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胆怯的不敢上前。最后在公安的催促声中,走过去掀开死者脸上蒙着的白布,双手颤抖的几次都拿不起来。
最后一狠心猛地扯下布来,陈青山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两人抱着尸体号啕大哭。
即使见过很多次这样场面的老公安,也不禁动容,可该走的问案程序还是要走一下。
“家属冷静一下,现在你们确认死者就是陈青山吗?”
两人点点头“对,是他。”
“我们经检验发现,死者生前是中毒后掉入水中淹死的。”
“中毒?是谁害我的儿子?”钱杏听完都要疯了。
“死者今天吃了什么?”
“鸡蛋,六个荷包蛋”刘庆马上答到。“我上班前亲手煮的。”
“是你害了我儿子?”钱杏通红着双眼望着刘庆,下一秒就要咬死对方。
刘庆也慌了:“不是,警察同志,荷包蛋也有毒啦?青山每天都吃啊!”
“荷包蛋没毒,有毒的是里面加了东西。”
“加东西,加什么?”刘庆慌的一下子脑子都空白了。
“你别慌,仔细想想。”
“青山爱吃糖水荷包蛋,但那天罐子里没白糖了。我就放了一点,然后就上班走了。”
“糖精,还放了糖精。孩子说不甜,我就给了他一包糖精。”钱杏也想来了。
“谁买的糖精?”
“我,我托人买的。”钱杏茫然的看着办案人员。“难道糖精出问题了?”
“对!确切的说,鸡蛋不能和糖精一起加热,会产生糖基赖氨酸,也就是咱们日常说的——砒霜。”
“砒霜?”别的不知道,但砒霜大部分人都听过。
“陈青山吃的这点要不了命,只是会引起恶心、呕吐、腹痛、腹胀等一些症状,及时就医也能抢救过来。但他在中毒后挣扎期间不慎落入水中,所以导致他溺水而亡。”
公安同志说完后,同情地看着钱杏。
钱杏听完后,整个人都傻了。她完全接受不了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刘庆只能擦干眼泪,招呼街坊帮忙把钱杏扶起来,陈青山抬回去。
“杏儿,咱们得把青山体体面面的送走!”
“对,我得管我儿子!”钱杏听到这里才挣扎着起身。
一路上知道的人谁不说陈家倒霉。
“青山爱吃糖水鸡蛋,可是现在白糖多难买啊。我给他买了糖精,谁知道它和鸡蛋一吃能中毒!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现在的钱杏已经有些疯狂了。
这场丧事钱杏是指望不上了,都是刘庆一个人忙里忙外。
第二天准备抬着棺材出门的时候,小伙子们猛一下差点没抬起来。
围观的人群“哗”的一片喧哗,什么情况?出不了门?
帮忙抬棺材的人这会儿也吓着了。棺材出不了门这事听过,还是头一次遇到。
虽说现在禁止封建迷信,但大部分老百姓心里还是信这个的。就陈家发生的一系列事,谁心里不嘀咕“是不是招了什么邪祟?”
今天在碰上抬不起棺的事,谁心里不发毛?
刘庆像是想到什么,转身冲进钱杏的房间。
“什么情况?怎么跑了?”
“是不是找钱杏去了?”
“对了,儿子都要走了,钱杏怎么不出来送送?”
这时只见刘庆哭丧着脸一步一步走过来。指着棺材道:“钱杏放心不下青山,跟着一起走了!”
“我的天呐!”人群闹哄的声音更大了。
有人已经快步走到派出所找公安了。派出所的同志来的也快,“开棺!”
一打开棺材就发现,钱杏和抱着儿子陈青山躺在一起。怪不得沉呢,两个人和一个人的重量能一样吗?
经检验发现钱杏是喝农药后自己爬进棺材里的。
“可农药是哪来的?”公安同志从棺材里拿出农药瓶。
“这不是我上次丢的吗?”李兰花惊讶地喊到。
大家都看着李兰花,等她解释。“我娘家是孙庄的,离咱们市里远。上个月还是因为凭上先进大队,才给批了买农药的条子。当天回去就太晚了,所以来我这儿住了一夜。”
“对,对,有这回事!她娘家大哥和他们村的队长赶着牛车来的。”
“我也看到了~”“有这事没错”
街坊邻居好多人都想起来确实见过。
李兰花见状接着解释:“我跟钱杏关系好经常来往。那天,钱杏来找我说话。当时我正忙着做饭,待了一会儿她就走了。我大哥他们后来就发现墙角的农药少了一瓶。”
“我当时就怀疑是钱杏拿了,就去找她。结果她不承认。我们还吵了一架,非说是我大哥记错了,我们有好几天不说话呢!”李兰花舔了舔嘴角。
“有半个多月没说话。”
“还是钱杏给了兰花半斤瓜子,两人才和好的”
“对,钱杏那天还穿着一件新做的蓝格子褂子”
人群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还有什么没说的吗?”公安同志看着有些欲言又止的李兰花。
李兰花深吸一口气:“我当时不信,结果她对天发誓说:要是她拿的,她就喝了。”
周围人听后倒吸一口冷气,这是真喝了呀!
“我们再调查一下,等通知!”公安人员了解后,马上收走瓶子,调查取证。
五天后,给了定论:钱杏自杀身亡。
转眼之间家破人亡,说的就是现在的陈家。
刘庆又托人帮着买了一副棺材,邻居们又帮着把棺材抬出城外。只不过这回抬得是两具,钱杏在前,陈青山在后。
三十年前陈家兄弟埋葬了刘家人,三十年后刘庆也送走陈家人。
“头七”刘庆特意去给祭拜了他们,拿着块干净布仔细地挨个擦着墓碑。
这么多年来小心谨慎刻在骨子里,虽然现在报了仇,刘庆也从不往外说一句。即使荒郊野外只有她一个人。wWW.ΧìǔΜЬ.CǒΜ
哭的通红的眼睛,靠在她丈夫的墓碑上,低声说着思念的话语。
等她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刘庆刚走不久,离她不远的大树上就下来一位便衣公安。
香秀从农场回来,领了毕业证直接去钢厂工作。这两份钢厂工作,还是当初陈家两兄弟拿着刘家的钱买回来的。现在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刘庆母女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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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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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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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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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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