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随看了一眼:“看样子是那双手套有些门道,两条胳膊都被手套上面冒出来的光笼罩,不太好下手。”
王聿祯问:“如果是八千呢?”
常随点头:“我去问问。”
说完,他嘱咐弟弟保护好夫人,他提着他的三节棍加入了混战。
谢斩关丹田剧痛,使不出力来,每招架一下,就好像被从中间劈开了一样疼,八千和三千一左一右护卫着他向避让。
常随一加入,局势就发生了一点扭转,由。常随和三千两个人保护着谢斩关,八千去对战方丈。
其实他们从一交手就发现了问题,这方丈也是一名修士,身上萦绕着浓厚的灵气,其他的道士都是普通凡人,不过是身手敏捷些罢了。
因为有兵马四的兵卒在,所以道士们并不占上风,可单单这位方丈不好对付,要说他多强,倒也没有,和巅峰的谢斩关比起来差多了。
八千的身手灵活,更胜在他的刀刃上有煞气,可以破开方丈的护体灵气。
八千一抽身出来,单独和方丈对打,方丈心中一惊连连后退。
几个回合之后他竟然虚晃一招,抓了个道士徒弟往八千的刀上一撞,他自己跑了。
阿迁并没有因为被抓过来的道士收手,刀刃横挑,那道士的肚子上就开了一个口子,惨痛倒地。
方丈逃跑的路线竟然是要冲进地窖所在的院子里,常往和亲兵想要护着王聿祯避去墙角,王聿祯身体虚弱,脚下不稳,一个趔趄竟然摔倒在地。
方丈心中一喜,立刻抓着王聿祯的衣领,把王聿祯当做人质挡在身前,慢慢后退到房檐下。
王聿祯面无表情,两只手紧紧抓着方丈的手腕,似乎是身体虚弱,靠方丈的手臂才能维持站立。
院外八千等人追进院子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方丈扔下了王聿祯,自己一人跳上了房顶逃走了。
常随和八千一起冲过来,把王聿祯从地上扶起来。
谢斩关立刻让八千和常随去追:“这妖道危害性极大,一定要解决掉,不求活捉,提他头来见我也可以。”
王聿祯插了一嘴:“不要太靠近,能远远看到他的背影就好。尽量搞明白他是要逃去哪里。一直等到他行为诡异的时候再接近。”
谢斩关骄傲地吭了一声,对王聿祯说:“如果不是你摔跤的话,他根本不会用你做人质,现在说不定已经被我们抓到了。这回你拖后腿了,回去给老爷我捶腿!”
王聿祯默默把两只手到谢斩关面前,谢斩关看到了她指甲缝隙里面的暗红色药粉,指甲尖的边缘还有几丝淡淡的新鲜血液。
谢斩关立刻转头对八千和常随说:“听夫人的。”
八千和常随对视一眼,飞身上了房顶,极目远眺,去追方丈了。
其他暴乱的道士很快就被镇压了下来,陆郡守让兵卒们把道士们分开关押在道观的十几间房舍里。
谢斩关和王聿祯坐在一间正房里,听着三千的回报。
这次谢斩关带着包括三千在内,共十三个亲兵,出来就剩下六个,还几乎个个带伤,一个地窖,折损了他六个兄弟。琇書網
谢斩关心头压抑的很,接过三千递过来的那张名单,真是恨不得把方丈撕个粉碎。
谢斩关对这些孩子们都很了解,看了一眼名单,说:“狗娘养的,邪法,真的是邪法!”
王聿祯问了一句:“怎么了?”
谢斩关说:“没能出来的这几个孩子,都是那种善良心软的。”他指了指其中一个名字,“这孩子的爹妈都被北川人杀了,可是有一年北川那边遭了雪灾,临近的一个村子整体逃难到了我们边境上。很多兵都说要把那些村民杀了,就这孩子还有其他几个,半夜偷偷拿着粮食出去接济人家,他说那些男人们犯下的事儿,跟这些老病妇幼不相干。不仅送粮食,他还蹲在人家难民群里给人家讲故事呢。后来那些村民中的年轻女人八成嫁给了我们中启人,还有些进来以后去当了佃户,没闹出过什么出格的事儿。我记得有一位大婶跟我说,当时她们逃难来的时候还曾经商量过,如果能进黑山城,要不要给他们北川的军队做个内应。后来看到了孩子们这么善良,突然觉得如果背叛了他们会对不起上苍的安排。”
谢斩关长叹一口气:“就连敌人都舍不得背叛的好人,竟然在国内被算计自杀了。”
王聿祯接过名单看了看,说:“世上最残忍的刀,不是你们的战刀,而是人心做刃,直接捅心窝子的刀。”
谢斩关低着头,轻声说:“我该怎么办?他们只是陪我回一趟京城而已,他们家里人还等着他们跟我一起赶回黑山城,好好过日子呢。他们自己已经看淡生死,可是家里的人还是希望他们回去的。这里面还有两个孩子没成亲,连个娃都没留下。”
王聿祯劝他:“事已至此,想着怎么为他们争取追封官阶和烈属优待吧。进地窖之前那孩子跟我说的明白,他这么卖命,其实也为的就是庇佑家人。他们人不在了,总不能连这么一点遗愿都不能为他们达成吧。”
谢斩关突然回过头看向王聿祯:“那个时候你终于清醒一回,为什么要跟我说什么北川姜家,还要寻死?”
谢斩关的眼神锐利,让王聿祯吓了一跳:“也没什么,别瞎问了,都已经过去了。”
谢斩关突然提高音量说:“这事没完,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屋外的三千悄悄侧过身对身边的常往说:“真不容易,咱们家将军的公鸡毛还能有炸起来的一天。”
常往听后,往旁边平移了两步,看天看地看树叶,就是不看三千,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三千:“……”
屋子里谢斩关目光灼灼的盯着王聿祯,一副你若不说实话,今天我就不放过你的神情。
王聿祯纠结了一会儿,说:“也没什么,只是我一直惦记着我们此行出来的目的是什么。从京城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此行风险巨大,那些活尸也好,疯狼也罢,哪个是我能斗得过的?我知道,也许我是有去无回。不管有回还是无回,既然我出来了,我就要尽我所能达到我的目的,我不能让我的儿子折在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上。她是个鬼修,她想控制我,我也想了解她。原本是僵持,好在她还要分神和你打斗,于是我寻着空隙,看到了她记忆当中的些许碎片。我就像是站在一口特别深的井里,抬头就能看到你的脸,可是我却不能跟你说话,心里焦急的很,正在这时他把我放了出来。你说我这个时候还不趁机赶紧把我看到的信息的告诉你吗?来之不易的机会,还要你侬我侬一番?那不是耽误事儿吗?”
谢斩关仍旧紧紧盯着王聿祯:“我是问你为,什么要用那个罗盘射自己那是要命的玩意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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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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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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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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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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