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鸣刻意的轻松,更显苦涩。
代裕淡淡地吐了个烟圈,“不然呢”
雁鸣望着他,手里的香烟慢慢燃着。
代裕没有看他,“呈珺多大?你多大?我比你还大三岁,已经不是随便混日子的年纪了!”
“所以你认为,我们那几年是混日子”雁鸣苦笑,“哼”雁鸣按熄香烟,忍着疼,笑着说,“走了!”
张雁鸣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强颜欢笑了。
代裕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呢喃,他还是变了,两年前,他们分开的时候,用歇斯底里来形容也不为过,如今他竟然如此洒脱了,代裕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自己为何会有失落感,难不成他心中还希望雁鸣像当初那样纠缠他,可他还能心软么,毕竟……他已经不再年轻了。
“什么?人不见了?”呈珺拿着勺子,听着电话里护士小姑娘紧张地声音,他说道,“你别急,我马上到医院!”
挂了电话,带着吃的东西便往医院赶去。
快到医院了,他给张雁鸣打了一个电话,调侃道,“老板,饿了没啊?”
雁鸣镇定自若,“有点儿,你什么时候来啊,一个人待在这儿好无聊哒!”“我已经到医院门口了,打电话想问问你还要吃点儿什么,我直接带上去!”“啊,那个……”他一边跑一边稳定呼吸,“我要吃肉……”
“肉?”呈珺知道这家伙肯定在跑,已经听到了急促的呼吸声,“什么肉?你现在可不能吃的太油腻,不如来点儿水果,我看这橙子和葡萄不错!”呈珺不紧不慢,往电梯口走。
“哎……那个,我,那你能不能帮我去我家拿件衣服?”
“衣服已经拿好了,你就放心吧!”
呈珺说着,“我到喽!上电梯了,不跟你说了!”
“啊?!”雁鸣无奈,“好~好吧!”
雁鸣跑进病房的时候,正看见呈珺不紧不慢地把饭拿出来。
“呦,回来了,去个厕所这么久?”呈珺一边说一边摆好餐具,雁鸣还在想怎么解释,没成想他倒是给自己想了个理由,忙憨笑,呈珺却忽然看向他,
“需要帮忙么?”
雁鸣顿时尴尬,呈珺看着他的囧脸,微微一笑,“开玩笑!老板吃点儿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儿不是!”
雁鸣感觉自己被耍了,他似乎每句话都话里有话,不过也确实饿了,他也不管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明天下午想请假半天,跟同学们聚一下!”他平静地说。
“嗯,你去吧,又不是卖给我了!”雁鸣边吃边回答。
“好!”呈珺点点头,微笑。
“那老板,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再过来!”
“不用,放你一天,好好休息!”雁鸣俨然一副体恤下属,知心老板的模样。
“恩!行,就是你身体还没好,忍着好玩儿的心思,踏踏实实养着,别逞强!”
“哎呀,我知道了,快走吧!”雁鸣不耐烦了,“我这是给自己雇了个妈不成?”
“哎呦不敢当,顶多是爸!”呈珺说完,不紧不慢出了房门。
“你~”雁鸣也觉得好笑,摇摇头,看向手机,神情冷漠。
雁鸣下了车,抬头看了看楼层,锁定在10楼,那户,“没睡!”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上了楼,犹豫着要不要敲门,代裕他是要结婚的人了,而且,代裕对他,已无感情,自己还来做什么,他苦笑摇头,刚想离开,不小心碰了门,他忙紧张地盯着门口,“这么倒霉!”
许久不见有人来开门,他也从紧张转为愤怒,失望,扭头就走,就在这时,门却打开了,代裕探出头,“谁啊?”
“我~”
代裕还未反应,那如骤雨般的吻就落了下来,代裕被他按在墙上,竟然动弹不得,要说他的身材也算是健硕,不过这张雁鸣看上去高高瘦瘦的,却有一股子蛮力,竟然让他半分撼动不了。
这一吻深情而绵长,代裕已经开始丧失理智,慢慢的也不再反抗,而是迎合着他的粗鲁动作,他的手在代裕腰间小腹婆娑,搅动着他的欲火,他微微推开张雁鸣,张雁鸣则顺势亲吻他的脖颈、胸口。xǐυmь.℃òm
“去……去洗澡!”代裕已经涨红了脸,低喘着,下意识说出了句。雁鸣停了动作,看向代裕,代裕也错愕不已,“我……我刚才……”
雁鸣有些得意,“好,等着!”
雁鸣洗了澡,规规矩矩地躺在他身侧,头埋进他的脖颈发间。
“还来做什么?以为你长大了,没成想做事情还这么不顾后果!”代裕想到刚才自己的失态,就很恼火,却还逞强说道,“你就不怕我……”
“查了,家里就你一人儿,我才来的!再过几天,这个人就再也不属于我了,我想再感受一下他的气息!”雁鸣低声道。
他的话温柔中带着些许暧昧和感伤。
代裕听了,不由得回想起两人在一起的那五年,说不在乎,那是鬼话,彼此的初恋岂能说忘怀就忘怀,说割舍就割舍,他眼中噙着泪,强忍着,“跟我还抒什么情,以后各自安好就成!”
许久,张雁鸣轻声,“有句话,一直没能好好跟你说,我怕…怕再不说,以后就开不了口了!”
代裕已经落了泪,轻声哽咽,他知道他想说什么,可他不想听。
“对不起!”他说着,抱他的胳膊又紧了一分,“害得你不能再做医生!”
“我从没怪过你!而且你知道,给衣服开刀可比给人开刀简单多了!”
“呵~我真的讨厌死了你的温柔!”雁鸣蹭了蹭他的脑袋,“我还有机会么?!”
代裕心头一震,有那么一瞬间是喜悦和期盼的,不过转而想起自己的母亲,故意冷道,“我要结婚了!”
雁鸣苦笑又紧了紧手臂,“知道了!”
代裕还期待他能再说点儿什么,可自己已经这么说了,还指望他说什么?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雁鸣对他说,“婚礼可能去不了了,礼物还是要给的,几年前就给你备着了,一直没给,现在,唉,算是我一份心意,当做玩物也好,你丢了也行!”他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那是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代裕接过盒子,“是什么?”他要打开的时候,雁鸣推了推他的手,“等我走了你再打开!”
代裕停滞了一秒,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点点头,“好,谢谢!”
“不来也好,免得所有人都看你,我倒一点光彩都没有了!”代裕苦笑,雁鸣也是苦笑,摆摆手,“走了!”,转身瞬间雁鸣伤心不已,不敢再回头看他一眼。
这边呈珺刚刚起床的,牙才刷了一半,就接到了张雁鸣的电话,听声音似乎还挺不满的,“都几点了,还不过来!?”
呈珺满头问号,→_→‘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男人可还行!'
呈珺不紧不慢,吐了嘴里的牙膏沫,“老板,恩,昨天我跟您请了假,您看是不是您贵人多忘事,要不,您再想想?”
“昨天不是给你假了,赶紧过来!要吃饭!”
→_→呈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老板,我们这个请假,以后都是要跟您老请么?没有什么流程么,比如说请假了以后您怎么样都不能反悔了?”
“哼,少跟我讨价还价,正事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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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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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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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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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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