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斩关这个二十八岁的老父亲欣慰地拍了拍好大儿的肩膀:“不亏是你娘的儿子,聪慧!”
谢者华:“?”
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
谢斩关借着说:“夫人曾说,草木有一魂一魄,我们吃食物,恐怕不仅仅吃的是食物本身,还需要吃含在食物中的魂魄之力。李家的粮食没有魂魄,小鸟们只能饱腹,却吃不到魂魄之力,饥饿难耐,只能同胞相残。吃掉同胞身上含有魂魄之力的肉之后,它们也就不那么饿了。”
银红在一旁搭话:“从修士身上找到的书上说,这种魂魄之力叫做灵力。”xiumb.com
谢者华问:“那李家产的粮食为什么会没有了灵力呢?他们家买的粮种是没有问题的,那么就是……”
八千:“还是地里有问题。”
银红:“那本册子里那么多灵材都是从地下挖出来的。”
谢斩关:“地底下埋了什么东西?”
谢者华:“把地吸干了?”
谢斩关:“卓山上产灵材是吧?李家的地就在卓山脚下。”
三千:“去掘地三尺?”
八千:“山上一定有入口。”
银红:“可卓山上现在八成有修士在,尤其是那个什么入口。李家还有人守在山下呢。”
众人沉默了好久。
谢者华轻飘飘地说:“不知我想的对不对啊。国师的战斗力如何?”
谢斩关和八千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另一边,王聿祯带着常随和天青跟着李隆来到了紫云寺门口。
寺院所在的这个位置不算太偏僻,顺着街过去还能看到几个本地人朝这边探头探脑。
寺门展开,庙门下的石头门槛的角落里有一层绿绿的苔藓,有人从王聿祯他们身边走过进入寺门,也有人从里面出来,来往的人中女多男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笑意,他们都目不斜视地从王聿祯身边经过,似乎并不觉得一个陌生出现在本地寺庙门口有什么不妥。
又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从王聿祯身边路过,王聿祯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问:“这庙灵验吗?”
那妇人猛的被抓住也丝毫不意外,笑盈盈地说:“灵!特别灵!我就是来还愿的。我小妹妹结婚多年无子,去年求了菩萨,这就生下个大胖小子。”
旁边又走过来一个年轻一点的女人,说:“真的!我这不,生完不久,一肚子两个男娃。”
王聿祯轻轻笑了一下,松开那女子冰冷得像是死人一样的手,转头看向站在寺庙门口的李隆:“李老爷是觉得我有子嗣之忧?”
李隆笑道:“咱们主要是来赏景的不是?若是王夫人有意去拜拜菩萨也就是个顺便的事。”
王聿祯问:“李老爷觉得我这样一个靠招赘的女人抛头露脸支撑家用,一定会更加担忧生不出儿子?”
李隆的笑意收敛了些,说:“拜佛,顺便求子,不好吗?”
王聿祯给常随打了一个眼色,又慢条斯理地说:“求子就算了吧,我已经生了三个,如果哪路神仙能保佑我封肚。”
李隆有些吃惊:“三个?”
王聿祯笑问:“对,三个。将来哪个继承家业都可以。所以,李老爷,咱们能去作坊了吗?”
李隆向王聿祯走过来:“不拜佛就去看看花草嘛。”
王聿祯后退一步:“如果今日李老爷不方便,那我就不打扰李老爷赏花赏草的雅兴了。”
不等李隆说什么,王聿祯转身走向马车。
周围的风景瞬间变化,行人消失,阳光隐去,从石板路缝隙里钻出十数根儿臂粗的藤眨眼间勒住了王聿祯的马车,四周浓雾笼罩,五步远之外就是一片朦胧。
一个一身土黄色僧袍的影子从浓雾里飞出来,他的手臂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绿色的藤蔓。
常随立刻从旁阻挡,僧人轻转身体躲过三节棍,仍旧直袭王聿祯,王聿祯袖口一扬,一股粉末扑向僧人面庞,三节棍又一甩,终于逼退了僧人一步。
僧人笑道:“我才不怕……”
后面的话他不曾说出来就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辣椒这种外来的物种,在平民间还很少见,是有些郎中还在摸索药性,想要把它用在药里。
僧人剧烈地咳嗽,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他不敢近身攻击,可能指使着十几根藤蔓步步紧逼。
好在藤蔓的硬度和韧度都不高,常随的三节棍扫过去打出一片汁液。
王聿祯拉着天青,在常随的抽打保护下向来时路跑过去。
天青一边跑一边喊:“不是呀!夫人,那边不是来时的方向!”
僧人咳嗽流泪,怒气蹭蹭拔高,地面隆隆振动,藤蔓一根根捅破地面涌出来,在她们身后紧追不舍。
王聿祯也不管究竟是什么方向了,这时候能跑出去就是好的方向。
突然又一根藤蔓从地下钻出,擦着王聿祯的脚踝窜起来,擦破了鞋袜,擦出了一片血红。
浓雾里李隆的声音像是扭曲了的驴叫一样传来:“你是,你果然是!宝鼎,我的宝鼎!”
王聿祯紧张又害怕,怕自己真的会被抓住,生不如死,就连脚上受伤都不觉得疼,拼了命地跑,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会出现一句话:“老娘才不是你的,老娘是谢斩关的!”
此时的谢斩关带着三千和常往潜伏在卓山的后山脚下。
这里没有成片的粮食作物,只有一个水洼还有水边一人多高的芦苇,他们就藏在芦苇丛里。
卓山上有灵材这事似乎是半公开的,前山看不出行迹来,在后山每隔一盏茶的工夫就有人经过一条小道上山下山。
而且从前山看,卓山上郁郁葱葱,整座山都长满了大树,可后山光秃秃,除了石头就是沙子,阳光照上去反光,就像是脱发男人的脑门。
观察了一阵子之后,谢斩关发现并不是所有在山上活动的人都是修士,除了干净得扎眼的修士之外,还有穿着粗布麻衣的百姓也在山上活动,这些布衣百姓有的背着筐,有的挑着担,明显就是在替修士们从山上往下搬运东西。
有的修士在前边走得潇洒惬意,还有的跟同伴边走边聊,搬运工艰难又努力地跟在后面,身上的衣服破旧,甚至有的连一双完整的鞋都没有。
万一走慢了,或者晃荡地厉害,搬运工仍旧躲不掉被修士辱骂甚至殴打的命运,可悲的是被打骂了,搬运工们还要陪着笑脸道歉。
人贱如蝼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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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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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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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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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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