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已经按您的愿望将您财产的三分之一留给了楚家,另外三分之一留给了您妹妹,还有三分之一捐给了贫困山区的孩子,您还有什么其他遗愿吗?”

  带着方框眼镜的男人毕恭毕敬询问躺在病床上的老人。

  “很好。”

  病床上的虚弱的老人点点头,接着开口:

  “老周,这些年也辛苦你了,剩下的时间我想自己度过,你先出去吧。”

  “好的,董事长。”

  助理退出病房,小心翼翼关上了房门。

  病床上的男人是江氏集团的老板江一行,身价上百亿,多年来积劳累成病,身患癌症,死期将近。

  到死都是他一人,没有妻儿在身边。

  江一行颤颤巍巍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黑色的笔记本,翻开一页,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宣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江一行,我从10岁开始喜欢你,每日每夜想嫁于你,成年后,我不顾家人反对如愿以偿嫁给了他们口中二流子的你,我本以为这是我幸福人生的开始…”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是我坠入地狱的开始…你没日没夜的酗酒赌博,家里事你是一点不管,我还要打工替你还钱,你甚至多次对我动手,我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

  “我要带着肚里的孩子一起葬身于大河之中,我不祈求你后悔一辈子,我只希望下辈子不要再遇见你…”

  “江一行,我恨死你了。”

  1993年,8月5日,楚南夕。

  江一行的眼泪早已决堤,他手中的宣纸已经被他的眼泪打湿透了。

  楚南夕,他老婆,人长得美,心地又善良,20岁那年跟游手好闲,街头混混22岁的他结婚。

  江一行一开始只是还有节制,后来开始疯狂酗酒,不仅将家中唯一的积蓄败光,甚至对南夕拳打脚踢。

  楚南夕得知自己怀孕后,为了不让孩子像她一样过这样的苦日子,带着还在胎中的孩子跳河自尽身亡。

  当楚南夕湿漉漉的尸体摆在他眼前时,他疯了一样狂抽自己巴掌,嘴里不断说道: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畜牲,老婆…你回来好不好…”

  楚南夕下葬的那天下了大雨,他硬生生在大雨中跪了一晚上,守在她的墓碑旁。

  之后母亲也被他活活气死了。

  从那以后他就变了一个人似的,烟酒不沾,赌博不碰,独自外出打工。

  他从不怕吃苦,什么活都愿意干,遇到贵人相助,开始做生意,赚钱了,学习更多知识。

  他把赚的钱全部交给楚南夕的家人跟他的妹妹,只是为了弥补自己罪孽,后来赚大钱了,他又开始做公益…xǐυmь.℃òm

  可是他做的再多又能怎样,楚南夕终究是回不来了,想到这里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

  “啊……”

  “我的头好痛。”

  江一行揉了揉发痛的脑袋,坐起来:

  “这是哪里?我不是死了吗?”

  泛黄的蚊帐,满是补丁的床单被褥,掉漆的桌脚…

  这是他跟南夕的婚房!他重生了!

  江一行酒还没醒头透,他跌跌撞撞翻身下床拿起桌子上的日历来看。

  1993年,8月5日。

  江一行心里一慌,这天不是他老婆投河自尽得那天吗,他鞋也来不及穿,走出门大喊道:

  “南夕!你在哪里?”

  “南夕,你快出来啊!”

  完了,完了,该不会…

  江一行不管不顾一路朝村里的大渡河狂奔而去,

  “南夕,南夕,你一定不要跳啊!”

  “老婆,你等等我,老公马上就到了,这一世我定不会辜负你了。”

  ……

  “宝宝,对不起了,都怪妈妈没用…”

  楚南夕抚摸着肚子,恋恋不舍跟孩子告别,眼泪不自觉也流了下来。

  “南夕!你不要跳啊!”

  江一行一路连滚带跑,终于看见了站在河边的楚南夕。

  她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165的身高,白皙嫩滑的肌肤吹弹可破,那双凝脂玉腿,笔直修长。

  闻言,楚南夕擦干眼泪转过身疑惑看着他。

  他是怎么知道我要跳河的?

  “南夕,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赌了,再也不喝酒了。”

  楚南夕思考之际,江一行已经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开始鬼哭狼嚎了。

  楚南夕叹了一口气,他以前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呢,该赌的该喝的一样没少。

  “南夕!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江一行已经猜到了自己以前也这样承诺过,可能老婆都不相信他了,他抬起头满脸泪花看着楚南夕。

  楚南夕看着这张满是眼泪的帅脸还是心软了:

  “我没有要跳河,我就是到处走走。”

  江一行站起身来,比她高了一个头,他182的身高不是盖的,笑中带泪一把紧紧抱住她:

  “呜…南夕,我太开心了…”

  楚南夕总觉得他不对劲,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走吧,南夕,我带你回家。”

  江一行扶上她的腰,拉着她的纤纤玉手,便要回家,突然他看到她手臂上的淤青,生气地问道:

  “南夕,手上是怎么弄的?疼不疼,我帮你吹吹。”

  楚南夕一脸看弱智的眼神看着他,心想这不是你打的吗?失忆了还是喝酒喝糊涂了,她收回手臂,懒得跟他争论:

  “没什么事,不小心撞到了而已。”

  “南夕,下次要小心呀,可不能马马虎虎的。”

  楚南夕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江一行只管傻笑,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

  “儿子!你可不能再打南夕了啊,要打就打我!南夕现在怀了我们老江家的孩子了,你可不能再糊涂了啊!”

  还没进家门,他娘就不知道从哪跑了出来,一把推开江一行护着南夕,看着瘦弱的母亲,江一行鼻头一下子就酸了。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她手臂上的淤青都是自己造成的,自己真是畜牲不如!他眼尾一下子就红了:

  “娘,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打南夕了,我会好好对她的,也会好好对你们的,请你们相信我!”

  说着江一行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当娘的到底是心疼孩子,张红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心疼地说道:

  “孩子,你知道错了就好。”

  楚南夕狐疑地看着他,一时分不清他是在演戏还是真心的,毕竟他以前打过自己后也会跪在地上抽自己嘴巴子求她原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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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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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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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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