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风,猎猎作响,刮在脸上,犹如刀割一般的疼,还卷带着沙砾,若没有向导,也许会迷失方向。
楚堇一跟随赵昀赫一行人,终于抵达匈奴的边城。
一望无际的草原,枯黄的干草上覆盖着厚厚的雪,有些地方甚至还有薄薄的冰层。
几里路的距离,冻得僵硬的牛羊的尸体,被虎视眈眈的狼群叼走。
冻得发抖的牧民,脚下点燃的牛粪,似乎能给他一些温暖。
远处是缓慢移动着的羊群,像朵朵白云,不知疲倦,在雪层下翻找着枯草。
雪山上,终年不化的白,覆盖在苍青色的峰峦之间,显得神圣而又荒凉。
这是楚堇一对匈奴的第一印象。
匈奴,王庭。
“报——“
“我王,大越派来的谈判使者已到,在殿外等候。”守卫一只手护胸,躬身行礼禀报。
“主动送上门来的小羔羊,传!”匈奴王伊丹轻蔑的哈哈大笑,根本没有把此行来的使者放在眼里。
匈奴是游牧民族,住的都是一个又一个白色帐顶的圆形帐篷,只不过王庭的帐篷更大,内里的摆设更精巧一些。Χiυmъ.cοΜ
“大越使者魏僚等人见过伊丹王。”
魏僚行了大越的礼节,他右边是越王赵昀赫,左边稍微靠后一些的是十七。
后面则是楚堇一以及大越传圣旨的使者并着几位生面孔的人。
“嗯,坐吧。“伊丹王鹰一样的眼睛,尖锐的观察着几位使者,不是说来的人是越王吗?
伊丹本想给个下马威,但见这么几个枣儿,还不够塞牙缝的,鼻孔看人似的,先让落了座。
“这位魏使者,不介绍一下吗?”坐在下首的是伊丹王的儿子乌维邪王子问道。
“是魏僚失礼了。坐在我右手边的正是越王,下手的是大越皇宫内侍苟大人。
我家王爷常年生活在南地,忽然到了北地,有些不适应,受了风寒坏了嗓子,还望伊丹王和乌维邪王子见谅。“
“哦?怎么如此巧?这越王的身子骨真是脆弱,晚上,让我匈奴的巫医给这位王爷看看。“
“多谢伊丹王,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咳咳..."沙哑声音,就像被捻在沙砾上了一样,粗噶难听,让匈奴人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哦?都说南越越王带兵打仗,骑马射箭不在话下,怎么到了我北地,就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了?哈哈哈...”对面的於臣大将军大笑着说道。
大越皇宫的内侍苟荀一脸懵,听不懂这些匈奴人说些什么,看着他们笑,他也附和大笑。
看的楚堇一眼角抽搐,这到底是个什么物种,如此的奇葩。
“欸!是飞翔展翅的雄鹰还是只顾吃草的温顺羔羊,一式便知,来人啊,备酒菜。“伊丹王命令道。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牛羊肉和草原的酒备齐,伊丹王还算守礼,自行干了一杯。
说道:“我匈奴,自古以来被称为马背上的民族,打仗一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自然也不在话下,今日,邀请诸位尝尝,是你们中原的美酒好喝,还是我草原的酒烈,哈哈哈,干杯!”
“伊丹王,请。”魏僚端起酒杯回敬。
所有人跟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有楚堇一,皱着眉头,轻轻抿了一口。
都说草原上的部族嗜酒如命,今日所见,名不虚传。
”哈哈哈,果真爽快,去请我们的国师来,一同宴请我们的客人。”
伊丹很清楚,自己的人身手上绝对占优势,但是谈判并不是靠谁的拳头硬谁就能赢。
文绉绉抹嘴皮子的事,还是交给国师来做。
就在魏僚猜测这位国师到底是何方神圣之时,只见一名三十来岁的女人拄着金乌杖款款而来。
她的到来,让匈奴在座的人们顿时肃然起敬,就连伊丹王也起身亲自迎她坐在左手边第一个位子上。
面上涂着彩色的颜料,让大越的使者们看不清这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大越使者们,这是我匈奴的国师桑柯,接下来,就由她代表我王室来跟你们谈判。”
酒过三巡,魏僚被灌趴下,而越王自始至终都未开口讲过一句话,匈奴王庭的人也并没有把他当回事。
就连苟荀也被灌得满脸通红,东倒西歪。
匈奴大将军於臣将一碗酒酣然下肚后,忽然说:“酒喝的不畅快,我们草原人喜欢以武助兴,不如双方各派出一人,看看是你们大越武艺超群,还是我草原勇士力大无群?”
草原上的人,从会走的时候,就在马背上长大,骑马涉猎,彪悍无比,甚至凶残至极。
大越使者一个口不能言,一个喝趴下,只剩下半大的毛头小子,都是虾兵蟹将,就连乌维邪瞧不起的神色一览无余。
楚堇一雌雄难辨的声线,回荡在大帐之中:“入乡随俗,既然於臣将军如此雅兴,我等自然奉陪到底。”
“哈哈哈,我王,哪里来的孩子,好大的口气,本将军若跟一个小孩子比试,太胜之不武了,不如,国师来?“
只有大块头的於臣还在嗤笑,毫不在意,伊丹王和国师却是仔仔细细打量了眼前连男人都算不上的孩子。
他竟然懂匈奴语......
“既如此,国师,你跟这孩子比试一番,点到为止。”伊丹王眼里闪着一道精光,饶有兴致的说道。
大帐门口,国师依然拄着金乌杖,眼神空洞,楚堇一从一旁观战的匈奴人手里抢过马鞭。
众人还在愣神,楚堇一轻盈的步伐已经到了国师近前,唰的一声,鞭子已到了国师的面门。
国师不慌不忙,在鞭子距离即到面门一指的距离,她才退后,那金乌杖似有千斤重,带着她晃了几晃才站稳脚跟。
一刹那之间,金乌杖的杖顶随着太阳的照射,开始旋转,越来越快,让楚堇一感觉到眩晕,甚至耳朵开始嗡鸣。
铿锵!金乌杖重重砸向地面,权杖上五颜六色的珍宝和金属的碰撞声,产生一股强大的波动,四散开来,将楚堇一震飞。
她,太强了!这是楚堇一对匈奴国师的评价,这股力量,令人发颤,心惊不安。
匈奴人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对他们的国师无上崇拜。
楚堇一缓缓站起,捏紧手里的马鞭,经过赵昀赫身边时,他用了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着:“凝神屏气,不要看那根权杖,它会致幻。”
原来如此!楚堇一擦去嘴角的血,走上前,一把扯下披风,抽出腰间的丝带,覆盖在眼睛上。
对面的国师面上终于有一丝的波动,眼神也不再空洞,手握金乌杖,似乎胆怯般的,向后退了几步,这让匈奴人不解。
唯有伊丹王和乌维邪王子内心震惊大骇,第一个回合短暂的交锋,竟让这孩子发现了金乌杖的奥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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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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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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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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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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