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黑雾将他笼罩。
我听到祁黯说:“祁曜,你不应该出来。”
黑雾没多久又散去了,红衣艳艳,是祁曜。
第一次祁曜没有看着我,他径直的看着手上的红鱼玉坠。眼里的温柔能将人溺死。
“白墨给你的?”祁曜问,他头都没抬。
以往他最喜欢的大概就是我这张脸。如今竟是一眼都不看。
“是我自己找到的。”我说。
祁曜将那玉坠放在手心上看了又看,半晌过后终于移开了,小心翼翼的握着。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温柔淡上了些许。
“这是红鱼玉坠,里面封印着阿酒的意识。”他说。
“你们想复活她?”
“对,我有很多事想问她。”
我没再说话,其实自己也能猜到一二,无非就是那些狗血的感情故事。
我没问,祁曜也没讲,他坐在床边看着玉坠,很是认真。
我们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打开门,我出去了。
解烛估计是看见我的神色不太对猜到了些什么,于是将我拉到了偏僻的地方。
“坦白了?”他问。
我嗯了一声。
“不是不让你说吗?”
“是他自己发现了红鱼玉坠。不过放心,我们俩都没有捅破那层纸,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我说。
“你可真能给自己安慰。”
我看着他有些无奈道:“要不然怎么办呢?解烛,我需要你的帮忙。”
“说吧!”
“我想知道和红鱼有关的所有的事情。”
解烛犹豫了一下说:“我是能查到一些,不过很少,毕竟红鱼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了。你要是想知道的更多,就得去灵司局问。”
“灵司局?”
“嗯,灵司局关于这些事情的记载都很详细。而且红鱼这种级别的人物大概都是保密的。”
“那你手机借我一下。”我说。
我迫切的想要知道和红鱼有关的事情,而在灵司局能帮得上我的就只有秦邬了。
反正之前都欠他一个人情了,如今多欠一个也没什么。
消息发过去之后很快就有了回复。
秦邬说三天之内他会将自己调查到的给我。
次日,从房间出来的是祁黯,也不知道他和祁曜达成了什么交易,总之是不说废话了。但他看着我的目光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既然不告诉我,那就只能我自己调查了。
当然,我也没忘了蛇鳞的事情。
白墨说蛇鳞他会给的,但不是现在。
他说我和祁黯之间的事情没有一个了断,蛇鳞给与不给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虽不相信他,但这句话应该没错。
三天后的中午,我得到了秦邬的回复。
那个邮件密密麻麻的一大堆,都是关于红鱼的生平介绍。
而这些资料里面有很多都是传说之类的,并不严谨。
但也有一些可信的地方。
比如红鱼是目前已知的修行者中,罕见的修为能排到前面的女子,鬼市是她和一个物灵一起建立。而关于这个物灵资料上没有记载。
再比如,红鱼原名虞酒。还有她是死于人类和物灵的大战中……
看完这些,我发现自己和这个红鱼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如果说人家是天上的皓月,那我就是地上的尘埃,根本没办法相比。
怪不得祁曜那么的喜欢她,如果是我的话,我想我也会喜欢。
可惜的是在这份资料上并没有关于红鱼感情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独自发光。
造成这种的结果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人恶意的删掉了,另一种则是她真的一直一个人。
但显然,从我已知的条件上看是第一种。
“怎么样?有发现吗?”解烛问。
我将邮件粉碎,手机还给了他。
“都是一些基本的消息,不过我有一些自己的猜测。”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既然找不到正确答案那就去问知道答案的人。画楼村就我们几个,有可能告诉我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
“谁啊,白墨吗?”
“祁曜。”我说。
白墨也许也愿意告诉我,但我并不觉得他会比祁曜那个当事人知道的更多。
白墨的年龄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和祁曜比起来那真是天壤之别,当然只是年龄。
解烛拉住了我说:“你真的要和他摊牌?阿九,如果他……他真的是想利用你救红鱼呢?”
“自信点,把如果去掉。”我笑着说。
解烛真的是太紧张了,这难道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不过祁曜想利用我救红鱼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逆天而为,代价是寻常人付不起的。
我去找了祁黯,将他带到了房间。
许是因为愧疚,祁黯对我是言听计从。看着我的目光都很是奇怪。
我给我们两人各自倒了一杯水说:“我想见祁曜。”
祁黯眉头一皱露出些许不愿,紧接着似乎是有些头疼的样子,面露痛苦之色。
看样子他是不想让祁曜出来,两人之间在做斗争呢。
“祁黯,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你们是一个人,放心,我不会乱来。”我说。
祁黯没说话,但瞬间黑雾就从他的身上冒了出来。
我低头喝了一口水,坐在我面前的就是祁曜了。
“你想见我?”他说。
在我看来祁曜要更加的聪明一些,他理智,清醒,不感情用事。
说起来也是可笑,明明祁曜才是情感的控制者,但他却要比那个不谙世事的祁黯理智那么多。
“嗯,我想知道你和红鱼的故事。”我说。
“想好了?”
“这有什么想好不想好的,我迟早都会知道,你也没有瞒着我的必要。就算是让我死,是不是也应该让我死的明白。”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虞家都死了那么多人了,真不差我一个。
“你说的对。”祁曜说。wWW.ΧìǔΜЬ.CǒΜ
他向着我伸出手:“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带你去看。”
我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上,任由他握紧。
一瞬间,红线顺着我的手掌向我的全身蔓延开来,速度极快。不过一会我就被包成了一个蚕茧的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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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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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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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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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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