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轿在队伍正中,她们走在送亲队伍的尾巴处。
虞清浅默默揉了揉耳朵,抬眼的功夫,就看见队伍的一侧有人偷偷溜了出去,看样子应该是去方便的。
那人的衣着低调,看不清脸,就当他是这个幻境之中的npc了。
心想着,她瞥了眼左手边眉开眼笑的家伙,总觉得别扭极了。
就这么说吧,长时间一直保持着同一个表情,甚至连眼睛都没眨过,生产队的驴都没有这么敬业。
片刻后,右侧的竹林之中传来了销魂的叫声,然后逐渐归于平静。
只是空气中飘荡着浅浅的血腥味,刺激着虞清浅的嗅觉。
出去的npc回来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与之前不同的是,这笑容带着一丝丝诡异的餍足感。
虞清浅的眉头一皱,这人吃屎去了吧.
这样想着,她差点笑出声。
她总是能够凭借自己的脑补,自己给自己逗乐。
实际上,送亲的队伍一直在前进着,并没有因为有人离开而停下等待。
思绪百转千回,暗沉的天空逐渐泛起一片赤红。
天空漆黑如墨,没有星星,月亮离得很远。
此时队伍正行进在竹林中,脚步声听不见,甚至就连小动物发出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没有。
虽然锣鼓声很大,但并不足以掩盖这些声音。出现这种情况,或许是这些人本就这样一般,走路轻飘飘的,像幽灵一样。
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虞清浅猛地看向周围的人的脚下。
除了雪女和她,所有人,都特么是飘着的!
方才没有多加留意,竟然不知何时这些人是飘着走的!
但怎么会没注意呢?
还是说,从某个时间点开始,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具有迷惑性,以至于她们并不能很快察觉周围的变化。
虞清浅看向雪女,正巧对上了她望过来的视线。
雪女眼中闪过一分茫然,带着些许震惊。她显然还没弄明白此时的状况,这一次的幻境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看到雪女的反应,虞清浅心中微微叹息,看来雪女是指望不上了,只能小心行事,以不变应万变了。
惨白的月光透过竹叶间的缝隙打在地上,将她的影子拉的欣长。
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摸到了红衣上粗糙的纹路,有些硌手。突然,她注意到地上的影子变得奇怪起来。
除了虞清浅和雪女脚下的影子,其他人的都变得扭曲了。
人飘着,影子扭动着奇怪的舞蹈往前,格外销魂。
服了,人和影子各走各的是闹哪样啊?
她在心中默默吐槽着,强压下心中因为这些大大小小的变故而升起的危机感。
看到满地摇晃的影子,虞清浅默默移开视线,也注意到送亲队伍此时已经穿过竹林,进入了另一片柳树林。
月亮的位置不断攀高。
大概到了柳树林的中部,迎亲队伍的奏乐骤停。
晚间的冷风裹挟着阴湿的气息,从颈间掠过,扬长而去。
她突然一个机灵,背脊寒意窜起的瞬间,虞清浅本能地使用了自己的杀神领域。
更冷了。
杀神领域展开的瞬间,雪女立即注意到了虞清浅的动作,眼神一个劲儿地示意虞清浅,希望她不要轻举妄动。
虞清浅自然明白,只是依旧用杀神领域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未知恶意。
真是麻烦。
她撇了撇嘴,并没有下一步动作,脚步也在奏乐停止后便停了下来。
最前方领头的人,看起来像个男媒婆,嘴角张着一颗标志性的黑痣,看起来很有喜感。
他机械地转身,默默绕到花轿的一旁,扯着个公鸭嗓开始大喊:“请君入瓮!”
虞清浅的评价是,鬼迷日眼的。
变成红色的血月已经攀升至柳稍,一股无形的压力突然冒出来,将虞清浅的脑袋死死压下去。
这股力量并不想让她抬头。
卧槽。
“这股力量想干啥?”虞清浅压低嗓音,对一旁同样抬不起头来的雪女问道。
“我怎么知道?不过这也太嚣张了吧”雪女白了虞清浅一眼,开始尝试将脑袋抬起。
风变大了,将虞清浅的短发吹得乱七八糟,毛躁的鸡窝头。
这是一段毫无营养的对话,两人在说完后双双沉默了下去。
或许是男媒婆扯着嗓子喊的时候,真的请来了什么东西。
“哐哐哐——”
“咔叽——”
“唰唰唰——”
前方传来杂乱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砸婚轿,又像是野兽啃食撕扯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地上的影子也没有扭了,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竟然瑟缩地藏在脚底,疯狂降低自己的存在感。Χiυmъ.cοΜ
哦吼,看来是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照这进度,光是送亲就已经花了这么多时间,等到参加婚礼,那不得到猴年马月去。”她这样不满地说着,并不对着诡异的气氛感到害怕。
她不害怕鬼,毕竟鬼不曾伤她分毫,但就怕发疯的人,那杀伤力可是max。
声音停下来的时候,虞清浅明显感受到压制她的那股力量消失不见了。
她猛地抬头看向前方。
一个红衣女子正垂首站在花轿的顶部,摇摇晃晃的,却并没有落下去。
妈呀,哪个好人家的新娘出嫁站轿顶啊!
真是见了鬼了。
不同于虞清浅不理解,雪女倒是不甚在意,眼睛转了转,手腕一动,一个洁白的雪色小人儿从她手中落向地面,朝着前方的花轿而去。
虞清浅眼睛一亮,正准备出声,却被左手侧的npc的动静打断。
那人的浑身正在抽搐着,像是在经历什么极其痛苦的事情,地上的影子被一团漆黑如墨的东西笼罩着,半晌就消失不见了。
这东西,吃影子。
虞清浅瞬间警惕起来,将杀神领域罩着自己和雪女,随时准备动手。
黑黢黢的丑东西将那人影子蚕食后,他的眼睛便睁得格外大,有种死不瞑目的感觉。
吃掉了村民的影子后,它像是回味一般砸吧了一下嘴,然后悠闲地蠕动到虞清浅的跟前。
她看着这个丑东西对自己的影子裂开嘴,露出一口白晃晃的尖锐大牙,不断地叫唤着,却始终没有上嘴咬。
这牙可真白啊!她忍不住感叹。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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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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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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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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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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