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她还是忍着一言不发,好几次都翻不上去,坚持要一人骑一匹马,十七不忍,还是从她手里接过缰绳,上了马,将她一把拉上来,圈在安全的位置。
“十七姐姐,我可以的。”
马蹄哒哒哒的声音,有些盖住十七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传入楚堇一的耳朵里,”乖,别说话了,休息一会儿。“
终于,在深夜沙砾漫天,呜呜刮着西北风的夜晚,到达了魏僚所指的边陲村落。
有几匹马同时驮着两个人,连续跑了几天,口吐白沫,暗卫们即使身体有些虚弱,也非常心疼自己的坐骑。
村落最南头有一户院子没有住人,半壁墙垣已经倒塌,院子里枯黄的草蓄满了院落,正好可以遮挡一些视线。
还好有两间屋子勉强能住人,叫柴一的暗卫头领跟十七说道:“留下几人生火打扫这屋子,我带几人出去找点吃的和棉被来。“
“好,辛苦你了,柴一,注意安全。”
一切收拾妥当,众人就着刚烧好的水,吃了些烤饼,暗卫们不知道又隐匿在什么地方。
屋子空下来,一间留给了赵昀赫和魏僚,一间给了十七和楚堇一。
柴一回来时还带了一名大夫并着一些药材,可能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安顿了什么。
这大夫虽不知这些人是什么来路,也不怯场,背着药箱,就到炕前坐下,问道:
“是给这人看病吗?他怎么了?”
“身上有外伤,前阵子有些凉着了。”魏僚回答说。
“浑身这么烫,炕肚里火不要烧的太旺,你来搭把手,把他衣服脱了。”大夫使唤魏僚。
就这样,越王殿下上身又被扒的一干二净,只见腰腹一处,裹着纱布。
大夫摇着头道:“伤的这么严重,这包扎的还这么潦草,伤口有些发炎。“
只见纱布粘连在肉上,扯开时,皮肉翻滚,血水还在不断渗出,魏僚心疼的直呼:“大夫,轻点,轻点,小心一些。”
刀子在火上烤,又用酒精消毒,才在赵昀赫的皮肤上将有些带脓的地方割去。
十七在另一边将楚堇一安置好,一摸他的额头,竟是一片滚烫,嘴里嘀咕着:“殿下那里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十七姐姐先给你看看伤口。”
说着解开他的衣服。
直到她抽开最后一截衣带,映入眼帘的一切,让她震惊了!差点喊出声音,猛地又捂住了嘴。
"这...这...你,你...老天爷!“慌张的十七不放心,用自己的剑又将门从里顶住,生怕有人从外面闯进来,万一...
后果不堪设想!
楚堇一左臂上有一处伤口看着不大,却深,是箭射上去的,还有几处刀留下的伤口。
常年行走在外的人,随身备的一样东西就是金疮药,十七从自己内衬撕下来一截赶紧的衬布。
给楚堇一背上还有脖子出的伤口都撒上了金疮药,缠上了衬布,赶紧将衣服给她穿戴好。
这才呼出一口气,快速给自己的伤口草草上了些药。
十七敲门进了越王殿下的屋子,就看到大夫手里端着一只空碗,问道:“魏叔,主子他如何了?”
“后背的箭伤和腰腹间的刀伤都很严重,大夫说至少缓个两三日才能醒。”魏僚沉重的说道。
“......"十七沉默,脸色凝重。
“对了,堇一那里如何了?”魏僚问道。
十七来此就是为了楚堇一的伤口,忙说着:“她胳膊上的箭伤有些深,差点就戳穿了,这会也烧的不省人事了,需要大夫给看看。”
“正好,主子已经喝过药了,我在这看着就行,你快带这位大夫去给那孩子看看。”
十七感激的给魏僚说了声:”谢谢。“便带着大夫来到另一间屋子。
“这么小的孩子也受伤了,你们是被人追杀的吧,看着真是可怜,我先给这小姑娘号个脉。”大夫眼看手就要搭上楚堇一细嫩的腕上。
“呀!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一把剑横在大夫的脖子上,而这把剑的主人是十七。
“管好你的嘴,他不是女孩子,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给她把伤口包扎了!”
“是是是,姑娘莫燥,你放下剑,我好给他上药。”
这位大夫还真有些怕这冷酷的姑娘一刀送他上西天,快速给躺在炕上的楚堇一包扎了伤口。
心里暗想:这明明就是个女孩子,瞧这小胳膊和长相,哪里像个男孩子......
“药在那间屋子里,有现成的,姑娘,是您去端,还是?”大夫问道。
“你去,快点儿!”Χiυmъ.cοΜ
几息间,药稳稳的端来,十七小心翼翼的给楚堇一喂下,这才彻底放下心,冷冷说道:”还不走!“
那大夫被柴一送回家的路上还在告十七的状:“那姑娘怎么一身冷气往外冒,跟冰块似的,还那么凶,能嫁的出去嘛,太凶了!”
柴一:“......"
——
楚堇一感觉后背在着火,小腹又像是泡在冷水里,冰火两重天不断往复着,在体内绞出一阵又一阵怪异的痛。
额上沁出细碎的汗,不一会儿打湿额前的碎发,十七这会靠在她旁边小憩,似乎有轻哼的声音。
一睁眼,便见躺在炕上的人儿小脸皱在一起,隐隐约约闻到一股血腥味儿。
“堇一,小十九,你怎么了?哪里痛?”边说边掀开棉被检查她身上的伤口。
楚堇一是被一股怪异的暖流濡湿衣服给惊醒的......
然后,她瞪大眼睛,一脸惊恐,“十七姐姐...”
“你醒了,太好了,是不是哪里痛?”
“没有,我,啊...嘶...”楚堇一捂着肚子吓得不敢再说话,为什么控制不住了,她,好像...尿裤子了......
这也太...手悄悄探了一下,血腥味冲出来,直愣愣的看着手上的鲜血,就连十七也跟着愣住!
“堇一,你...”
“十七姐姐,这么多血,它还在流,我是要死了吗?”本就是被痛醒的,身上的痛意和灼烧感不是感觉不到,但此刻发生的一幕让她彻底呆住。
十七眼角抽搐,想装不知道,也不能够了,把门锁好,耐着性子说道:
“堇一,你不会死,这个嘛,你这个,她就是,反正是正常的现象,就是,女子每个月都要来一次月事,一次总让人不痛快那么几天,我说的,你明白吗?”
一张苍白的小脸,嵌着吃惊的杏眼,嘴巴张了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自己说错什么了,有这么夸张?这,还是,她没听懂吗?
“那个...”俩人异口同声道。
“你等会,我去去就来,不要孩子,就在屋子里等着我,哪儿也不许去。”
十七说话间人已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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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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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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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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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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