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绵垂眸看了看被勒的平平的胸脯,又看了看她身上的男装,“喊错了吧,我是男人。”
白大夫立刻歉意的笑了笑,“抱歉,嘴快了。”
宋绵绵:……
这话简直就像在说,他什么都知道,但他愿意陪着她演戏。
就离谱。
她有些讪讪,“大夫都这么厉害的吗?”
白大夫淡淡的笑了笑,进入正题,“姑娘们还是快离开吧,前面不是你们能进去的地方。”
说起此事,他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严肃起来。
宋绵绵只得将刚刚跟小寒说的话又与这白大夫说了一遍,表情十分认真。
白大夫可比小寒靠谱多了。
他这才将里面的情况说了出来,“里面有上百人,的确有人患病,在患病之处,他们就被赶出了云城。”琇書蛧
“现下情况如何?”宋绵绵问到重点。
白大夫的表情再次变得凝重,他微微摇头,“缺衣少食,就算治病都缺少药材,现在已经只剩下几十个人了。”
他身为大夫,面对这样的情况实在太无力了。
宋绵绵的表情也十分难看。
几十条人命啊。
那些云州官员还在辰王和谢渊等人面前做出岁月静好的模样,私底下却如此罔顾人命。
隔离开来自然没问题,可隔离不等于丢弃,后续任何保障都没有,那就是草菅人命!
宋绵绵的手一下拍在白大夫的肩膀上。
白大夫愣了一下,飞速避开,甚至满脸惊恐,“姑,公子还是别靠近我为好,那病的确会传染。”
他倒没别的意思。
宋绵绵收回手,拍了拍,“放心,此事交给我。”
白大夫好似并没听见这句话,反而取下腰间系着的一个荷包,递给宋绵绵,“这是我配出来的药,公子一会儿用药泡水洗手,切记切记。”
宋绵绵:……
她让小鹿将包袱递给白大夫,这才带着小鹿迅速离开了此地,不是害怕。而是有了更要紧的事要做。
时间还早,谢渊随着辰王离开云城还没回来。
宋绵绵去找了宁桓书。
当然,她还是遵照医嘱,和小鹿用那药包泡了水洗了手,以免酿成更大的事故。
宁桓书正与李嘉鸣在城中视察赈灾情况,看见宋绵绵和小鹿时还愣了一下。
宋绵绵对他招了招手。
宁桓书即刻就要前去,李嘉鸣忍不住冷笑一声,“不守妇道。”他自然知道宋绵绵的身份,看着一个女子如此不安于室,到处闲逛。
他冷笑看着宋绵绵,“谢大人才出门不到一天,你这妇人就耐不住寂寞来找旁的男人,难怪巴巴的从京城跟来。”
“你长脑子了吗?”宋绵绵转眸反问一句,“张嘴就喷粪,你是屎壳郎吗?”
“你……”李嘉鸣不可思议的瞪大眼。
“我只听过裹小脚的,裹小脑的倒是第一次见。”宋绵绵冷笑一声,要不是周围还有人,她直接就动手了!
多少是个官,殴打官员是重罪。
她懂。
“你,你竟敢骂本官!”李嘉鸣气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女人一个脏字没有,却骂的如此难听。
“呵!”宋绵绵冷眼瞧他,“别说当面骂你了,你要是听不清我还能刻你碑上呢!”
方才还因为李嘉鸣的话十分愤怒的宁桓书此刻都忍不住有点想笑,但他还是义正辞严的怒斥李嘉鸣,“李大人,你我谢大人同朝为官,当知有些话说不得!”
“今日之事,我会如实禀告王爷,请他做主。”
将李嘉鸣又气了一通,他才对宋绵绵说:“请。”
宋绵绵一身男装,又有小鹿随行在侧,宋绵绵自然没什么好避讳的,她将今日的事说给宁桓书知道。
宁桓书的脸色也立刻变得凝重,匆匆就命人备马,“事关重大,我即刻启程将此事告知王爷。”
“我也去!”宋绵绵立刻说。
辰王得知此事,当即震怒,怒斥了云城一众官员之后,又命人送去大夫和药材,将那群病患妥善安置。
不过倒是苦了谢渊等人,一直跟着忙来忙去。
深夜。
李嘉鸣的住处。
两个黑衣人趴在围墙上,守了半天,终于等到李嘉鸣从外面走进来。
两人对视一眼,悄无声息的落地,走到李嘉鸣身后拿起手里的麻布口袋从头顶直接将人套住。
“呜呜呜……”
李嘉鸣立刻挣扎起来,可他只是一个书生,哪有什么力气?
两个黑衣人也没客气,将人往地上一扔,直接拳打脚踢起来。揍了好半天,两个黑衣人才对视一眼,迅速离开了院子。
“唔唔唔!”
等李嘉鸣挣扎着拽开麻布口袋之后,放眼望去,哪还有人?可他浑身上下哪哪都疼,原本自认为帅气的脸此刻更是青一块肿一块的,眼睛也只看得见一条缝儿。
“憋然窝钻到你!”他恶狠狠的骂了一声。
可夜色寂静,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另一边。
宋绵绵悄悄摸摸的回到房间,一想到刚才的事就忍不住偷偷的笑呢。
可刚进门,她就一下僵住了。
屋内虽然漆黑,可她敏锐的嗅到了熟悉而又危险的味道。
想到今天做的事……
宋绵绵立刻就要转身跑。
谢渊有些头疼的声音响起,“站着。”
宋绵绵哦了一声,立刻乖乖停下脚步,她缓缓转身,抬眸扬起一抹讨好的笑,“哈哈哈,夫君,你回来了哇。”
她一下扑过去,决定先下手为强,率先出击,“夫君君,我好想你哦。”
谢渊的心骤然软了。
可想到小东西今天居然以身犯险,他的太阳穴跳了跳,决定不能就此放过。
仍旧冷着声音问:“听桓书说,那些病患是你发现的?”
“准确的说是我跟小鹿。”宋绵绵小心纠正,然后一脸求表扬的看着谢渊,“夫君,我是不是很厉害?我超棒的哦,你是不是要夸夸我呀。”
谢渊:???
别说夸了,他现在有点手痒。
想揍人!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有绵绵这样的娘子,就算吵架他都揍自己。
他没说话,宋绵绵的心也有些忐忑不安,小心的贴在他怀里,“夫君,我知道错了嘛,我下次保证不再以身犯险了好不好?”
谢渊:……
这话莫名耳熟。
他冷冷提醒,“你两天前才说过这话。”
宋绵绵一时语噎,只得耍赖撒娇,“夫君~,夫君君~,我最爱最爱的夫君君,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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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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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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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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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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