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姐为何不坐马车,这寒冷的天气,可不适合一个柔弱女子在外行走。”刘瑾试探着。
薛柔一张樱桃小口弯如月牙,一双黑黝黝的眸子更是一刻不离刘瑾“府上马车就在前边拐角处,小女得走上一段。”
刘瑾完全懂了,敢情这就是来堵她的,巧遇中结伴而行,这人对自己倒是用心了。
刘瑾了然一笑,邀这薛小姐一起继续前方不到百步的路程。
“哎呀”
抬脚刚走了两步,刘瑾万万没想到,这薛小姐竟左脚绊了自己的右脚,直直的朝着她的怀里扑了过来。
“小三子,你说我刚才在前街看到了什么?”
公主府奴仆对着一同干活的仆人悄声道。
“你看到了什么?”小三子一副好奇的问道。
“我看见驸马跟一名女子,当街相拥。”
小三子一听,吃惊下转身就跑。
“小三子,你去哪?”
“我去告诉兰儿”这名叫小三子的仆役打从见了兰儿的第一眼,就动了情思。
“主子,有人见到驸马爷当街与一女子相拥,举止亲密的很。”
“何时的事情?”
“就在刚刚,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
兰儿回话,小嘴撅着,怒气满满。
燕懿安轻挑眉梢,白皙的指尖轻敲着书案,喜怒不明。
十五月圆夜,高挂的月亮不会因为人间的寒冷而少去半边。
今夜的夜空不比以往,那般的团圆。
月亮独自在那夜空俯视世人,眨眼的星星不知去了何处,竟没一个愿意留下陪伴月亮的。
“驸马可是睡了?”
燕懿安借着洒进来的月光,缓缓坐起身来,对着窗边的漆黑处问了句。Χiυmъ.cοΜ
“还没,公主有事?”刘瑾回着。
躺在榻上,刘瑾睡不着,正想着今日爹娘教的那点计量,怎么都觉着怪难为情的。
“本宫想跟驸马谈谈。”
“公主要谈什么?”
刘瑾起身,要去点燃烛火,却被燕懿安制止了。
“不要光亮,本宫想就这么的,在黑暗中跟驸马谈。”
燕懿安声音柔柔诺诺的,像是在哀求,哀求着与刘瑾好好的聊一聊。
“公主想谈什么,我听着。”
公主不要光亮,刘瑾便躺回了塌上,侧卧着,用手肘支着脑袋,竖着耳朵。
在黑暗中,人们不用戴着面具,即使是将心中所有都摊开来一一细数,也无人看见。
此时的燕懿安,要卸掉一切的伪装,故作的坚强,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
对于此时的刘瑾,燕懿安没有太大的把握去跟他谈条件,她唯一有的,能够拿得出的筹码,只有柔弱的自我。
摘掉一切的伪装,她晋国的长公主,只是一个面目丑陋的,无依无靠的,可怜的女子。
“驸马可知生在皇室,意味着什么?”
“皇家,生下来便可拥有无上的权力和地位,荣华富贵更是不在话下。”
提及皇室,刘瑾最先想到的,便是于此。
“是呀,世人皆知皇家人尊贵,皇权在手,可呼风唤雨为所欲为。可驸马可知,本宫还剩下什么?”
公主的话,刘瑾倒是思不急所问了,随口回道:“公主乃千金之躯,自是尊贵,虽不能呼风唤雨,也是一生荣华富贵。”
“一生富贵”燕懿安嗤笑了声。
“除了衣食无忧,我什么都没有。我连平常百姓都不如,父母,兄弟姊妹,,,驸马可听过最是无情帝王家。”
刘瑾愣住了,今儿公主这是怎么了?
刘瑾不是皇族,自是体会不到公主口中所想。
皇家的孩子如何长大,其中的诡诈夺权又且是只凭书本与听来的故事,就可以理解的了的。
“公主”刘瑾轻唤了声,不知该说些什么。
“今夜我不是公主,你也不是驸马。我只是你娘子,你也只是我夫君。”
温婉中带着几分凄婉,燕懿安继续说道:
“妻面容丑陋,本配不上夫君这般人中翘楚。怎奈一道圣旨,让你我都迫不得已结成这夫妻。”燕懿安的自嘲,听在刘瑾耳里,更像是哽咽“我知道,夫君根本不喜欢我,向我这副容貌,年纪还大的人根本就不该找人成亲。”
“公主,不是的,你不要这么说,你很好,真的”刘瑾劝说,话又被人抢了去。
“夫君不必安慰了,可怜与喜欢那是两码事。夫君对于我,先不提那不可抗的旨意,妻知夫心只有怜悯,没有其他。”
“公主,我”
“夫君听我把话说完”燕懿安直接打断刘瑾的话。
“我愿退让,与夫君只谈亲情,不谈爱情。”
话已至此,燕懿安深吸了口气,缓了缓,说道:“本宫愿与驸马做知己,做好有。不谈情爱,只做人前的夫妻,驸马可是愿意成全我?”
刘瑾万万没想到,公主会做这种决定。
这也正是她处心积虑,想要达到的期望。
话是公主亲口说的,刘瑾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可此时的她,内心没有一丝的舒服,一丝的愉悦。
反倒是这脑海中,一直徘徊着的,是公主的那一句句的柔弱,退让,哽咽的哀求。
刘瑾心不忍,甚至脑子中还有一种冲动,自己要走去那片黑暗中,去抚慰那个可怜的女人。
“公主别这么说,其实过错在我,是我对不起公主的”
真诚是最能表达刘瑾此时的心情,即便不用看的,她也要公主听得出,话中的真意。
“回来的半年时间里,我没有按照约定与公主相处,增进感情。这不是因为公主的容貌,而是,,,而是我真的不喜欢公主。”
“我知”燕懿安搭了句,刘瑾心中之人,她又怎会不知是谁呢,上一世她便知的。
话摊开了说,刘瑾干脆把要说的,全都说出来。
“刘瑾无能,自知不能给公主幸福,此生都不能,还请公主成全,与我和离。”
“不行”燕懿安回绝道:“你我婚事,乃是圣旨,和离之事根本不可能。哪怕你与我成了那形同某路般的夫妻,若没皇上旨意,那也得继续过下去,除非”
“除非怎样?”刘瑾问着。
“除非我死。”
“不行”刘瑾大声喊道:“公主万万不能有事。”
千算万算,刘瑾把赐婚这事给漏算了。
刘瑾失策,计划无法达到她预想的结局,思量公主的每一句,刘瑾最终妥协了。
“我答应,就依公主所说,你我日后,以朋友相交,只做人前夫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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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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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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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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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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