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说的直白一点。”我说。
纳兰行见一边拿过葛宁的杯子给他添水，一边开口道：“福清确实不适合住人，但适合物灵生存。”
这个我就越发的不解了，问道：“可是一般的物灵都有自己的守护之地，不能擅自离开。除非是那些实验物灵……”
后面的话我没说，但他应该知道。
实验物灵基本都生活在灵外城，那里的环境因为息壤已经改变，我相信慢慢的也会适合那些物灵生存。
“你觉得目前为止有多少实验物灵？”他问。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个还真不知道。
纳兰行见又问：“那你觉得实验物灵算是物灵吗？”
这个问题我从来没考虑过！
紧接着他又说：“你对物灵的定义又是什么？”
面对纳兰行见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我竟然都回答不上来。
半晌，他又问道：“你觉得葛宁和白墨是物灵吗？”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算物灵吗？这个真的不好说。
白墨的原身是一只小狐狸，是被冬儿改造，再加上一些机缘最终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也曾守护一方，应该是物灵吧。
而葛宁就不一样了，他本来是个正常的人，只是被改造成了猫的样子，机缘巧合又有了灵力，现在还能让灵外城的那些物灵奉他为主，这就很难说他到底是物灵还是人了。
见我不回答，他再一次开了口：“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你自己是物灵吗？”
我直直的看着他，大脑有些不听使唤，脑海中不断的徘徊着他这个问题。
我自己是物灵吗？
在上大学前，毋庸置疑，我是一个人，但后来被祁黯异化，现在身上还有了灵力，能化出蛇尾……
所以现在我到底是算人，还是算物灵？还是一个……怪物？
“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葛宁道。
葛宁的话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静静的等着纳兰行见的答复。
只听见他说：“灵外城的物灵已经具备了繁衍能力，那里的环境被改善，生存机率大大提高，这样下去灵外城迟早居住不下。其次，外面流浪的那些实验物灵无处可去，不说别的，秦邬死后，他原本控制的实验室不少实验物灵已经出逃。”
我好像明白了纳兰行见的意思。
随后又听到他说：“目前我将物灵分为三种，一种是先天物灵，比如四大物灵。一种是实验物灵，本体是物灵。还有一种是后天物灵，本体是人。”
纳兰行见说完之后，葛宁立刻就道：“所以我是后天物灵？”
白墨也接了句：“那我是实验物灵？”
只有我茫然的看着他：“那我……后天物灵？”
“你不用纠结这个，我的意思是，如今实验物灵和后天物灵越来越多，和人类以及玄门的矛盾越来越深。迟早有一天会站在两个阵营上对质。”纳兰行见说。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我想了想说：“所以，重建福清是想将这里作为实验物灵和后天物灵的生存之地。”
“嗯，虽然环境也是艰难了一点，但好歹算是有了一个落脚之处。”
纳兰行见的想法没有什么问题，但我还是做不到。
我老实的说道：“虽然我很想一口答应下来，但重建之事凭我可能不行。首先是这块地方，尽管是个死城，也没人要，可法律上我也不能建。其次，就算是物灵居住，耗资也是巨大的，我没那么多钱。最后，你怎么确定这里建好了之后就一定会有物灵来呢？”
最后一个问题是不可控的，毕竟实验物灵和后天物灵有多少我不知道。而先天物灵有自己的守护之地，不太会乱跑。
“虞九，福清之事和你有莫大的关系，这是你应该做的，是赎罪。”纳兰行见说。
赎罪这两个字有点刺痛我，可仔细想想，他说的似乎也没错。
“赎罪？她为什么要赎罪？福清的事情她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甚至是豁出性命。还要她怎么样？”
熟悉的声音传来，是祁黯！
转头，我看见他正靠在门边上，阴鹜着一张脸。
他怎么在这儿？
看见祁黯，我忍不住的皱了皱眉：“你跟踪我？”
祁黯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
纳兰行见看见祁黯后道：“王蛇祁黯，我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我才七八岁的样子。”
祁黯没有搭理他，目光还在我身上。
他还真是阴魂不散，也对，毕竟我的身上有神器嘛。
我转头看着纳兰行见道：“你的要求我会尽力而为。”
“葛宁果然没看错人。”他说。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和葛宁有什么关系，但纳兰行见似乎真的是看在葛宁的面子上才答应帮我的。
算了，不管是因为什么，他愿意帮忙就好。
祁黯的出现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对话，今天也就到这里了。
纳兰行见早就准备好了房间，除了葛宁之外，我们的房间都离的挺远的。
房间里，祁黯跟着我走了进来，我没阻止，毕竟也阻止不了。
“说吧，你又想干什么？”我问。
“来看看你。”
我真的要被他这个回答笑死，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现在看也看过了，可以走了吗？”
“小九，我不知道你把生机傀儡换给了秦邬，是我考虑不周。”
“重要吗？”
他蹙了蹙眉没再说话，就直直的站在那里。
我坐在床边道：“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如果是为了海神刃，那杀了我就能拿到。所以你现在，要么动手，要么滚……”琇書網
“小九……”
“听不懂吗？”
我实在不明白祁黯到底想干什么，当日抽取红线，拿走息壤的时候可曾管过我的死活。
如今假仁假义又来找我，当我是什么？
这种把戏一次两次我尚且相信了，这都第三次了，真当我脑子有病吗？
相看无言，祁黯到底还是走了，临走前说：“重建福清的事情我会帮你。”
“滚啊……”我没忍住拿枕头扔了他，心底的怒火是怎么都压不住。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有意思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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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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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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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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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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