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任何期许的看了看棺材内部,果然也没有一丝惊艳到我们的地方,除了一架白骨,没有任何东西。
“他娘的!这伙人是拿炸药炸开的墓顶!”
我看了一眼无比愤怒的老丈人,心想这洞子直接开在了墓主的正上方,这就应该是老丈人曾说过的直开金顶吧。
“我们按理说应该是进入了武郎山的内部,怎么有直开金顶的可能。我们去外面看看!”我老丈人百思不得其解,想要去外面一探究竟。于是我们翻出了飞虎爪,从洞口抛了出去,然后扽了扽绳子,等绳子可以吃上劲了就说明勾在外面牢固的地方了,我们就挨个拽着绳子从洞口爬了出去。
我是第三个出去的,刚一露头,就感觉眼前瞬间变得明亮宽敞,连空气都是甜的,特别舒服。当时的心情别提有多好。
四周不远处都是峭壁,距离上面山顶估计得有百上米。真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竟然会有这么古怪的山体,中间竟然是空的。我细看了看四面的崖壁,非常陡峭,几乎是垂直于地面的,我也不得不佩服那些盗贼的胆量,竟然可以从这么高的地方爬上爬下,万一有个闪失,那绝对是死死的,可见那伙人真的是要钱不要命!
这时老梆子沉着脸拍了我一下,然后给我使个眼色,我向他指示给我的地方看去,只见不远处我老丈人正蹲在地上,两手捂住埋下的脸面,无声的哭泣着。我一时云里雾里,不知道他为什么哭,而且,哭得还如此的深沉。
我看着他头顶那些稀疏而花白的毛发,心里生起一丝酸涩。我走了过去,也蹲在了他的身边,然后我轻轻的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爸,别哭了……”
我老丈人感受到我的安慰,哭得更加厉害,也不再掩饰自己的哭声,看那样子,就像个委屈极了的孩子。
“我没想到……我怎么都想不到。并没有被我点破的大墓有一天……也会成为一座空坟。这些盗贼太可恶了……”
我老丈人哭着陈述,我从他的话语中体会到了此时他内心深处的那份酸痛,那份自责,以及对那些无孔不入的盗贼咬牙切齿的恨。我知道,他的初衷是想守护好掩埋在这片土地下的那份安宁,无奈盗贼猖獗,淫思巧技颇多,还是被他们抓了先机。
这时老梆子走了过来,没有说话,默默的递来两支烟。
我接在手中,给我老丈人一支,这个时候,他也不再嫌弃烟卷劲小了,默默的接了过去,我帮他点上。
我老丈人深深吸了一口,“老梆子,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我当初那个决定是不是错误的!”
老梆子吐了口烟,沉声说道:“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对和错。你也尽心了,所以就不要太自责了。有的时候,责任心太强,反而是一种包袱,只会让自己活得更加沉重。所以,该放下的时候就得果断放下!只有这样,你才不至于太过痛苦!”
老梆子完全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劝说着我的老丈人。的确,我们这几个人,也只有老梆子经历丰富,老梆子是一个真正从人生的五味瓶中挣扎着走出来的人。
我老丈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已止住了哭声,“没错!责任心太强,确实活的太累。可是,如果没有责任心,那就成了毫无良知的行尸走肉!老梆子,我知道你的苦,我也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在这一件事上,我不可能饶恕我自己!这将是我一生的……痛!呜呜呜……”
老梆子说道:“我知道,我的人生经历无论怎么不幸,怎么可怜,都没有办法和你的志向相比。我是自私的,而你是一心为公。可不管怎么说,我没有被女人击倒,没有被亲情击倒,也没有被最终的落魄击倒。我由原来的富甲一方到现在的一无所有,我没有过任何抱怨。我的心容纳了这一切,容纳了这个事实。所以我心中不会生起任何烦恼。而你呢,你想想现在的你,你大愿未成,难免会伤心,伤心自然落泪,这完全可以理解。可如果一直哭个不停,那就会自暴自弃!”
我老丈人听了忽然止哭,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醒悟到了什么,“是啊!是啊!你说得一点都不错。我哭哭啼啼又有什么用,这么大岁数,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真他娘的!”
这时,我二叔和我表哥从不远处的杂木林走了出来,我二叔手里拿着一个铜制牌子,说道:“我们在西边发现了这个。那边还有一架白骨,骨头断了好几处,肯定是从上边掉下来摔死的。这个牌子,就是从那个白骨身边捡到的。”
老梆子把我二叔手里的铜牌拿在手里一看,顿时脸色阴沉下来,“是他……”
我老丈人看后也是愤愤不已,“是他!是他!就是他!一撮毛,我跟你没完!!!”
山谷中回荡着我老丈人声嘶力竭的嘶吼声。后来我才知道,那个铜牌是一个盗墓组织的通用腰牌,那是盗墓组织成员中的一个标识。上面除了刻着他们内定好的图文外,往往还会刻录着持有者的绰号,而非真名。因为这样更方便在江湖上行走。包括我们,将来也要有我们的绰号。这类绰号不是人称的,基本都是内定的,根据个人喜好长相,或者职务专长等特点编造的。就比如我二叔手中这个腰牌持有者,因为生前个子细高,所以绰号一支笔。
而在我后来从我老丈人口中了解到了一撮毛。这个人因为头顶只有中间留着头发,所以大家都叫他一撮毛,而在他们团队内部,因为这个人心狠手辣,拳脚功夫过硬,还背着人命,所以内部都叫他蝰蛇。据说二十多年前,蝰蛇就带了一个三十多人的盗墓队伍,四处挖宝。而且人人配枪,稍不顺心那就是一个金崩子,威风的不得了。
“老韩呐!你叫唤也不管用啦!洞子里的老古物早让人家换钱花了。”
我二叔也不长眼,偏在我老丈人火头上浇油鼓风,啥玩意儿啊!
我老丈人也没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坐在一块板石上抽起了大烟袋,等他抽完了,敲掉了烟袋锅儿里的烟泥,然后起身闷声说道:“回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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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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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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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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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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