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世界的她,真的把高冼带走了,一开始是答应过她,可真的消失不见,楚堇一还是不敢相信。
久久不愿回神,这是一个未解的答案。
直到秦泱焦急的摇晃着她,说:“孩子发热了,这么小,受了惊吓,可如何是好。”
对啊,这是她的孩子,魂魄飘在半空中,天天守着的,盼着能回来的唯一的信念,就是这个小小的孩子。
楚堇一抱着孩子,小小的人已经哭不出来了,脸憋的紫红,任她按摩穴位,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孩子越发的虚弱。
贤儿也有些焦急,说道:“夫人,要不我去前院请大师来?”
“对对对,快去快回。”
“来不及了,我抱她去找师父。”说着,就要抱着孩子出门。
秦泱着急,给贤儿使了眼色,让她去找老头儿来。
小一也跟着咿咿呀呀,比谁都着急,秦泱拦着人说道:“别说你还在月子里,孩子这么小,还是早产,出去稍有不慎,淋个雨,还要不要好了?“
“听话,快上床,继续给这小人儿揉揉按按,可怜见的。”
楚堇一崩溃,忍了这么多天的眼泪,一瞬决堤,自责道:“我好像什么都干不好,连自己的孩儿都照顾不好。”
秦泱最见不得女儿伤神伤心,搂在怀里瓮声劝道:“十七岁正是花骨朵一般的少女,本该肆意飞扬,却早早做了母亲,已经很好了,真的。
往开了想,不好是一天,好也是一天,何不开开心心心的过好当下?
天下间,好男儿多得是,就是十个八个,我秦泱的女儿也是养的起的,对不对?何必吊在一棵歪脖子树上给自己招不痛快。“
楚堇一听着她娘掏心窝子的肺腑之言,给猫儿似的女儿按揉穴位,发紫的小脸,这会儿看着似乎好多了。
秦泱抱着打瞌睡的小一,不断安慰着女儿。
心道:‘这孩子从小到大为何走的都如此艰辛,孩子都有了,天煞的越王,竟没看出来还是个负心汉。’
一寅老头儿为了给楚堇一还魂,本就属于逆天,伤了元气,听到她的女儿受了惊吓发高烧,如何能袖手旁观。
老道欲言又止,被一寅打断,俩人搀扶着在雨中赶来,孩子的气息渐渐顺畅。
老头儿一进来,轻轻拿起小儿的手,翻过来看了看手心,说道:“按摩穴位很及时,为何不给她施针?”
“太小了,怕她受不住。”楚堇一解释。
“唔,灵子,施针就交给你了。”老头命令老道士。
老道也不推辞,将拂尘别在后腰处,拿起桌上的针,在火上烤了烤,在婴孩虎口处,各扎了一针。
“时间不宜长,指头上再扎一下,最好出血。”老头有条不紊指挥老道士。
”师兄,她太小了,都出血,能行吗?“
老头儿瞪了瞪老道,没好气的哼了声,气咻咻拿起银针,快速的在孩子每个指头上扎下,挤出血滴。
做完这件事,老头儿头上一层虚汗,老道现在后悔了,师兄为了徒儿,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好了,找两个人,守着这孩子,勤些看护,没甚大事,徒儿,你也好好歇息,师父这就回了。”
楚堇一忙着照顾孩子,只点头一一应下,并没有发现老头儿有什么不妥。
一寅一出门,走路都不太能了,老道湿了眼眶,背着老头子回了前院。
刚进屋,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一寅身受重伤。
老道声色巨变,一寅却像是安排后事一般,对他说:“老头子大限将至,你知晓即可,明日,我便离开南越,我徒儿,以后就交给你了。”
“师兄...”
两个老人,前尘往事,纠葛了大半生,都化为过眼云烟,再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了。
令楚堇一没想到的是,师父都没打招呼,连个道别都没有,只让老道传达,他老人家云游四海去了。
前几日好不容易养回来了些气色,衣不解带的照顾孩子,又变得瘦骨嶙嶙。
好在孩子总算一日好过一日,眼见着皮肤白了些,褪去了红彤彤和皱巴巴,哭声不再似猫儿若有若无的。
天天吃了睡,睡了吃,醒来的时间极少,醒来瞪着黑黝黝的眼珠子,楚堇一竟觉着像要把她吸进去似的。
——
高冼受不了相亲,自顾自出了家门,惹的他娘葛氏很不高兴,一连几日未归家,实在忍不住,去了他后街的院子。
管家一听夫人是来找儿子的,便说:”少爷这几日未曾回来过,不是回家相亲去了吗?“
葛氏一听,着急了,从老管家口中得知,越王妃前几日在他儿子的别院里生过孩子!!!
当下气狠了,直呼:”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也不管两家是否几年未曾来往了,没有任何庚帖,来到将军府,便说要见越王妃。
管家来报:“高将军母亲葛氏求见。”
楚堇一心里咯噔一下,终究该来的还是来了,该怎么说?
让管家将人一路好生领到自己院子来,并让奶娘把孩子抱走。
葛氏知道越王妃在坐月子,可为了儿子,也顾不上别的,见到人,板着脸不情不愿行了半礼。
捏着一块天青色的帕子便问:“越王妃,既已成婚,为何还不放过我儿子?你把他藏哪儿了?”
质问的语气,可谓大不敬了,楚堇一不知怎么解释,只能开口说道:“高冼并不在这里,你找错地方了。”
”我不信,荣伯都说,高冼并未归家,一个大活人突然不见了,你到底把我儿子藏哪儿了?“葛氏激动的问。
这让楚堇一如何回答?无法解释的现象,只能咬紧牙说:“伯母,本宫真不曾见过高冼。您不妨再仔细想想,他平常都喜欢去哪里?”
葛氏扶着桌子,慢慢坐下,绞尽脑汁,似乎在想她儿子能去的地方。
楚堇一看着高冼的母亲忧心伤神,有些同情她,又自责,为何要鲁莽的答应她把高冼带去未来。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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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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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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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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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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