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百元大钞少之又少,最底下只有一张,绿色的。
往上有8张是50面额的,再剩下就全是10块面额。
十块钱比较常见,所以纸币多数不新,边边角角的位置都磨毛了。
看着面前的男人专心欣赏票子,白小云怒目,讽刺地骂:
“叶城你要不要脸,1000块钱就把自己卖了,你的本事呢,你不是总跟我说手下还有几个人吗,都是吹牛吧!”
叶城抬眼看向她,声音很认真:
“以后打算改邪归正,这不是要跟你过日子嘛。”
听叶城语气里真像是称心如意,白小云更气,但还是压着火气,刻意用向着他的语气,压低声音说:
“你最好别信我二叔,他这阵子摊上麻烦事儿了,就想让你去给他拼命,到时候惹一身麻烦,也许被打成残疾……”
“你这是关心我?不过没事儿,”叶城挑眉打断她,看着女人瓷娃娃一样的小脸,心里高兴,只要不让她走前世给老男人生孩子的路就行。
他倒是有点感兴趣,白长喜这种长袖善舞的人会得罪些什么人。
不过他看女人要发飙,赶紧云淡风轻地补了一句: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介意,还可以帮帮他。”
“不用你帮!”白小云就是想吓退他,没想到他不知好歹,当即气得跺脚,索性摊牌,“就算是结婚,咱们也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你最好老实点,别存什么坏心思,把我逼急了我就跳河自尽。”
“放心吧,咱们这事儿你说了算,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接受我。”叶城逗面前的女人,语气坚定。
他不信以他活过一辈子的本事,还追不到一个单纯的小丫头!
不过这事儿绝对不能操之过急,于是他朝女人举了举手里的票子,说,“等我先把家里处理好,回来的时候给你买糖葫芦。”
“你!”
白小云气得要爆炸,看他脚步轻快地离开,恨不得追上去把他狗头锤爆。
她赌气转身回屋,还没来得及关门儿,就听二叔喊:
“凤仙,你叫人去把小云屋里的东西搬到东屋,那边的炕还宽一点,先让他们圆房,等过一阵,爹给他们换成木床。”
白凤仙嘟着嘴抱怨:
“爹,买床先换我那屋,东屋这边炕褥子新换了才两年,再睡几年再换。”
白小云靠在西屋的墙上,听着外面父女俩唱双簧,眼眶有点湿。
她从七年前住进来,睡的就是西屋这个躺着的衣柜。
衣柜从她家搬过来的,靠墙放着,柜子里装着很多不用的被褥。
闲置的东西有异味她可以忍,但晚上睡着的时候总能有老鼠跳到她被子上,吓得她爬起来就哭半夜,根本不敢再睡觉。
白天的时候,二婶有时候进来找东西,她得先把上面的铺盖拿开。
东屋其实早就有炕,只是二婶不让睡,说她早晚得嫁出去,就别占着一间像样的屋子了。
她也梦想着有一天能嫁给心仪的人,起码能早点搬走。
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定了局,叶城给她当了倒插门的女婿——
她永远也脱离不了这里了!
白凤仙进门就看她苦着脸的样子,嘴角忍不住翘起,还幸灾乐祸地说:
“姐,叶城挺好的,换身衣服不比李东来长的差,到时候他俩站一块儿,谁能知道叶城是倒插门啊,让李东来连带的也像个县委大院的干部,你说是不是?现在又不比之前,穷人脸上还刻字儿呢。”
白小云气不过,咬牙怼:
“你以为李东来就靠得住?你倒是中意,也得能嫁的过去!叶城倒插门儿也不比谁低一等,就是穷点,但也不欠谁的,脸上刻字的那是罪犯,我没听说穷点有罪,你真能想!”
她倒不是有意替叶城辩护,实在是听不惯白凤仙这么说话。
白凤仙气得咬牙切齿,从来跟白小云说话就没占到过便宜,不就仗着自己多认识几个字儿嘛,开口就是教训人,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要跟个废物上门女婿结婚!
不过这次她不生气,心里笃定叶城肯定听她的话,所以当即换了个语气:
“哎呦,小云姐,这还没怎么着呢,你就向着他呀,你忘了他之前总故意捉弄你了?你辫子上的马蜂窝谁捅下来的啊?”
白小云用眼睛瞪她:
“那是你干的!”
她记得那次,是叶城捅了个马蜂窝不假,但朝自己扔马蜂窝的是白凤仙。
白凤仙怕她回去告状,扔完马蜂窝就跑得没影了。
她当时吓得不知道怎么好,以为自己肯定会被蛰的满头包,没想到叶城把褂子脱下来帮她赶马蜂,他自己倒被蛰的整个背都肿了。
白凤仙这会儿故意说是叶城干的,就是想挑拨离间,她不是傻子,故意冷笑着怼:
“叶城之前跟你混是吧,以后他倒插门,跟我是一家,他说听我的!”
白凤仙毫不示弱:
“那咱们走着瞧啊。”
她心里还是有把握的,拿谁的钱给谁办事,叶城每个月拿10块钱,都承诺了不会让她白花钱。
“阿嚏!”
叶城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抬手揉揉鼻子,嘴角又有笑意,一定是白小云那丫头在骂他了。
不过没关系,反正人已经到手了。
在村里,大家办喜事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摆了喜宴,或者通知过乡亲们,这就算两口子了。
谁也不会管有没有领证。
在这个年代,官方领结婚证男方得满22岁,女方要20岁才行。
他跟白小云还有3年才能领证,但这无所谓,反正女人在他眼皮底下,以后的事他也都能解决。
眼见着这些杂事儿都按照他计划的方向走,他脚步也轻快起来。
回到家,一脚进门就被叶来才堵在门口:
“钱呢?”
他皱眉,嫌弃地推开面前的男人,一直往里走。
李大有在屋里正襟危坐地端着白瓷大茶缸喝水,见叶城回来,赶紧放下缸子,起身把叶城迎进屋里之后,关门的时候沉声警告叶来才:
“你在外面等着。”
把门关好,他才凑上前,看他满头大汗,就把手里的水递到叶城面前,问:
“叶兄弟你先喝点水,那边情况怎么样?你要不想倒插门,我帮你去找白家那老家伙算账,那混蛋欺软怕硬,道上正有兄弟跟他磕,他现在也是一脑门子官司。”
叶城垂眸扫了一眼,摆手推开茶缸,回答:
“我这边不用你,你该催债就催债。”
李大有收回茶缸,放回桌子上,拍着胸膛保证:
“这事儿交给我了,兄弟一定替你出口气,办完了不耽误我去堵李队长就行。”
叶城点点头,忽然觉得李大有也不是一无是处,也许以后能加以引导,能改邪归正。
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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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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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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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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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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