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看他的模样,心里更加生气,呵斥道:“反了!反了!到底是我教训你,还是你教训我,一个晚辈,居然敢指责长辈的不是,说我祸从口出?
你这是忤逆!小心我请祖宗家法!”
听他如此说,沈亮看了一眼薛蟠,只见薛大傻子人都傻了,目光呆滞的望着贾赦,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贾政却也听不下去了,喝道:“宝玉,你在胡说什么?当真要造反吗?还不赶紧给我住口!”
别说贾政不高兴,就连最疼他的史老太君也觉得有些过分,她伸手去揪沈亮的另一只耳朵:“我的好大孙,可别再说了,再说下去,奶奶都保不住你。”
因着贾赦和贾政没有分家,所以除了史老太君,家里辈分最高的,就属贾赦了。
再加上贾赦又是他嫡亲的大哥,同族同宗,沈亮对贾赦不敬,就是对自己不敬,的确当得起不孝之名。
沈亮闻言,并没有像以前那般害怕,反而直接怼了回去:“父亲,我是为了贾家、为了咱们荣国府,赦大爷此举无异于将整个贾家往火坑里推,另外,我想奉劝赦大爷一句,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勿谓言之不预也。”ωωω.χΙυΜЬ.Cǒm
贾赦面皮发黑,唇边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他是真的生气了,他用手指着沈亮道:“我不过劝了你几句,让你学好,你就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我今儿还就说了,你跟那不三不四的人搅和在一起,才是败坏我贾家的门风,若你执迷不悟,休怪我这当长辈的无情,我非拿住那起子不要脸的歹人,送去顺天府治罪!”
“煞笔!”听到贾赦竟然辱骂圣上是“不三不四”、“不要脸的歹人”沈亮一拍桌子,长身而起。
虽然听不懂煞笔是什么意思,贾赦心里明白,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他当即也站了起来,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打了个晃,指着沈亮道:“今儿你必须把对方的名字说出来,我去会一会那下流的坯子、无知的孽障。
还说是什么贵人,连名字都不敢说,我看就是些不入流的东西,我看你是痰迷了心窍、脂油蒙了窍。”
沈亮勃然大怒,他招呼着薛蟠:“姨哥,还等什么,莫非等着这老东西给咱们招惹杀身之祸吗?”
薛蟠听了这话,心里的那点犹豫登时就没有了,直接冲到贾赦面前,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贾赦的脸上!
啪——
这一巴掌,凝聚了薛蟠浑身的力气,贾赦压根就没有防备,直接被扇的原地转了个圈,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这一刻,所有人都懵逼了!
史老太君、贾政、王夫人、邢夫人、林黛玉、薛宝钗、李纨、三春……他们的表情全都是一模一样的。
就连贾赦自己,也是双眼暴突,嘴巴大张。
薛蟠在大家的印象里,就是个傻乎乎、有些楞的铁憨憨。
不过这个铁憨憨自来到贾府以后,一直跟着薛姨妈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生活,平时也在族学里读书,虽然都是上课睡大觉,可也没有惹出什么乱子。
贾赦还记得昨天见到薛蟠,薛蟠还傻乎乎的跟自己行礼。
没想到今天他就挨了对方一个大比兜!
邢夫人不敢置信的指着薛蟠道:“你!你怎么打人啊!”
作为一个武勋国公之后,贾府的人都不知道该咋办了,这是贾府好久都没有见过的暴力行为。
薛蟠打了人,立马躲到了沈亮身后,沈亮面对邢夫人的手指,幽幽道:“大娘,我这是在拯救你,拯救我们贾家!赦大爷嘴里的那个下流坯子、无知的孽障可是当今的圣上!
这要是被锦衣卫听到了,咱们全家都得跟着遭殃!到时候别说是他,就是大娘你,恐怕也得跟着抄家流放,再惨一点,就得充入教坊司为妓了。
大娘,您也不想自己的丈夫被充军杀头吧?”
吓!
屋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吓傻了,她们仿佛听到了什么不能相信的东西。
史老太君颤颤巍巍道:“宝玉,你不是在说胡话吧,你刚才提到了圣上?”
贾政和王夫人也是震惊:“宝玉,这可不敢胡说!”
其他人也都在等待沈亮的解释。
沈亮反而不急,坐了下来,给史老太君盛了一碗冰糖燕窝粥,“姨哥,跟大家伙说说吧。”
得嘞!
薛蟠正愁一身本领没处施展,当即从沈亮的身后跳了出来,从怀里摸出一块惊堂木,往桌子上一拍!
啪!
“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陆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话说那醉仙楼……”
薛蟠天生就有讲故事的天赋,经过郭云金的培养,这方面的才能得到了充分的挖掘。
他现在是郭云金的亲传弟子,说书茶馆的半个台柱子,在喜欢听书的圈子里,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名人,功夫还是有的。
他将沈亮、冯紫英几个人怎么聚到一起,怎么聊的天,谈及了哪些家国大事,跟众人一一掰扯清楚。
不过他自动略过了琪官儿那一段,完全把琪官儿当成了工具人。
而他,薛蟠,也成为了故事中仅次于皇上和沈亮的存在。
本来贾赦还以为沈亮在吹牛,可听到前来通报的自称王承恩,他就知道,这件事情有些大条了。
毕竟沈亮虽然胆大妄为,可他再胆大,也决计不敢谎报当今皇上的名号,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故事只讲到沈亮被隆乾帝召唤,之后的事情薛蟠也无从讲述。
史老太君等人纷纷用询问的眼光看向沈亮,他们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居然见到了当今圣上,这对于荣国府而言,那是莫大的荣誉。
贾赦和邢夫人面如死灰,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贾赦想起自己刚才所说的话,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他现在就想找块豆腐撞死。
自己还巴巴的想要借题发挥,好请家法狠狠惩治沈亮,然后威逼他交出书局的利润,没想到对方居然见到了皇上,而且还密谈了一个多时辰。
傻子都知道,能跟皇上谈一个时辰,这是多么大的荣耀。
他也知道,自己是没有机会染指沈亮的生意了,那真是老寿星喝砒霜,嫌自己命长。
沈亮看着贾赦,笑道:“赦大爷,您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不能说为什么我今天见了谁了吧?”
贾赦捂着自己被打肿的脸,一脸怨毒的盯着沈亮。
“这小子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他见了当今圣上,却不提前跟自己说,摆明了挖坑让自己往里面跳!”
可是谁又能想到,他一个年未弱冠的小子,如何就能见到当今圣上,这TM出门掉狗屎堆里去了吧!
“宝玉,我,我刚才也喝多了,胡言乱语,你可千万别当真。”
贾赦也是个能屈能伸的,面对死亡,他第一次向晚辈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沈亮向史老太君道:“恐怕说几句喝多了的话,并没有什么用,这屋里也不知道有没有锦衣卫的人,若是刚才这些话被皇上知道了,这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听他提起锦衣卫,史老太君等人都是面色大变。
他们这些勋贵,最怕的不是刑部、大理寺,他们最怕的就是锦衣卫。
那群家伙个个如狼似虎,别看都是武官,但代表的可是天子,最喜欢抄家这种活了。
去年西宁郡王一家因触怒皇上,被判抄家,就是锦衣卫动的手,那真是掘地三尺,连他们家祖坟都给刨了,家里的鸡蛋黄都被摇散了,别提多吓人。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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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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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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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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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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