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坑洼洼的院子里三间破落的土屋,一高两矮地戳在院子东南角,有一间屋顶已经破了洞,一间的墙面用大腿粗的树枝顶着,手指宽的裂缝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
院子里除了房屋前那块空地其余的都种着稀稀拉拉的蔬菜,玉米等。
菜地里一个衣衫褴褛,满是补丁的佝偻老头带着一个扎着两只小辫子的小女孩忙碌着,完全没注意到李沐阳的到来。
女孩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全身上下的衣服也都满是补丁、脏兮兮的,鞋都是破着的。
吴怡没想到李沐阳会没有经过她的同意直接推门而入,发现后已经来不及阻止,看着李沐阳四处张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吴怡强忍着泪水,推着李沐阳就往外去。
李沐阳看见吴怡如此举动,故意弄出了动静,叫到:“别推我,吴怡同学,我自己走。”
吴怡见李沐阳喊出来,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出来。
李沐阳转过头看着很是心疼不已。
院子里的老人和孩子听到动静后转过身来,看到了院子里的这一幕。
老人发现了自家孙女推着一个男孩子,问道:“狗娃你在干啥?那是谁啊。”
小女孩连忙跑过来张开双臂,叫喊道:“姐姐,你回来了,有没有带棒棒糖啊。”
扎着辫子的小女孩张开双臂跑过来,还不时地打量着一旁的李沐阳,手里还攥着拿把小铲子。
吴怡听到声音,停下动作,摸着眼泪抱起自己妹妹,柔声细语的道:“果果,那个卖棒棒糖的叔叔走了,姐姐没有买到糖果,等下次再给你卖好不好。”ωωω.χΙυΜЬ.Cǒm
“爷爷,这是我同学,今天是他送我回来的。”吴怡放下妹妹果果,拍着她身上的泥土大声道。
吴怡爷爷听到后拿着铁楸走了过来。
李沐阳将眼神从果果那可爱的脸蛋上移开,上前打着招呼道:“吴爷爷您好,我是吴怡的同桌李沐阳。”
吴怡似乎有点生气的看向李沐阳,不过李沐阳没有察觉。
吴兴明走近后才看清李沐阳的样貌,发现他的穿着打扮后,勉强地露出笑容说道:“是狗娃的同学啊,好…好好,是不是我狗娃在学校里闯祸了。”
李沐阳这才看清吴怡爷爷的面容,些许佝偻的身形,大慨六十多岁的样子,干裂的脸颊,除了满脸的皱纹外,只有头上浓郁的白头发和一把白胡子。
李沐阳连忙说道:“没有,没有这回事?”
“那是不是,又要交钱了,能不能麻烦你告诉老师稍微等一等,等我把这玉米卖了就有钱了。就够给我狗娃交钱了。”吴兴明继续问道。
吴怡走上前拍了拍吴兴明身上的泥土说道:“爷爷没有这回事,他就是我的同桌,来送我回家的,马上就回去了。”
吴兴明这才明白过来,笑着说道:“那就麻烦你送我狗娃回来了,我去做饭了。”
李沐阳刚想说什么,被吴怡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便不敢动了。
吴怡连忙打水给吴兴明洗了手和脸,道:“爷爷,你休息吧,我去做饭。”
“果果,过来洗手”吴怡招着手叫道。
一直好奇打量着李沐阳的果果不情愿的跑过去被吴怡按着洗了脸和手。
吴怡倒了脸盆里的水后,走过来不悦地对李沐阳说道:“李沐阳,现在都看到我家的情况了吧,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李沐阳没有回答,而是在书包里摸出几个糖果,笑着对果果招手道:“果果,你看这是什么。”
吴怡见李沐阳一时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看了看坐在院里石头上的爷爷,气的跺跺脚,扭头回屋做饭去了。
果果欣喜地跑过来,辫子在脑袋上晃荡着,一脸疑惑的问道:“哥哥,你的糖果可以给我吃吗,我可以用我的好吃的和你换。”
李沐阳蹲下来,笑嘻嘻地问着她:“可以啊,那你有什么好吃的呢?”
“走,哥哥,我带你去找我的好吃的。”果果伸出小手拉着李沐阳道。
李沐阳跟着果果进了最中央的那间屋子,一进门李沐阳就闻见里面有一股很难闻的味道,稀稀拉拉的桌椅板凳,两组樟木打成的柜子,墙壁贴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报纸,地面连砖都没有铺,只是硬土上面撒了些水,屋顶是破损了一大半的塑料纸篷,墙角堆满了一些玉米粒和小麦,包括磨好的面粉。
李沐阳不由得鼻子一酸,记得早些年自己爷爷奶奶住的地方也是这种情况,好在去年李存义召集几个叔叔一起给爷爷奶奶那边盖了新房,小叔那边也给盖了,当然盖房子的钱李存义拿了大头。
果果进了屋子跑到桌子后面,从里面抱出一个小纸盒放到李沐阳面前,李沐阳翻开一看,是满满一纸盒五颜六色的西瓜泡泡糖,都已经发霉变质了。
果果用小手拿出一把塞到李沐阳的手里,说道:“哥哥,我用泡泡糖换你的糖果好不好。”
李沐阳盯着那一盒发霉变质的泡泡糖说不出话来,看着果果那皮肤干裂的脸颊,那双清澈的大眼珠,一时间目光呆滞,无语凝噎……
“哥哥,哥哥,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果果换啊。”
小女孩见李沐阳盯着她的那盒泡泡糖不说话,戳了戳李沐阳的胳膊小声问道。
李沐阳回过神来,摸了摸她的脸颊笑着道:“哥哥愿意的,给这些糖果都给你。”
李沐阳把书包里的各种糖果全部拿出来塞进小女孩的衣服兜里,抱起她说道:“哥哥以后都给天天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果果。”
果果高兴的晃着脑袋点着头,兴奋的喊着:“真的吗?好啊,好啊……”
李沐阳看着地上的那盒泡泡糖,问道:“果果为什么攒这么多泡泡糖啊,怎么没有吃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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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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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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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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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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