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聿祯出身百年王家,现年三十岁,身材高挑匀称,举手投足自有雍容的气派。
得且皇帝还未把她指婚给昭勇将军之前,京城第一美女的地位久久无人能够撼动。
尽管现在王聿祯已经三十岁了,可仍旧肤如凝脂,面若桃李,一双桃花眼似繁星点缀的夜空,又如波光潋滟的幽潭,常有男人看着她的脸陷入沉迷。
她刚走进一间房,身后房门突然关了,从门后跳出主仆两个男人堵在门前。
王聿祯猛地回身,面色冷峻地瞪视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人长得尖嘴猴腮,挂着一脸贱笑。
她见过此人,可并不认识。
他主动开口说:“王夫人好样貌,齐某恋慕已久,今日特地请夫人过来,好让齐某聊表衷肠。”
贴身丫头天青正要说话,被王聿祯拦住了。
王聿祯仍旧没有笑模样,不过语气倒是客气,说道:“原来是齐大人,是妾身有眼无珠了。今日恰逢清平侯过寿,能与齐大人相识很是有缘。这样吧,一会儿待妾身更衣完毕,一定要与齐大人小酌几杯。”
“唉……”齐敏往前走了一步。
天青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王聿祯没退,而是微微抬头直直地盯着他,她并没有动怒,可那眼神就让齐敏心肝忍不住轻颤,就好像他站在四皇子面前听训似的。
齐敏迈出去的脚稍稍收回半步,心里却更加兴奋。
这就是百年世家的贵女,是声名赫赫的昭勇将军的夫人,是国师的族孙女,也是皇帝亲自下旨册封的诰命淑人!
在他眼里,她是王侯将相的代表,征服了她,就是征服了那些欺在他头上的人,征服了她就能让他呼出一口这么些年憋在胸口的窝囊气。
齐敏怪笑一声猛地朝王聿祯扑过去,突然左侧袭过一道黑影,齐敏迅速抬起胳膊,仍被黑影重重砸了,咵嚓一声,他脚步踉跄,手臂和额头都被砸得火烧火燎般得疼,耳朵里嗡嗡得响。
定睛一看,刚才那黑影是一颗头大的花盆,现在王聿祯手里还提着巴掌大的一片陶瓷碎片,瓷片边缘上有一线鲜血流过,地上到处都是花枝和泥土,碎了的陶瓷盆子崩得到处都是。
王聿祯的丫鬟还算镇静,齐敏的小厮已经惊得嘴里能塞鸡蛋了。
这臂力,怕不是要赶上他们府里揉面的厨娘了吧!
齐敏甩了甩头,把满头满脸的泥土弄下来,指着王聿祯骂道:“你当你还是黄花大姑娘呢!孩子都生了,装什么三贞九烈?你家男人早就不要你了!从你们拜堂到现在已经十年了!他十年没回过家!你在家里给他守活寡,人家谢斩关在黑山城可是有媳妇的!女人的那点快乐不就得两腿松一松才能享受到?你一辈子有几个十年?你不趁着你现在还好看,赶紧松一松,让我的宝贝过过瘾,攒点情分。否则,等再过几年,你一边如狼如虎,一边脸皮耷拉得像汗巾,你看我还伺候不伺候?到时候你痒的慌就只能自己挠挠了!”
天青气的手抖,王聿祯还是很镇定。
她说:“就算是要享受,现在这个场合也是不对。青天白日,我只是来换件衣裳,很快还要返回宴席,久久不归,我不好交代。”
齐敏目光一转:“听这意思……王夫人是邀约在下?真心的?”
王聿祯道:“不论是不是真心,齐大人就打算今天在这里鱼死网破了?别忘了,就算我家那死鬼远在黑山城,他也是跟着皇上起事的功臣;就算我爹在外地任职,可他仍旧是皇上倚重的封疆大吏;就算国师和我们不亲近,可他仍旧出自王家的家门。我一介女流名声毁了就毁了,大不了枯灯古佛。你呢?你的前程不要了?你的子孙打算要世代为奴了?”
几句话说得齐敏找回了理智,他不甘心地瞪了王聿祯一眼:“别给我装,你跟你那一母胞妹能有多大差别?”
王聿祯静静地看着他。
齐敏哼了一声,拉开门出去了。
天青气得气都喘不匀了,指着齐敏的背影骂道:“他这人……”
王聿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了出来,关上门,扔掉手里的陶瓷片,包扎了被瓷片割伤的手掌,匆匆换了衣服,又回到了宴席上。琇書蛧
和户部、吏部的几位大人的夫人寒暄过几句之后,王聿祯还特意端了一杯酒去找齐敏喝了一杯。
齐敏端着酒杯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这酒里有毒,可转念一想,杯子和酒都是他桌上的,有什么好怕的?
在齐敏如饿狼一样令人反胃的目光中,王聿祯挺胸抬头地走出侯府大门,然后身心疲惫地上了马车,靠在软垫里一动都不想动。
车窗开着一条缝,车外川流不息的人影从车旁经过,大姑娘小媳妇们跟着心上人在街边欢笑着走过,处处都是生机盎然。
天青坐在王聿祯旁边气呼呼地说:“那个姓齐的是个什么东西?凭他居然也敢肖想夫人!”
王聿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窗外,问:“他就是肖想了,甚至刚才若不是我砸了他一花盆,他都要动手了,可我能把他怎么办?”
天青语噎,确实没什么办法:“确实……是不是刚才我险些给夫人闯祸啊?”
王聿祯拍了拍天青的手背:“你才十五,不想那么多是对的,血气方刚的时候就得有点血气。”
她叹了一口气:“是我们家没有顶梁柱呀,在朝堂上,我们这样只有女人幼儿的家庭给不了任何人助力,也给不了人家威胁,不怪别人不把我们当回事。”
天青很不理解:“就算王大人外放任郡守,不能照应夫人,可将军从小就跟着皇上鞍前马后了,就连姓都是皇上赐的,夫人和那些尚书、侍郎的夫人们也都是手帕交。我刚才听那几位夫人说,这个齐敏不过是个从四品,他怎么敢的!不能断了他仕途,给他添堵是可以的呀。”
王聿祯笑了:“当小姑娘真好。”
天青脸红了。
王聿祯说:“当初皇上在落魄的时候,身边收留的流民小子何止谢斩关一个?赐姓谢的又何止他谢斩关一个?你听听皇上给他起的这个名字……我听说啊,曾经有个小将军,叫谢夺隘,不过他没能活到天下大定。你想想,斩关夺隘……这种名字恐怕是赶大集的时候找起名先生一两银子买了三四大箱子。”
天青忍不住笑了一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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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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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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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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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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