬那可是百里冰霜万里雪飘的,想找个吃食那是难于上青天了。”
越说越觉得这个话题实在太沉重了,两人都不自觉的闭了嘴,悄声喝起了碗里的粥,本来还觉得有点野菜的清香味,现如今,都被这些摆在面前的问题,给压得吃不出任何的香味了。
“哎…算了算了,还是找大家来商量吧。”
柳宴无奈的摆的摆手,实在不想把这些问题都丢给自己一个人。
如果只是他们柳家一大家子的倒也就罢了,可问题是这么多人了,总不能把全部人的吃喝拉撒都顶到他自己的头上来。
柳宴在心里头盘算着,决定还是把眼前的这些事情拿回去跟家里一块商量商量。
他们这碗里的野菜糊糊粥都还没有吃完,队伍里又出了问题。
只见一个长着吊梢眼的妇女,气冲冲的跑到人群里头咆哮着。
“怎么个意思?怎么个意思?这分明是我割回来的甘草,凭什么要跟这么多人一起分?
而且我割甘草的时候你们家去了吗?你们家连一把力都没出吧,这干草都还是你家小公子帮我背回来的呢?
割干草的时候那张家嫂子也帮忙了,你们这算怎么回事?一点力都不想出,还想来跟我们分,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
另外那个瘦巴巴的汉子顿时不干了,梗起脖子朝着那吊梢眼的女子就看时吼了起来。
他挺着胸膛跟着脖子的样子,实在是滑稽极的,像是一只即将要战斗的公鸡。
“你这女人你有什么证据就说这干草是你的,大家都在分,凭什么我不能分?
况且你们早上出去割的干草都是拿回来一块分的,怎么你的就不能分了呢,你算老几呀?
你怕是连你们家里头都说了不算吧?你也不在这里跟我吵了,直接叫你们家里的画室人出来。”
那吊稍眼的女子着急呢,指着这瘦巴巴的男子,好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你你…你卑鄙无耻,明明晓得我一个妇道人家,好不容易逃到了这里,家里头哪里还有什么能做主的人,你就是屈服我们孤儿寡母的,苍天哪,谁出来帮我们评评理,这是不想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活命了。”
她哭哭啼啼的从旁边拽过了一个半大的男孩,抱着他的肩膀就哭了起来。
那个男孩子估计也就十岁出头,看见自己的娘亲受了委屈,他紧紧的攥着拳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憋的通红。
“呜呜呜…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就因为我们孤儿寡母的,你看准了就要如此这般的欺负我们吗?”
吊稍眼哭得稀里哗啦的,满眼的绝望,似乎在这一刻已经没有什么求生的欲望了。
要不是怀里还有个半大的孩子没长大,她恐怕当场就能砸了脑袋,随着死去的家里人一块去了。
“娘…你别哭了,不过是些干草罢了,我们不跟他争,我们再去割一点就好。”
面对自家儿子的妥协,那吊稍眼女子不依不饶,她抹了一把鼻涕眼泪,悲哀的望着他。
“孩子,你实在是太天真了,他哪里是想要那些干草?他分明是想要我们母子的命,可怜你爹这没用的东西,在京城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九品芝麻官。
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了,这才连累的流放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可怜你那没用的爹,半路就叫苟大人给害死了,连个尸首都没有现,如今咱们娘俩也要被人欺负,要不是你还小,我真想直接一头撞死了,去寻你爹去。”
说着这么悲伤的话,那男孩也在说不出什么妥协的话来了。
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脸憋不住的特别的紧。
突然。
他放开了搂着自己的老娘,剑一样般的冲向了那瘦巴巴的男子,握起拳头重重的就锤在了那男人的关键部位。ωωω.χΙυΜЬ.Cǒm
可惜他到底力气小了些。
就在他放开他,老娘朝着那瘦巴巴的男人扑过来时,那瘦巴巴的男人就已经有了防备。
当下把腰一转,堪堪让过这一危险的拳头去,一弯腰就将那小男孩给抱了起来。
这男孩说是十岁有余,可这身子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长途跋涉,哪里还有半两肉在?
轻轻松松的就叫这瘦包包的男人给举过了头顶。
他高高的举着,恨不得立刻就将人往地上掼去。
这地方又是个干涸的河滩,到处都碎石嶙峋的,要是就这么惯下去,伤到脑袋什么的,哪里还有命在?
那个吊梢眼夫人当即就吓白了脸,她满脸的血色,在这一刻都被抽了个干净。
刚刚骂人的底气,在此时此刻都变成了护子心切。
吊稍眼妇人直栽在朝着地跪了下去,双手堪堪的句子,想要接住即将掉下来的儿子。
“这位老爷,这位老爷…那些干草你要的话尽快拿去,不够的话我再去割,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快放了我儿子吧,是他少不跟是冲撞了你。”
那瘦巴巴的男人似乎早就在等这些面前的女子示弱,他狰狞的笑了起来。
“我瞧着你也还算有几分姿色,这一路走来的,历经不少风霜也没能磨灭掉多少,要不这样吧,你陪我一晚上,这一次我就姑且放了你们母子俩,要是后面你再敢得罪我的话,那你儿子也不用活了。”
那女人几乎要泣不成声,他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望着那瘦巴巴男人,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良久才咬牙切齿的说道:“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们黎家,就剩这么一个独苗苗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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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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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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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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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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