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阵法图这种东西很是神奇,砸烂石头地砖后,阵法图会出现在沙石上,用铁锹把地面上的沙石刨开,发现阵法图还在下面的土壤里,而且冻过的地面温度很低,燃不起火。
也不知道王聿祯是怎么想起那么损的一个办法,直接让常往冲着它撒一泡,搞的长往小脸一红。
谁能知道还真就成功了,一泡童子尿浇上去,整个阵法图上冻起了一层浮冰,再用石头敲一敲冰碎了,阵法图也就跟着冰一起碎掉了。
阵法图碎掉的一瞬间,就听见地窖里面有一些很奇怪的声音传出来,像是笑又像是哭,像是男人也像是女人,像是很遥远的召唤更像是就在耳边响起的一片嘈杂。
谢斩关等人一起看向王聿祯,仿佛等待统帅下令的前锋。
王聿祯看向那几个亲兵,他们都年纪轻轻,还有一个脖子上有一条丑陋的疤痕,他们都是在对敌的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勇者,有着光明美好的未来,可眼下他们就要跟她一起在这些不可思议的私人恩怨当中冒险,难道没有一点不甘愿吗?
王聿祯目光慈爱的看向这些年轻的战士,问:“你们不怕吗?”
一个亲兵回答:“从我们去参加征兵的那天起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会死在战场上,是死在北川人的刀下还是死在这些修士的手下,都大差不差。我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我们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我们的家人生不如死。跟着将军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就算我们死了又如何,丰厚的抚恤给到我爹娘手里,他们还能拿到朝廷的嘉奖,还怕什么?”
其他亲兵纷纷附和,都说不怕。
王聿祯红了眼圈,淡淡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她给谢斩关递了一个眼神,谢斩关举起火把一马当先地冲进了地窖。
王聿祯记得这地窖不大,当时她们挤了二十几个人在里面躲藏,就把地窖占的满满的,最靠外的人已经坐在了地窖门口的台阶上。
可这次谢斩关冲进去,再看这地窖里空间很大,顶得上昭勇将军府老夫人的大正房了。
在这个方方正正的地穴里,在好些火把光束的照耀下,众人看到了密密麻麻,仿佛置身森林一般,被高高低低吊起来的人。
这些人都穿着道士的法衣,年纪有大有小,体型统一的很瘦,脸颊凹陷,满脸死气。
三千发出一声感叹:“这是什么情况?玉清观在地窖里面晾腊肉吗?”
谢长官在这些被吊起的人之间推开挡路的人,艰难地前进,然后就在靠进强的位置看到了被吊起来的刘监院。
刘监院被火把的光照回了一丝神志,他艰难的睁开眼睛,虚弱的看了谢斩关一眼,从嘴里发出一阵呻吟和一声提醒:“快走,他们在这里。”
谢斩关果断后退,没有一丝的犹豫,也完全不打算去救刘监院。
他有更重要的人在身后。
谢斩关退回来之后,看到三千骑在常往的肩头,把火把举的高高的,王聿祯正仰头向上看。
可这地窖的天花板非常的高,就算三千最后站在了常往的肩上,火把的光仍旧照不到尽头,王聿祯只能看到从浓浓的黑暗当中垂下几十条铁链,光根本穿不过去。
谢斩关是能看到些东西的,他说:“上面有……”
话音刚起,地窖里突然回响起一阵隆隆的声响,整个地窖颤抖起来,那些被吊起来的道士全都开始颤抖,嘴里发出各种奇怪的声响。
紧接着整个地面泛起一阵冰凉的光,光中有影,是一个覆盖几乎整个地窖的法阵,颤抖的道人们纷纷从锁链上跌落在地,哆哆嗦嗦的站起来像是僵尸一样朝着王聿祯她们所在的位置围拢过来。
王聿祯猛地回头,身后已经没有了能够后退的路,仿佛地窖已经变成了一个密闭空间。
谢斩关却连迟疑都没有,抽出大刀向一个方向指:“朝那边跑。”
王聿祯也没有迟疑,立刻顺着谢斩关的指引拔腿就跑。
刚跑出去一步,他们身侧的两个道人突然全都倒下了,王聿祯回头一看,是刘监院抱着那两个道人一起摔倒了。
刘监院艰难地爬起来,说:“这边。”
说着就向前一瘸一拐跑起来,他选择的方向和谢斩关指引的方向微有差异。
王聿祯正要说什么,谢斩关却立即追在刘监院而去。
三千和常往一左一右保护着王聿祯,也一起去追了。
跑了没几步,前面出现了方方正正的亮光,看上去是大门。
刘监院似乎伤势很重,越跑越慢,刚开始还能踉踉跄跄往前跑,到后面就连扶着墙站稳都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还惦记着身后的人们,用沾满鲜血颤抖的手指着光亮的方向说:“那里,快一点,那里。”
谢斩关也放慢了速度,大刀归鞘,慢慢接近刘监院。
刘监院顺着墙慢慢滑坐下去:“不要管我,你们快走。出去之后告诉方丈,这地窖留不得了。”
谢斩关说:“既然找到你了,怎么能不管你?”
他说着伸手去扶刘监院。
刘监院骤然变脸,一把抓住了谢斩关的手臂,双眼猩红,面目狰狞地说:“既然要管我,那就留下来吧!”
话音未落,他的另一只手就像利刃一般直插谢斩关的胸口。xǐυmь.℃òm
王聿祯刹那间浑身冰冷。
刘监院的指尖却在触及谢斩关的衣料的一瞬间停止了,他不可思议地看向谢斩关:“怎么会?”
王聿祯用冰冷的手推开八千和常往,两步奔到谢斩关身边,抽出谢斩关的刀劈向刘监院的那只手。
不过王聿祯力气小,刀只伤到了浅浅一层表皮,就再也砍不下去了。
王聿祯这时才看到,谢斩关手腕处的衣袖下藏着一个小巧的圆盘,正是他们在卓超镇李家地下捡到的能勾魂夺魄的纯铜罗盘。
刘监院的身体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他狠狠盯着谢斩关,冷冰冰的笑着,理智又疯狂地吼道:“逃不掉的,你们所有人都逃不掉的,别再挣扎了,等待着天人的指引吧!没有一个无辜者,没有一个良善之徒!我们在地窖外生不如死,你们却躲在我们的地窖里冷眼旁观!你们该死,该经历地狱十八层所有酷刑!死又何妨?我死了,就会与我师父相聚!”
他仰天大笑,声音越来越小,眼中的光慢慢熄灭。
就在所有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突然甩了一下手,几滴鲜血溅到了王聿祯的脸上,然后他才化为一具干尸,彻底断了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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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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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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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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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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