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干嘛这么给他面子,您想要他,直接给他办了不就得了?管他愿不愿意。”白絮一边给风长缨倒酒,一边不满地说。
风长缨瞪了她一眼,白絮才不甘心地闭嘴。
他现在连称呼这种小事都要注意,若是不顾他意愿与他有了夫妻之实,他怕不是能躲自己一辈子!
风长缨郁闷不已。
怎么就她一个人重生了?
为什么不让阿砚也带着前世的记忆?
那样多好,还省了培养感情的阶段。
她现在哪还会在这里吹冷风?早就抱着阿砚……
“嘿嘿~”xiumb.com
“臭丫头想什么呢?笑得一脸春心荡漾!”
“娘?”风长缨的酒被风夫人调侃得醒了一半,“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能看到你刚才那样?要是不来,那就是错过了一场好戏了!”
风夫人笑着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揶揄道:“怎么?被你的侍君赶出来了?”
戳中了风长缨的心事,她的笑容也僵硬起来,慢慢变得有些落寞,看着手里转动的酒杯喃喃道:“娘,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你从来就是冲动的性子,现在终于良心发现?开始反省自己了?”
“娘~我跟你说正事儿呢!”
风夫人也不再调侃她,喝了口酒,放下酒杯,正色道:“长缨,我能看出来,你现在是真的对苏少爷有意,但却并非情,你明白吗?”
风长缨愣了愣,似是在回想。
“为娘不知道你昨晚经历了什么,但不管你是因为感激,还是责任,既然你都不是为了情,又何必强求人家以真情待你呢?”
“我……”
风长缨一时也恍惚了。
重生第一天就是在这么关键的时间,她心里全是“要让苏砚辰风风光光嫁进来”,却忘了此时此刻他们的关系不过是陌生人。
“是我太着急了。”
风夫人满意地笑了笑:“你呀,有这份心就够了,日子是慢慢过的,夫妻之间再浓烈的情感,在寻常日子里,终究还是相敬如宾的。
我看得出来,你这个侍君是个性子内敛敏感的,正好,也让他收收你的性子,在你侍君面前,万不可风风火火的了。”
风长缨站起来,一脸严肃地朝风夫人鞠躬,“多谢母亲教导。”
“少嘴贫!还不赶紧回去,免得你亲亲侍君胡思乱想。”
“诶,我这就回去!”风长缨又风风火火起来。
白絮从小伺候风长缨,把她的性子也学了个十成十,马虎地行了个礼,就跟着风长缨跑了出去。
风夫人见状,只能无奈摇头。
这段孽缘也不知是福是祸,俩孩子一动一静,乍一看很是般配,但这是要过一辈子的,以他俩现在这脾气,怕是有得闹。
不过让她好奇的是,这苏砚辰怎么说也是侯府嫡子,他那个爹迂腐是迂腐,但在官场还是有几分骨气的,怎的把嫡长子养的如此小心翼翼?
看来,侯府的水也不浅呐。
风夫人冷笑一声,就看长缨的意思,若长缨有心,她也不介意管一管亲家的家事。
宣竹院
“嘎吱——”
风长缨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声音确实是小了,就是闹出动静的时间也长了。
本来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就容易不安,苏砚辰又本身睡眠就浅,从风长缨推门开始,他就醒了,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心跳加速,“什么人?阿墨!”
“是我!”风长缨赶紧喊一声,快步走进来,合上门,背靠在门上,尴尬地面对着苏砚辰。
“风……妻主,您不是……”睡书房吗?
风长缨嘿嘿一笑,往床边走:“我后悔了,我还是想跟你睡。”
跟你睡?!
这个词太容易有歧义,苏砚辰耳朵一热,“天……天色太晚,吉时已过,这个时候不……不太合适吧……”
意识到苏砚辰误会自己的意思了,风长缨忙解释:“不不不,就是单纯睡个觉而已,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怎么有种女流氓既视感?!
风长缨借着微弱的烛光观察苏砚辰,见他也有些紧张,莫名觉得整个空间更加让人手足无措了,“我先去洗漱一下,你先躺会,我很快就来。”
说完,风长缨就跑了。
留下苏砚辰更加忐忑了,他就这样瞪着眼睛一直到风长缨回来,就算他再怎么努力忽视,余光还是能看到风长缨穿着一身白色中衣,身形弧度一览无余。
最终苏砚辰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
风长缨倒不觉得有什么,第一世生活在现代,比这显身材的衣服多了去了,这从头到脚都遮住了,一点多的都没露,有啥不好意思的。
见苏砚辰闭着眼睛,还以为他睡着了,风长缨便蹑手蹑脚地上床,轻轻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怕惊醒苏砚辰,还只敢盖一点点。
苏砚辰知道风长缨的所有动作,却不敢出声,身边多一个陌生气息的人,让他很是不安,搭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还下意识颤抖。
忽的,一道炙热的温度笼罩过来,吓得他下意识缩手,却被对方更加用力地握住。
“阿砚,我知道你不安,我现在也不能给你什么轰轰烈烈的承诺,我能做的,就是尽我全力照顾你,保护你,请你相信我。”
苏砚辰一怔,不敢回头看她。
风长缨靠过来,胳膊撑着上半身,低头看着他,正色道:“苏砚辰,我没有在跟你酒后胡言,我是认真的。”
此刻风长缨的双眼又变得如白日那般热烈,而且莫名更加滚烫,让苏砚辰不敢直视。
“妾身——”
“你别用这样的词称呼自己,”风长缨打断他的话,“咱们家就没有这个规矩,我娘在我爹面前都是你我他飞起,那些什么侍君、妻主的规矩在我这儿都不需要遵守,你不是谁的附属品,你是你,也只是你。”
苏砚辰瞪大了眼睛,风长缨的话震耳欲聋,让他一时间忘记回应,只能傻傻地睁大双眼望着她。
风长缨叹了口气,忍不住心疼地抚摸他的脸颊,“你就是太守规矩了,你知道我那个时候为什么生气想要去书房睡吗?就是因为我听到了你说的话。”
这话又让苏砚辰更加忐忑,脸上不由得流露出担忧、小心。
“刚才是我冲动了,吓到你了,我跟你道个歉。”
道歉?!
她居然道歉?!
“其实我今天一天都挺冲动的,很多事情没有顾及你的想法,对不起。”
对不起?!
苏砚辰的记忆里,这几个字就没有在他的人生中出现过。
现在不仅出现了,还是从刚认识的妻主嘴里听到的,还说得如此真挚。
苏砚辰怀疑是不是自己睡得太沉,做梦了。
“不过你以后也不能说那样的话了!别的方面不谈,正事上我一向说到做到,说了不用讲那些破规矩,就是不用讲,我们是夫妻,不是上下级,哪有那么多规矩?”
“当然,你也有些话说得很有道理,相爱确实很厚重,我们不急,就先从比朋友亲密点的关系开始做起,好吗?”
“嗯……”
苏砚辰已经听呆了,下意识点头,像是乖巧听训话的孩子,逗得风长缨心痒痒,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真乖,睡觉睡觉,明天咱们还要入宫谢恩呢,得好好休息。”
一边说着,风长缨一边躺下,顺便帮苏砚辰掖好被子,然后规规矩矩地躺在苏砚辰身边。
说得很理智,其实风长缨自己也紧张得不行,躺下来的状态比苏砚辰不会好到哪儿去,思绪混乱,根本睡不着。
明天就要进宫面圣。
重生之后第一次见那个狗皇帝,希望她能忍住不直接在皇宫宰了他!
明天,她能见到许许多多的老友,突然又有点期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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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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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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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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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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