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防止皇上心软要留下那两个私生子;比如帮她从冯珂手里夺财;甚至比如替她的儿子或者姑娘找一门好亲事……
她淡然地放下茶碗,道:“姐姐有什么事就开口。我一个后宅妇人能帮忙的地方也不多,只要是能伸伸手的,都会帮姐姐这个忙。”
秦夫人一拍大腿:“你绝对能帮,我就想去你家庄子上杀猪。”
王聿祯险些没拿住茶碗,吃惊地瞪着秦夫人。
秦夫人说:“是这么回事。我手里还有几个钱,我呢也打定主意要和冯珂和离。既然要和离,我就得有收入养活我和孩子。以前呢我是杀猪的,手艺好着呢。我还擅长养猪,劁猪的技术也好。我就想啊,找个地方养猪、杀猪,我一个人干不动了,我还可以带徒弟,可以雇长工,我前半辈子都在给别人顶门立户,后半辈子我给自己顶起一片天来!”
王聿祯劝解她:“何必呢。冯哥的那些事皇上看样子是不打算追究了,那两个外室恐怕都逃不过。他没有了外室,还不得跟你好好过日子?”
秦夫人一摆手:“你别劝我了。姓冯的怎么想的我能不知道?他一直不喜欢我儿子,觉得儿子傻,不随他。后来在外面跟那两个前朝罪人的女儿生了儿子,据说聪明伶俐,几岁的孩子就能默写好些诗。我估摸着,他就是想学那个杀儿子的老财主。结果呢,私生子还没长大,我这就把孩儿他娘弄死了,以后这私生子就算活着也进不了冯家的家门,他能不恨我?能不恨我儿子?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年轻,这次他收了两个罪孽之女,那下次他随便找个村姑,那孩子不就能要了?到时候我再要求和离那就带不走孩子们了。姑娘迟早嫁人,可儿子留在他身边那就等着被他坑吧。要是皇上把他弄死了,我就没必要带着孩子们躲他了,可皇上这不是不打算杀嘛。”
行吧,公开宣称希望死男人,也只能是她们这批乡野出身的夫人们敢说的话了。
王聿祯特别钦佩地看着秦夫人,朝她作了个揖。
这等小事,王聿祯很痛快就帮秦夫人打了招呼,甚至还像模像样签订了一份土地租赁的文契,至于秦夫人在土地上养猪杀猪还是种地,那就跟王聿祯这个地主没什么关系了。
第二天秦夫人套上牛车带着一双儿女就往城外去了,走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探访前朝江老县令的事王聿祯一直惦记着,好在没过几日就有了消息,老人家住在城外,有几亩地,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
他的孩子大多在战乱中被杀,只有一个腿脚不方便的女儿健在,他女婿也死了些年,于是女儿就带着女婿留下的薄产和孩子和老人家一起生活。
江老先生的地距离城墙不远,王聿祯和谢斩关租了一辆马车很快就到了他们村口。
王聿祯和谢斩关都穿了一身细棉布的的衣裳,头上的簪子和发冠都没用金玉的,而是用了红木的,只不过各自在手腕上戴了翡翠和蜜蜡的手串。
这种粗看寻常,细看富贵的穿着方式是京城里商人们惯有的打扮。
村子中心的位置有一口深水井,村里不再务农的老人几乎都聚集在井边聊天、晒太阳。
江老先生年纪大了,腿脚不好,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人群外围,听里面的两个老汉转述在城里茶馆听过的评词。
故事不新,可能解闷。
王聿祯和谢斩关带着三千和天青一路过来,老早就被老人们看到了,有个胆大的老汉拄着拐杖陪着笑脸过来搭话。
谢斩关还在和老人家打听江老先生住哪里,王聿祯在老头和老太中间扫视一圈,然后提起裙角绕过众人,在江老先生面前深揖。
江老先生开口问道:“这位太太,你知道小老儿是谁吗?”
王聿祯回答:“知道。我们夫妻是有求于您,听了老友推荐,特来拜会。”
谢斩关也走了过来向老先生行礼。
老先生问:“壮士是哪里人呀?”
谢斩关用带有北地口音的官话说道:“我是北边黑山城一带的人,乱世后我娘带着我往京城方向逃难,现在云城落脚。因为会些拳脚功夫,开了镖局。”
云城距离黑山城不远,两地人员往来密切,这谎扯起来合情合理。
老先生又问王聿祯:“太太呢?哪里人?”
王聿祯道:“我是鄂城人。那年鄂城三屠后我跟随家人逃到了京城。我家老爷在京城走镖时相识,跟随老爷去了云城。”
一提到鄂城三屠,老先生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盯着王聿祯看了好久:“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王聿祯说:“西城门口有玉清观,我们十几个女眷被道人塞进了地窖。”
老先生仍旧死死盯着王聿祯:“满城死尸,就连道观都被杀成一片殷红,你一个女娃从地窖出来后是怎么活下来的?”
谢斩关微微皱了眉头。
他听说过鄂城当年很是惨烈,盘踞当地的豪强负隅顽抗,义军打了半个多月,死伤惨重才攻开鄂城的城门,豪强的顽固势力不肯投降,隐入街巷和义军周旋,义军入城后不得不在城中和豪强展开巷战,据说杀了三天才剿灭残敌,最终活捉负隅顽抗的豪强头领,那三天被称为鄂城三屠。
可王聿祯和江老先生这对话中,鄂城三屠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王聿祯冲着江老先生惨然一笑:“鄂城有世家钱氏,钱氏分支众多,其中一支居于玉清观不远,家中人口均惨死,府墙被毁,城中诸多劫后余生之人在钱家的地窖里找到了粮食。”
江老先生欲再问,可看到王聿祯已经泛红的眼圈,他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问出口,语气分外和蔼地问:“你来找我什么事呀?”wWW.ΧìǔΜЬ.CǒΜ
王聿祯说:“我儿子的背上有个字。”
江老先生神色一凛,抓起一块石头在地上写了起来,这字里好些三角形。
王聿祯点头。
江老先生扔了石头,想了想:“不是不能帮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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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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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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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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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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