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做,无非是为了让他的身体可以尽快恢复正常温度。
本来想着,只要一鼓作气帮他把衣服换好,然后再假装没事发生,这件事就翻篇了。
现在被他这么一闹,搞得好像她要把他就地正法了一样,她不恼才怪。
可是恼归恼,总不可能不管他呀。
江漓漓突然灵机一动,连忙从副驾驶座上扯过她的外套,覆在某人的小腹上,不等他反应过来,便一撸到底地卸掉了他身上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江!漓!漓!”
萧景颂简直要被气炸了。
虽然他从前就知道这个女人很没皮没脸,可进化到这么没羞没臊的地步,还是远远的超出了他的血压承受范围。
江漓漓却直接无视了他的恼怒,胡乱扯出一堆纸巾,一边快速擦拭他身上沾染的水汽,一边冲着他笑容可掬道:“你放心,我怎么扒掉你的衣服,就会怎么帮你穿上的。”
“你别乱来!”萧景颂吃痛的皱紧眉头。
她竟然真敢对他下手!
她以为他不要面子的吗?
江漓漓看到他吃痛的表情,才发现自己下手重了,慌忙面红耳赤的缩起手,“抱歉,弄疼你了。”
“……”萧景颂彻底无语。
如果可以,他只希望老天爷赶紧下个雷,劈条地缝给他钻走……
哦,不,还是直接劈他头上,顺便帮他带走这段充满羞辱的记忆吧!
“一点小事情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江漓漓虽然心里对某人的扭捏作态很是不爽,但还是好心哄劝他,手上的动作也不敢有片刻耽误。
很快,在帮他擦拭完身体之后,她又扒拉出一张毛毯覆在他的身上。
幸好她今天带的家当不少。
不然,某些人真的就只能……
咦……
那画面,光是想想,她都替他亏得慌。
“我车上刚好有一套男装,你要不要穿?”江漓漓一边收拾某人身上扒下来的湿衣物,一边询问道。
必须要做的程序已经做完,剩下的她可不敢再自作主张了。
“我没有光着身体的癖好。”萧景颂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他不穿是要等着她继续乱来吗?
得到了他的首肯,江漓漓便伸手去够搁物板上的袋子,不料她只堪堪扯到袋子的底部,一用力拉扯,袋子里的东西便随之散落一地。
江漓漓顺着萧景颂疑惑的视线望去,一眼就看到一个蓝色的小药盒像是在挑衅一样,泛着刺眼的光。
“一个糖果盒而已,”为了避免再次刺激到某人那根脆弱敏感的小神经,江漓漓慌忙捡起药盒从车窗扔了出去。
“……”萧景颂其实已经看清了那个药盒,可他现在全身颤抖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也就懒得戳穿她了。
反正,他还可以秋后算账,不是吗?
江漓漓看着他意味不明的神色,不免有些心慌。
她可不想再被某些人误会了,索性随手把裤子塞进了被窝里,“你先试试能不能自己穿吧。”
呵,便宜都占光了才想起来要避讳……
萧景颂莫名其妙的生出几分被嫌弃了的感觉……
在经过几次徒劳无功的尝试之后,他最后只能像案板上的鱼肉一样,认命的看向江漓漓,“你动手吧。”
长痛不如短痛!
江漓漓被他一副舍身就义的样子搞得很是无语。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他现在这副惨兮兮的鬼样子,打又不能打,骂也不能骂。
“你说你,要是早乖乖听话多好,就一分钟的事情而已。”
江漓漓快速帮他把上衣穿上之后,又隔着被子帮他把裤子也穿上了。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手滑、走光自然都是在所难免的。
对上某人满眼的羞愤,江漓漓只能讪讪的吐了吐舌头。
作为一个出生在医学世家的医学生,她是真的无法理解,在这种健康攸关的时候,还有什么可避忌的。
她又不是没见过。
可仔细想想,又好像也不是完全无法理解。
毕竟,这个男人从来都是死要面子的。
哪怕就是三年前身负重伤的时候,他也能硬撑着把自己收拾干净,直到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去,嘴角都还挂着云淡风轻的微笑。
现在竟然让她见到了他如此弱小无助不能自理的一面,他的心里肯定很难以接受。
思来想去,江漓漓认为自己有必要安慰他一下。
只是,她向来不擅长安慰人,搜肠刮肚了一番,才勉强挤出一套看似很能安慰人的说辞。
“其实,我也在临床科室实习过,大大小小的场面没少见,你这种尺寸已经可以傲视群雄了,不用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
这个女人是在炫耀自己见多识广吗?!
萧景颂非但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反倒脸色更加难看了。
江漓漓见状,只好硬着头皮又重新组织了一遍语言。
“我的意思是,以你的姿色,就算病了也是个黛玉美人,美得不可方物,不容亵渎的那种。”
“……”
萧景颂越听越无语。
还不容亵渎?!
那她刚刚摸过的,看过的,是黄瓜吗?
有些人睁眼说瞎话的功力,都快比她的脸皮还深厚了。
江漓漓好话说尽,却没有得到半点正向反馈,心里难免有些泄气。
可谁让她偏偏长了一副菩萨心肠呢?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她就不信哄不动这个狗男人。
“实在不行,你就当我是你的亲老婆,夫妻之间,做这种事情应该是很寻常的。”
为了哄某人开心,她真的是豁出去了。
“亲老婆?”萧景颂羞愤茫然的双眸中,倏然浮现出一层质疑,“那你能不能做点亲老婆该做的事?”
“可你的身体现在做不了啊。”江漓漓故作无奈的撇了撇嘴。Χiυmъ.cοΜ
要说耍流氓这种事情,她完全可以自认是某个老古董的祖师爷了,想在嘴上占她便宜?没门!
萧景颂蹙着眉头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单止是被误解了,还被内涵了。
这个女人怎么满脑子都是些不纯洁的玩意儿?
他不过是希望她别再说那么多能气死亲夫的话而已!
不过,这一次他倒是一点儿都不恼,反而厚颜无耻的反问道:“你不是有药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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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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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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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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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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