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防备,还有小鹿这样的高手在身边。
可阿渊只有一个人。
她的状态,看的小鹿担心极了。
而两人都不知道的是,除开官道上的十余具尸体,在路边不远处的一颗树下,还躺着一具尸体。
一直到半夜。
宋绵绵还在策马狂奔。
小鹿心知这样下去不行,立刻大声喊起来,“姑娘!姑娘!咱们歇会儿吧。”
再这样下午,别说人了,就是马儿都得累死。
半个时辰后。
两匹马被拴在路边的树下,小鹿燃起一个小小的火堆,宋绵绵和小鹿坐在火旁。
“姑娘,喝点水吧。”
小鹿将温热的水递给宋绵绵。
宋绵绵接过,“谢谢。”
“你歇会儿吧,歇会儿就走。”宋绵绵喝了一口热水,就着冰冷的干粮饼子一起吃。
她必须吃。
只有吃饱东西,才能快快的出现在谢渊面前。
小鹿摇头,“姑娘,我不累。”
她就是有点担心姑娘。
与此同时。
在赶路了一天又半夜的谢渊一行人总算停下休憩,宁桓书也接到了来自周毓的飞鸽传书。
宁桓书看见纸条的第一眼,就面色大变,飞快的找到了谢渊。
“阿渊,阿渊!”
随着他的喊叫,正被李嘉鸣拉着说话的谢渊快步走了过来,“桓书,怎么了?”
宁桓书并未开口,却是表情凝重的将纸条递给谢渊。
“什么?!”
谢渊看清上面所说的事,脸色同样大变,他一颗心都因此而悬了起来。
几乎下意识的,他就朝着拴马的地方去。
“阿渊!”宁桓书立刻跟了上去,“你去哪?”
谢渊这才停下脚步,对宁桓书行了个礼,“桓书,烦请你帮我说一声,我回头去接绵绵。”
宁桓书:???
“我们这一日行了将近二百里,弟妹她午后才出发,距离此处还远着呢。阿渊,我们此次前往云州要做的是国家大事,孰轻孰重你可要分清。”xǐυmь.℃òm
“况且……”宁桓书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李嘉鸣,压低了声音,“阿毓说,李家欲对你动手。”
他并不是说宋绵绵不重要。
只是一旦谢渊离开,被有心之人抓到把柄,参他一个耽误赈灾的罪名,那被夺官都是轻的,甚至极有可能危及全家性命。
谢渊对宋绵绵很有信心。
“明日出发前,我必定回来。”谢渊说完,不再耽误时间,翻身上马就走。
不远处,李嘉鸣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眼里划过一抹得意。
走了?
走了好啊!
他冷笑一声,转身就朝着驿站守卫最森严的房间走去。
谢渊一路快马疾驰,行走在官道上。
忽然,他放慢了速度。
他的正前方正有马疾驰而来。
是两个人!
尽管距离还远,可他还是借着清透的月光看清了过来的人,他眼里迸出喜色。
即刻下马,喊了一声,“娘子!”
啊,阿渊?!
有那么瞬间,宋绵绵甚至不敢相信她的耳朵,马匹堪堪在谢渊身边停下,她已经迫不及待的翻身下马。
一个趔趄,直接跌下来。
谢渊眼疾手快,将人揽在怀中。
“呜呜……”宋绵绵一下变成了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扑在谢渊怀里,伸手揪住他胸前的衣裳,“夫君,我终于见到你了呜呜。”
小姑娘是真哭了。
“傻瓜。”谢渊喉头哽噎,心痛的将娘子拥在怀中。
小鹿将马停在远处,转头看向另外的方向。
宋绵绵罕见有这么软弱的时候,可今天发生这么多事,再加上一路奔驰,她无论的身体还是心理,都疲惫不堪。
如今看到谢渊这个最值得信赖的人,她心里的委屈一齐涌了上来。
她可以不用强撑着了。
谢渊只耐心哄着小姑娘,等她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之后,他才抱着宋绵绵往露营的方向去。
“别怕,我在。”
谢渊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宋绵绵累极了。
此刻靠在谢渊怀里,不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两人同乘,小鹿跟在不远处,她的马后还缀着一匹马。
谢渊爱怜的用披风将小姑娘裹住,清朗的声音响起,“你有心了。”
陪着绵绵一路奔波。
小鹿笑了笑,“多谢大人,陪着姑娘是我该做的事。”
“一路来,可曾发生什么事?”他看绵绵的状态有些不对,除了之前曾上吊过那一次之外,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姑娘情绪如此崩溃失态。
小鹿犹豫片刻,还是将今天遇到杀手的事详细的告诉了谢渊。
随着她叙述完毕,谢渊浑身上下寒意涌动,眼里的杀意几乎凝为实质。
此事,他记住了。
难怪,他家娘子的情绪不对,定是那些人欺人太甚,平时他家娘子连鸡都不敢杀。
看见虫子都害怕的不行。
尽管谢渊走的时候让宁桓书赶紧休息,可谢渊踏着天光带着宋绵绵和小鹿回到营地的时候,宁桓书仍没睡着。
看见谢渊回来,总算松了一口气,“阿渊,你可算回来了。”
谢渊将宋绵绵和小鹿扮做男子装扮,当成随从带在身边,毕竟他没有影响赶路,因此上面的人倒也没说什么。
毕竟谢渊还算官员,这一整个白天,他就坐在马车内,至于他家娘子则在她身边睡觉。
至于小鹿,被安排在另一处。
马车颠簸。
可宋绵绵仍旧睡的很香,谢渊垂眸看她,眼中全是疼惜与怜爱。
他的手轻轻摩挲过宋绵绵的脸颊,唇角微微上翘。
宋绵绵一睁眼,对上的便是他深情的眸,她愣了下,脸颊变红。
“醒了?”
谢渊嗓音低沉,双手托住她的肩膀扶着她坐起来。
“夫君。”宋绵绵激动的一把抱住他,“真的是你吗?我没有做梦吧?”
宋绵绵说着,抬手就要掐她的脸颊。
可手还在半空就被谢渊抓住,“别掐自己,掐我。”
“为什么?”
宋绵绵有些疑惑。
谢渊一本正经的说:“我不怕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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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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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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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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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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