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我老丈人一开口,可不把我吓住了,竟然要我晚上夜宿坟茔。
当时我就感觉脑袋都炸了,马上在嘴角生了三个大火泡。
我老丈人看出我发虚的样子,安慰我说:“放心吧。不会那么容易看见鬼的。况且我不是教了你化解恐惧的办法了么。就算看见了,又怕什么?”
嚯!我老丈人咋这大的心啊!怕什么?我当然怕它掐我啦。
我无奈的说:“爸,你的意思是,让我爱他们?”
我老丈人听了拍个响手,“对嘛!你只要用爱心去对待它们。你就不会生起恐惧。无论对方长相怎么样,哪怕是没脑袋的,你也要一样看待。”
我去!没脑袋的?太有画面感了,这真是吓我一个愣一个愣的。
我半开玩笑的说:“那你的意思是,我要是看见那些啼啼哭哭的女鬼,我还要抱上去安慰安慰呗?”
“对喽!”我老丈人眉开眼笑的说,“看来你是把爱这个词儿理解到位了。不过你也别瞎想,小说上都是瞎编的。真正的鬼你很少能看见它的五官。那脑袋就像个大面球子。所以有些地方管这叫没脸子的。”
我听了更觉得腿肚子转筋,心里一直在打着退堂鼓,那火上的连嘴都是黏的。
这时,我老丈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怕!这人啊都是心鬼作祟,说白了,就是自己吓自己。我也不让你上远处去。你就去北山根那片老坟地呆上三宿,就算你过关。而且那地方还有个草房子,你可以去草房子里去住。”
我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上。
到了傍晚,我提了阴阳灯,我老丈人陪着我一起去了村北的老坟茔,不用想都知道,这肯定是小韩庄的集体墓群了。看那一座挨一座的样子,在这块土上起码埋了三代人以上了,有的老坟平趴趴的没有墓碑,有的虽然有墓碑也都损坏严重,有的已经从半截折断。上面糊满了枯草。最北边还有两座新坟。我老丈人说那新坟里埋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不凶,叫我不要害怕。
在坟茔东边不足二十米的地方是一片果园。果树已经开了花,整片树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味。我老丈人说的草房子就在这片果园里,我知道,这肯定是果子成熟时留着园主看园子歇脚用的。
我老丈人说:“中啦?我也把你领到地方了。你就在这待着吧!”说完他就要回家,你别看他背对着我走,我也知道他在偷笑,很快他就消失在了朦胧的夜色下。
我乍着胆子,瞥了一眼西边那片老坟圈子,只见淡淡夜色下,那一座座坟头上似乎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青雾,朦朦胧胧的不太清楚,离地也就三四尺高,刚好盖在坟头上,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赶紧的去了茅草屋。在我看来,这间毫不起眼的茅草屋就是我现在最好的庇护所。
阴阳灯安静的燃烧着,把整个茅草屋照成了一片红,我缩在一个角落,心慌的叼起了烟。
很快外面就彻底黑了,我也不知道时间,就傻傻的坐着,煎熬的盼天明。这时一股冷凉卷着枯草沫子袭进茅屋,起风了。
那风时大时小,吹进果园传来了树枝摇摆碰撞的嘈杂声还有为果树塑形的绷带被风吹动时那种尖锐的呜呜声。
我的心砰砰狂跳,我知道野外风大,而且音频复杂,啥怪声都有。这都是自然现象。只是一想到西边不远处那一片祖宗三代,你知道哪个心血来潮过来探望咱一下啊!这一想到这儿,我这心里就不由自主的揪得慌。我知道我老丈人说得没错,这纯粹就是自己吓自己,可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浮想联翩,这万一进来一个大面团子,那我该怎么办?
就这样我极度恐惧的缩着脖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就渐渐歇了。
周围死一般的沉寂,时间久了,我也不胡思乱想了,一股困意上来,我将头枕在膝盖上,意识渐渐变得淡薄,然后我看见我家麦田里的小麦熟了,我正耍着镰刀唰唰的割着麦子,正割的起劲,一不小心割伤了手指,我忙检查伤势,就感觉这根手指又麻又疼,可是耳边割麦子声还在继续着。wWW.ΧìǔΜЬ.CǒΜ
我一惊,忙动了动刚刚被我压麻了的手,就听见身边那个唰唰声还在继续。
我有些纳闷,睁开眼皮一看,只见整座茅草屋都在一前一后的晃动,幅度很大,而且节奏感很强。我听见的割麦子声正是由于茅草屋不停晃动时茅草互相摩擦产生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茅草屋怎么自己动起来了?
我疑惑着,就感觉屋顶上骑着一个庞然大物,在把这间茅草屋当马骑。这时我的心又紧张的扑通扑通狂跳起来,我惊恐的蜷缩着,一动不动,更不敢出去察看外面情况。就这样我紧绷着神经挺了有十来分钟,茅草屋安静了,割麦子声也停止了。周围沉寂得就像一潭死水,好像刚才的事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现在我一点困意也没有,我开始叼着烟卷打发时间,终于熬到了天蒙蒙亮。这时,远处村子里的大公鸡都此起彼伏的打起了鸣。
我知道,我的春天来了。这声悠远的鸡鸣震碎了我心中的恐惧,我起身,想要去外面把这泡憋了半宿的老尿尿出去。这一动不要紧,由于我一直保持一个姿势,腿脚都是麻的。嚯,那感觉,你越是用力那莫名的麻木感越强烈,真他娘的一个酸爽。
我跺了跺脚,拍了拍腿,很快就不麻了,去外面方便了一下我就提着灯离开了。
我将我夜里的经历跟我老丈人一学。我老丈人就自己摸着下巴叨咕:“没想到那个东西还真的在那儿?”
我一听这话,就觉得这里肯定有故事,同时我的脑袋也瞬间大了,我不知道我老丈人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爸,你说得是啥啊?”
“呃……没啥大不了的。是一个魔。就是一股黑气,对人没有伤害。这样吧。等到了晚上,我跟你过去,我治它!你这眼圈锈成这样,一宿没睡吧?”
我听了一笑,没有说话。
我老丈人说:“一会儿吃点饭,吃饭饭上炕补觉!”
我吃了饭后,就在老丈人家的炕头上美美的睡了一觉。睡醒后我就回家了,奉月也知道他爸再培训我,只是不清楚培训的原因罢了。所以就算我夜不归宿,她也不跟我计较。另一个原因也是我的钱到位,我隔三差五就会甩给我家胖子十块二十块的,这日子过得也算相当滋润了。
我在家吃的晚饭,吃完饭我就去了我老丈人家。我老丈人找出了漫射灯给我,我们一同从他家出来的时候,他又提了一杆擦得铮亮的猎枪。这杆枪是需要装填火药和枪砂的。那打出去的枪砂可以覆盖一大片,就像武侠小说里说的暴雨梨花针一样,很有威力。
我问他拿枪干啥,他也没明说,我们就一直来到了那个茅屋。
等到半夜,我都有些困了,我老丈人却还在悠闲的抽着大烟袋锅子。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到屋顶传来一个声音,就像在上面压了一个重物一样,连屋顶都陷下来许多,不一会儿茅屋就忽悠忽悠的动了起来,同时也传来了茅草摩擦时类似割麦子的声音。
我的心头一紧,忙把目光瞅向我老丈人,只见他噗嗤一乐,捉起了地上的猎枪,慢慢的起身,对门外说:“那房顶有啥好玩的!不磨裤裆么!快下来抽支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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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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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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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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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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