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只能在棋盘里,脱离了棋盘那就不叫棋子了,而夕颜是他十分重要的一颗棋子,决不能脱离他的掌控!
不多时,夕颜手中坛子里的酒只剩一半,脸上出现红晕,身子有些踉跄,似乎就要站立不住,她余光斜瞥,巴扎咔不为所动,她索性直接坐到了他的身旁。
世间对男子最具诱惑两种味道大概就是坛子中酒的浓烈和身旁女子的轻柔。
恰恰这两种味道此时夕颜身上都有,天下的男子或许能抗拒其中一种,但绝不能同时抗拒两种,如果能,那他就不是一个男人。
但巴扎咔却视而不见,他现在不仅不是一个男人,甚至不是一个人!
“你失败了。”巴扎咔淡淡地回道,语气波澜不惊,他不是不想要女人,但是他更想要自己的命。
夕颜略显醉意的眼神露出从未有过的认真,但这认真就似天上的流星,转瞬即逝,了无痕迹!
夕颜莞尔一笑:“你若是认为我今夜来是为了勾引你,那你就错了。”
巴扎咔怔住,刚刚喝进嘴中的这一口酒怎么也咽不下去。心中茫然:“难道这次又猜错了她的心思?”
巴扎咔没有发现夕颜异样的眼神,但他这一点疑惑的神色并没有逃过夕颜的眼睛。
老狐狸虽然聪明,但终究只是一只畜生。
巴扎咔直接问道:“那你来做什么?”
有时候在城府极深的人面前,开门见山往往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夕颜果然怔住,既然他毫不掩饰疑问,那自己也不掩饰目的。
“我是来要你放了我。”眼中一半认真,一半试探,对于巴扎咔这种生性多疑的人来说,这是最好的应对法子。
“哈哈哈……”巴扎咔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你醉了!而且醉地不轻!”
“酒只能醉我的人,却不能醉我的心!就像你只能困住我,却不能困住消息。”
巴扎咔严肃起来,眼角出现一丝震惊。
他的神色稍纵即逝,但被夕颜又一次捕捉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次巴扎咔却当起了傻子。
“你知道的!”夕颜一点也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是你将消息告知的南凉人?”
夕颜笑而不答。
巴扎咔继续道:“我原本就是要将这消息放出去的,现在虽然早了些时日,但对大局无碍。”
二人都明白,这消息本身放不放出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放出去的,又是怎么能让南凉人相信。
“那你想怎样?”
“我刚刚已经说了,但你没有放了我,既然如此那现在就杀了我。”
“杀了你?”他若要杀她,何必将她带来此处。
“不然你一定会后悔。”夕颜补充道。
“那我倒要看看你让我怎么后悔?”巴扎咔眼角剧烈的抽搐,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威胁,他倒要看看一个未及笄的女子能有些什么手段。
夕颜转过身,朝马车走去,余光是掩饰不住的嘲讽,这一次的神色未逃过他的眼睛,他心中“咯噔”一声,略微震惊,因为无论一个孩子的心机有多深,这都不应该是属于一个孩子的傲气。
“铮!”巴扎咔长剑出鞘,冰冷的剑锋贴着她的脖颈,及腰的长发被割断不少。
夕颜嘴角一扬,丝毫不惧,慢慢转过身来。
“怎么?你想通了?现在要杀了我?”
“你究竟是谁?”巴扎咔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夕颜看着他,不说话,她的眼神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战场上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逃过巴扎咔的眼睛,但他却不善于观察女子的眼睛。
剑光一闪,夕颜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口子,鲜血渗了出来。
“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吗?”夕颜忍俊不禁,“我还需要冒充我自己?”
巴扎咔用手摸着剑尖上的血,脸上的疑惑一扫而光。
“当然不需要!”
当他重新抬起头来时,夕颜已经远去。
这一刻,“夕颜”知道自己是成功了的!
若是换做别人,无论多么精湛的演技,到了这一步必然会露馅,但是隐月和妹妹夕颜本就是亲姐妹,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要借用她的身份,只需要将名字换了便是,何必再戴上一层人皮面具?
她脸上的鲜血消除了巴扎咔最后的怀疑,巴扎咔方才用剑的力道掌握的极为精准,若是有人带上人皮面具,一定会被长剑刮下来。
她心中怒意渐生,没用手去擦拭掉脸上的血迹,她不会放过灭了吴国的人,更不会放过在她容颜上留下伤口的人。
灭吴国的人该死,毁她容颜的人就该死无全尸!
若是在平时,巴扎咔一定会去马车中查证一番,现在距离天亮的不足一个时辰,他得准备会会那个叫若杉的女子了,军中缺粮的北魏士兵面对二十万有备而来的南凉军队,他不得不引起重视。
他知道这个叫夕颜的女子一直喜欢故弄玄虚,只要不理她就不会自寻烦恼。
其实隐月的心中并不像脸上看起来那般平静。
她每走一步,心中就剧烈的跳动一下,她生怕巴扎咔会跟过来。
隐月在赌,用生命在与巴扎咔较量,因为现在除了容颜与胆量,她一无所有,恰恰这两样东西给了她十分的自信,毫无疑问这一次她赢了。m.χIùmЬ.CǒM
一阵寒风吹来,顿时全身冰凉,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出汗。
只要顺利进了马车,和夕颜说明了计划,明天趁巴扎咔去见若杉的时候,配合陆沉在外面的接应,夕颜一定会被安全的救出去。
当然,她还有一个不得不亲自来的理由,那就是怕在夕颜的阻止下,陆沉杀不了夜星辰。
隐月思绪到了别处,不知不觉到了马车前,毫不迟疑,掀起帘子,一下子就走了进去。
里面有两个人,一个自然夜星辰,还有一个是她的妹妹夕颜。
隐月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她望着夕颜,目光如水,就像一个慈祥的母亲望向自己襁褓中的孩子一般。
“谁?”夕颜缓缓坐起,揉了揉眼睛,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并且这脸上还带有丝丝血迹。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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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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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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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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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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