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影院,钟意率先走在前面,程弈南始终保持着跟她一米的距离,前面钟意步伐轻快地在前台买了一个双人套餐,有两杯橙汁还有一杯小桶的爆米花。
钟意早就跟公司打了招呼,要了两个座位,两人很顺利的走到了影厅的最后一排接近角落的位置,钟意把爆米花塞到两人座位的中间杯格里。
“爆米花我就吃一点解解馋,你记得多吃一点。”钟意嘱咐。
程弈南不忍失笑,只能默默开口应下这个任务。
影厅人员越来越多,没几分钟这个影厅便差不多坐满了,影厅的灯光一暗,电影开始了。
刚开头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穿着军装在接受采访,采访中,记者问老人从军路上有没有什么印象特别深的事情。
老者一一讲述了在军中异常刺激的经历,采访到了结尾,记者以这辈子有什么遗憾的事情作为最后一问。
老者想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遗憾的是没有跟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老者叫谢安一,十五岁从军,十八岁那年撞见了一个女孩,他对女孩一见钟情。
女孩叫黄桃,据说是因为怀着女孩的时候特别喜欢吃桃子,所以还未出生便有了名字。
谢安一对黄桃一见钟情后,却发现两人在茫茫人海中,再也偶遇不上第二次,正当谢安一失落之际,军中发起了一个军医合作联谊活动。谢安一本不打算参加,却被队友怂恿下,迫于无奈还是去了联谊,正巧,黄桃身为护士也参加了这次的联谊。
两人志同道合,一拍即合,成为了朋友。
两年匆匆而过,懵懂青涩年华,少男少女怀着一颗炽热的心,互生情愫。
可好景不长,谢安一正准备表白的时候,政府跟外邦的交涉进一步恶化,和平的日子一去不复返,身为军人的谢安一捧着一腔热血,踏上了战场。
战场生死由命,军中医疗部人手不够,必须要从医院征用一批医生跟护士,黄桃也在被征用的名单当中,在人满为患的军医部中,她看到了大腿中枪的谢安一。
“你……”谢安一又惊又喜,看到黄桃的一瞬间便明白了她为何会在此。
黄桃泪眼婆娑地看着谢安一没说话。
“我没事,不疼。”谢安一牵起黄桃的手安慰道。
刚好,医疗队的队长在远处喊了黄桃一声,谢安一笑着放手,可在黄桃离去的那一刻,笑脸便立刻淡了下来。
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不要看到这些血肉模糊的一面。
仗打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医疗队跟着军队到处走,就当大家以为战争快要结束的时候,对方找来了强劲的外援,军队被打的猝不及防,损失惨重。
即将开战的前一刻,军队中的每一个人都伤痕累累,疲惫不堪,却为了共同的未来努力前进。
黄桃抓着谢安一的手,将他拽到角落里。
“谢安一,不如我们走吧。”黄桃眼眶通红,她明白谢安一这一去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小桃。”谢安一有些无奈,但看着她那张又可怜又无助的表情又忍不住心疼,“你要明白,我们远走高飞的日子,能躲一时躲不了一辈子。”
“那我怎么办。”黄桃的眼泪像开了水闸一样,蜂拥而至。
“身为军人,我有责任有义务走在你们前面,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
不过一年,谢安一已经有了一个成年男人有的血性以及担当,黄桃哭着看着他,突然觉得他长大了好多。
黄桃在谢安一侧脸轻轻一印,“我会在这里等你的,你一定要回来。”
谢安一笑着捧着黄桃的脸,诚恳地吻了回去。
看着屏幕上相拥而吻的两人,钟意不知道为什么,这会看自己拍的吻戏觉得莫名有些尴尬。钟意侧头不由得瞄了程弈南一眼,见他一脸沉色,眉头微蹙,估计是因为剧情发展的缘故。
她也不是第一次跟别人看着自己拍的吻戏了,这会尴尬难道是因为跟程弈南还不够熟悉吗?
“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好不好。”谢安一的额头抵着黄桃的额,颤抖着声音询问。
黄桃应了一声,“好。”
两人相视而笑,眼眶都湿润了,谢安一转身离开,没想到那便是一辈子。
战场上他苦苦坚持,就为了那一句,回来我们就结婚。
可传来的消息是敌军偷袭总部,将总部留存的军人都剁了头首,挂在城墙上示威,而妇孺女人则被他们抓了回去当慰安妇。
他暴怒之下,硬生生杀出了一个口子,军队撤离的及时不至于全军覆没,谢安一看着城墙上的头首,瞬间觉得呼吸都有着不顺畅起来。
小桃,小桃……
夜晚,他偷溜进敌军的营帐,去寻找那些被抓的妇孺女人,发现淫秽的喊骂声一片一片,伴随着女人低呤的哭泣,谢安一只觉得头瞬间要炸开了。
房间里,女人刚被敌军从营帐里送出来,身无寸衣地被遗弃在床上,谢安一认得她,她是黄桃很好的姐妹,他于心不忍侧着头拉了一张被子将她盖了起来。
女人眼睛一动,终于发现了谢安一。
就那一眼,她眼中的泪瞬间涌了出来,“我……”
“对不起。”谢安一脸色苍白,一身军装又脏又黑,掺杂着血腥味,看起来很狼狈。
女人笑了一声,但却没有开口去骂谢安一,她知道,这也怪不得他,只不过……
“谢安一,小桃她……”
说到小桃,谢安一眼中瞬间亮起光来。
“她…她……”
她这样欲言又止,谢安一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小桃被抓了之后宁死不屈,她说她是你的妻,抢了一把刀,一刀割断了大动脉,去了。”
谢安一愣在了原地,久久没反应过来。
一刀割断了大动脉?
她一个这么怕疼的人,竟然一刀割断了自己的大动脉?
谢安一腿不禁一软,跌坐在凳子上。
那个晚上,他不记得是怎么从营帐里出来的,失魂落魄的走到乱葬岗,手里抓着枪,一具一具地寻找着黄桃的尸首。
直到快凌晨,谢安一才找到了黄桃的尸首,黄桃的尸首被脖子上流出来的血染红了整件衣裳,面色苍白已有了不正常的青紫色,她安详的睡着,肢体也已经僵硬了。
这会,谢安一才嚎啕大哭起来。
“小桃,你起来,我们一起走,我们不回去了。”
影厅里,四周凄泣鼻涕声四起,其中最为明显的是隔壁,钟意捧着那张纸巾,哭的泪流满面。
程弈南有些疑惑,这不是她自己演的吗,明明剧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跟着看竟然还能哭成这个样子。
还是这就是演员的共情力?
电影还在继续…
“然后呢?”记者带着哭腔询问。
老者又回忆了一下,“然后,我带着小桃回了家,把她葬了。”老者手里抓着一张小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黄桃。
再后来,谢安一回到了军队,经过长达好几年的抗战,祖国取得了胜利,谢安一被子弹射中了腰椎,子弹虽然已经取出来了,但谢安一烧了整整一个星期,不断的反复昏迷苏醒,顽强地活了下来。
可他的腿却不能动了,后半辈子也只能坐轮椅生活。
记者:“您后面一直未娶吗?”www.xiumb.com
老者抚摸着黄桃的小照片眷恋般微笑,“她就是我的妻。”
与此同时,屏幕弹出几个大字。
明天跟未来,至少珍惜现在。
致所有为了祖国伟大复兴作出贡献的英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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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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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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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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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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