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我心急,告诉我哮天犬还活着,正在养伤,我松了口气。
他说,哮天犬本是活不了的,刚好赤瑶带着一群魔兵想要与狮鹜搏上一搏,结果刚好看见我们,便救了下来。
他还说,我身上只是轻微的擦伤,养一养便能恢复了。
但我却感觉我的体内仿佛有生机在流逝,难道,这是多做一股死生结的代价?
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夜棠?告诉他的话,如果他为了救我去冒险怎么办?不告诉他的话,万一我这情况还有余地呢。
我正纠结的时候,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到我的嘴边,我疑惑地看向他。
“啊,张嘴。”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手上拿着的是我最爱吃的海棠糕。
我笑着张大嘴巴,谁知一股苦味从嘴巴里传来,我下意识的想吐出去,结果嘴被夜棠宽大的手掌堵住了,然后将我下巴一抬,我只能咽下去了。
我气愤的瞪着他。
“你给我吃的什么!这么苦。”
“药,让你乱跑,你虽无大伤,但是医师说你体内灵气很紊乱,他又查不出原因,只能每日先喝着药调理。”
我听后眸子微动,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如何,吃药好不了的。
夜棠见我情绪突然低落,将我拥入怀中,轻声安慰。
“不打紧,会好起来的,我们还要成婚,要生生世世在一起呢。”
是啊,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我不想同他分开。
“阿棠,我有……”
“魔君,有情况。”
在我话还没说出口的时候,赤瑶匆匆闯进来了,她神色紧张,我知道,是罗刹娑那边有异常了。
我下意识死死拉住夜棠的手,我怕他一去又像之前那般,昏迷不醒。
他的大手把我的手包裹起来,揉了揉我的头发,我感觉自己的发丝都炸起来了。
“知道了,外面等我。”
夜棠将我身体摆正,我被迫与他对视。
“玲儿,我先去忙一忙,我向你保证,我会没事的,所以你也要向我保证,不准乱跑,不能让我分心,知道吗?”
我依旧死死抓住他,不肯放手,他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身体前倾,凑到我耳边。
“你如果真的害怕我出事,不如现在就生个小版的我来陪你?”
夜棠的声音低沉,充满魅惑,手也不安分的抚上了我的腰,我脸一红,赶紧将他推开。
“知、知道了,我在这里乖乖等你,你可不能食言。”
他轻笑一声,在我额头落下一吻。
“等我。”
说完这句话他就匆匆离开了,我起身,看向窗外,他出去的时候手在画着什么。
我知道,这大概是结界了,他怕我乱跑。
我虽然不懂阵法,但是记忆力还是可以的,我拿出纸,将我刚刚看见的符号画了下来。
我走到院子门口伸手,果然有东西将我拦住了,我仿着夜棠的手势画符,居然没出去,看来,我漏了几个符。
我回到了房间,吃着海棠糕,等着夜棠下一次再来看我。
我好把生病的事情告诉他。
18.
我们吵架了。
自从上次一别之后,夜棠便在没有来看过我。
兴许是我的病,让我害怕与他共处的时间少了,我便质问他为何不来,他的回答依旧是因为罗刹娑。
我生气的问他这天下苍生与我哪个重要,他让我别闹,在我的逼问下,他选择了天下苍生。
我早就知道他哪怕是魔,也是心怀天下苍生的,他与其他魔不同。
我承认问这个问题,自己是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的,试问哪个女子不想心尖尖上的人,将自己放在第一位的。
从那之后,我没有与他联系,他亦是如此。
我坐在院子里望着门口,满地都是我揪下来未开的海棠,我在等,等赤瑶来送今日份海棠糕。
赤瑶每天都会给我送海棠糕,哪怕是我与夜棠吵架之后,也没断过。但今日不知怎的,赤瑶还没来,算算时辰,平日这个点早该来了。
一向心思细腻的我,自然发现情况不对。
魔君这个渣男,终于,连装都不装了!
思索片刻,我决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与其让他甩掉我,不如我先把他甩了。
对于门口的结界,我早就在赤瑶每日出入时摸清了,自是可以出去的。wWW.ΧìǔΜЬ.CǒΜ
临行前,我随手披了件白色的御寒斗篷,最近我的身体愈发的差了,极其怕冷,这些,我还未来得及告诉他。
我小心翼翼仿着赤瑶画的符,还好,这次没有出错,我出来了。
出去后我直奔九华宫,想去质问夜棠到底要如何,但却扑了个空。
我从九华宫出来后思绪连连,总感觉这里有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难道夜棠在与战神幽会?亦或者是,他们私奔了?
我越想越气愤,抬脚将脚底的石子踢向空中。
“啪嗒……”
石子清脆的落地声让我恍然明白,那不对劲的感觉是什么了。
偌大的九华宫,怎么连一个守卫都没有,细细想来,刚刚在飞来的路上亦是如此,一抹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难道,夜棠出事了?
是被袭击了?
罗刹娑!
我赶忙往深渊的方向飞去,一路上想着这一天终究是来到了,如果不能将罗刹娑再次封印住的话,这里,永无宁日。
届时只有永恒的硝烟、屠杀、死亡,那我就再不能与夜棠过平静相守的日子了。
我要确保他是安全的。
心急如焚的我总算是赶到了深渊的不远处。
我停下来,我深知自己不能往前了。
因为在深渊的上方集聚了三界最强的兵力,他们分别由夜棠、天帝、妖王率领,每支队伍有数十万人,声势浩大。
人群中只一眼,我便被夜棠给吸引走了目光。
他玉冠束发,身着纯黑战袍、战靴,衬得他冷酷无情,魔刀在身侧随意一放,俨然一副神来杀神,鬼来杀鬼的架势。
这让我不禁回忆起初见他时的场景,他亦是这般危险,明明所见是同样的少年,而我心境确实不同。
我扯了扯斗篷,许是自己一个人呆久了,最近老是爱想起与夜棠的过往。
我找了一处躲了起来,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过去只会碍手碍脚,让他分心,我还是静观其变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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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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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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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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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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