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天豪发问,他鼓起气力,卑微地答道:“回禀家主……苏珂被苏家的一个小子劫走了……他还杀了我十个弟兄,斩了我一双手……还说……”
“还说什么?”林天豪眼神森冷。
那战仆吞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说道:“那小子还说……让我回来准备……准备两口棺材,一口给我,一口给……给……”
他抬头望了林昊空一眼,不敢再说下去了。
林昊空本就憋着一肚子火,闻听此言,当即上前一步,一脚就踹在那战仆脑袋上。
“狗东西!还敢撒谎?苏家人都是一群废物,什么时候出了一个能单挑你们十人的小子?说,是不是你收了楚家的好处,陪他们演这一出戏!”
那战仆被一脚踹翻在地,吐出几颗带血的牙齿,惊恐地哭叫道:“没有啊少爷!真的是苏家的小鬼干的……他就用了一柄纸伞,把我的弟兄全都杀了!”
“那小子什么修为?”
“是……是练气中期……”
“下贱东西,还敢骗我!”林昊空又是一脚跺了上去,神色狰狞得可怖,“区区练气中期,能断你这个开脉境的手?你他娘找死!”
说完他不顾战仆哀嚎,一脚接一脚死命踢踹。
林天豪对于自己儿子的暴行置若罔闻,只是眸光一斜,朝着身后的范蟊冷冷问道:“你去过一趟苏家,有何发现?”
范蟊迈步而出,躬身说道:“回禀家主,苏珂的确被带回了苏家,据苏淮安那个老儿解释……是他族中一个叫做苏珞白的小子干的。”
“苏珞白?”林天豪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微皱,“此人是谁,你可曾见过?”
“禀家主,这小子乃是苏家旁系之子,母亲不过一介婢女,所以自幼不受苏家待见,刚刚这奴才说的练气中期,就是他。”
林天豪哦了一声,淡淡说道:“原来是个小贱种,苏淮安还说什么了吗?”
“没有了,他态度谦卑,话里的意思,是将全部过错都推在那苏珞白头上。”
“他倒推得干净!”林昊空狠狠踢完最后一脚,看那战仆瘫在地上满脸鲜血,气若游丝,这回过身来,恶狠狠地说道,“只凭一个练气中期的废物,怎么可能抢得走苏珂?苏家定然还出动了其他人马!”
范蟊赶忙应道:“少主明鉴,属下也是这么想的!”
林昊空满面怒容,冲着林天豪急切说道:“爹!苏家人真是好大的狗胆,竟敢戏耍我们!咱们现在就带人杀过去,不屠尽苏家满门,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仅是死了几个视若刍狗的战仆,就要祸及他人全家,这林家恶少的秉性,足见凶恶歹毒。
林天豪皱了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心中一动,忙向首座上的玄老请示:
“玄老,不知此事您怎么看?”
打从那战仆跌跌撞撞地跑回来,玄老就一直沉默不语,只是盯着战仆的断腕看个不停。
此刻听到林天豪发问,他沉吟片刻,抬手一指:“把他的纱布扯下来。”
林昊空立马上前,一脚踩住战仆的独臂,不顾后者惨叫,伸手一把将手腕上面的纱布撕扯掉!
此时伤口未愈,纱布侵了鲜血,与皮肉粘连在一块儿。
被他这么用力一扯,带起的伤痛堪称撕心裂肺!
那战仆一声凄厉至极的哀嚎,身体弓得像是只虾米。
想要把胳膊抽回来,却被林昊空死死踩住。
看到他这副极度痛苦的样子,林昊空一直阴沉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快意笑容。
几人定睛望去,只见那战仆的断腕处切口平滑如镜,仅有的一些残缺,也是刚刚林昊空撕扯所致。
在场除了林昊空,皆不是修为泛泛之辈,一见这切痕,立马都是轻咦一声。
能做到这等地步,不光要依靠兵刃锋利,还得需要一手及其精妙的控制力。
从这切痕就能瞧出,下手之人绝非等闲之辈!
“怎么了?他的手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林昊空见几人都是皱眉沉思,不解问道。
范蟊赶紧解释了一番。
林昊空听了皱起眉头,怀疑地说道:“有这么厉害?”
他突然抽出范蟊的佩刀,毫不犹豫直接手起刀落。
那战仆顿时一声惨叫,仅剩的一条胳膊,也被砍了下来!琇書網
望着那鲜血淋漓残缺不堪的断口,林昊空撇了撇嘴角,懊恼地将刀重新抛给范蟊。
个中差距,清晰可见。
“既然如此,那劫走苏珂的就更加不可能只有苏珞白一人,苏淮安那个老匹夫,分明就是在戏耍我们!”
这回就连林天豪都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林昊空好歹也是开脉境的修为,那苏珞白连他都还不如,下手之人断然不可能是他。
可玄老皱起的眉头丝毫没有放松。
他突然挥手一道纯正精元打出,直没那奄奄一息的战仆体内。
霎时后者的断臂立马止住了鲜血,就连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几分红润。
“你把所有的事,从遇到那个苏珞白开始,细无巨细地再给我讲一遍。”
其余几人皆是安静下来,就连跋扈如林昊空,也不敢再吱一声。
他们都已听出,玄老语气中的森寒之意。
那战仆得了救治,当下便磕磕巴巴,一点一滴地将所有事情完整地讲述了一遍。
几人听他说那苏珞白一人一伞,竟挥洒出凌厉剑意,不由惊诧皱眉。
玄老更是让战仆反复讲述有关苏珞白“死而复生”的桥段,包括他们第一次遇到苏珞白的地方,更是问了好几遍。
他又询问范蟊,在苏家观那苏珞白时可有什么异样。
范蟊不敢隐瞒,将当时与苏珞白对峙的情景详细描述了一遍。
众人虽未身临其境,但还是从范蟊描述的只言片语中,窥见了几分当时的凌厉杀机。
那如剑般锋锐的丝丝细雨,似乎穿越了时空,也一并刺在了他们身上。
“苏家何时出了这等惊才绝艳之辈?”林天豪不由疑惑。
“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林昊空却是不屑地嘀咕了一声。
玄老并未吱声,沉默良久,这才重重哼了一声。
“你们都错了。”
他眼中寒芒渐起,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们被白龙寺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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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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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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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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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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