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相继落座后,范震廷忍不住感慨一番,说道:“这次的海上爆炸案,犯罪嫌疑人的手段残忍至极,好在有谢先生出手相助,将这些犯罪嫌疑人及时抓获,也是帮了我们警方一个大忙啊!”
谢文东问道:“何总,还有何太太的情况怎么样?”
范震廷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我们正在事发的海域进行全力打捞,但情况并不乐观,到目前为止,还未发现幸存者。”
另一名澳门警方的高层正色说道:“黄金抢救时间是七十二小时,现在过去不到十个小时,或许,还有机会找到幸存者!”
范震廷点点头,说道:“希望如此吧!”
他正感叹着,黄铮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意味深长地说道:“谢先生的运气,简直好的令人感觉不可思议,如此剧烈的爆炸,连一艘豪华游艇都被炸成碎片,而谢先生竟然能毫发无损。”
听闻这话,在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谢文东。
说起来这的确很诡异,船上的其他人,大多都死无全尸,而同在船上的谢文东,竟然一点事也没有,不得不令人心生疑窦。
只不过碍于谢文东的身份,澳门警方这边不好直接逼问。
而这位中央调查组的黄组长,倒是没留情面,当着谢文东的面,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谢文东说道:“并非我运气好,而是爆炸发生的时候,我已不在船上。”
众人心头同是一惊,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黄铮倒是一脸的平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说道:“如此来说,谢先生是提前离船了。”
“是。”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谢文东安然无恙。”
黄铮侧了侧身子,向谢文东那边倾斜,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为什么?谢先生为什么要突然离船,该不会是谢先生提前知道,船下被放置了定时炸弹吧?”
他这句话,让在场众人的脸色同是一变。
黄铮等于是在当众指控,谢文东是这起爆炸案的主谋。
谢文东对上黄铮炯炯有神的眼睛,以及其中射出的犀利目光。片刻后,他仰面而笑,说道:“黄组长怀疑我与这桩爆炸案有关?”
黄铮脸上的笑容依旧,说道:“我是警察,在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之前,我不会妄下定论,一切都以证据说话。”琇書蛧
“好一个一切都以证据说话!”谢文东笑眯眯地说道:“有黄组长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爆炸发生之前,我与何太太发生点矛盾,所以才提前下了船。”
黄铮眼眸闪了闪,眉头也微微皱了一下,幽幽说道:“还有这样的事,但,口说无凭……”
他话音未落,谢文东打断道:“我想,游艇上的黑匣子,很快就会被找到,等找到了黑匣子,自然就可以印证我到底有没有说谎,毕竟,游艇上遍布摄像头,所有的摄像记录,都在黑匣子里。”
黄铮没有立刻说话,慢悠悠地拿着茶杯,缓缓喝着茶水。
一旁的范震廷清了清喉咙,向黄铮微不可察地轻轻点下头,暗示他,警方这边已经完成对黑匣子的打捞,只不过要提取黑匣子里的数据,还需要一段时间。
黄铮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放下茶杯,乐呵呵地说道:“谢先生能如此自信,我相信,谢先生现在的话,一定是无懈可击。”
他不评论谢文东说的是真是假,只是说他的解释会无懈可击,令人寻味。
谢文东乐了,笑道:“正所谓清者自清!以前,总有些人,想把这样、那样的罪名按在我头上,可惜,他们最终都失败了,毕竟,就只是一群不自量力、螳臂当车的虫子。黄组长,你说呢?”
“嗯!”黄铮连连点头,正色道:“谢先生所言极是!只是,以前没人成功的事,并不代表以后没人去做,万一成功了呢?呵呵呵,是吧,谢先生?”
“那我只能祝他们好运了。”
“谢先生,其实,一直以来,我始终坚信着一句话,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忘记砸到坏人的头顶上!邪不压正!”
谢文东说道:“邪不压正,说得好!可何为正,何为邪,这一向是由胜利者制定的。”
说着话,他摊开自己的双手,低头看着,笑问道:“黄组长,你看到了吗?”
“……”
“这就是一双牢牢握住正义的手。”
黄铮愣了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范震廷等人在旁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皆一脸的尴尬。谢文东和黄铮的针锋相对,直听得众人暗流冷汗。
最终还是范震廷站出来打圆场,说道:“好在,犯罪嫌疑人都以抓获,相信此案很快就会真相大白,揪出真凶!”
黄铮收敛笑容,面无表情地喝着茶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谢文东一脸的无所谓,说道:“办案查案,是你们警方的事,我不插手,不干预,如果有需要我作证的地方,我也不会推辞,现在,要是没有其它的事,我可以走了吗?”
“这……”范震廷不敢做决定,转头看向黄铮。
黄铮安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品着茶。
过了一会,他放下茶杯,站起身,与谢文东握了握手,含笑说道:“谢谢谢先生的配合!此案案情重大,免不了还要再麻烦谢先生一段时间!”
“可以理解。”
黄铮瞥了一眼范震廷。后者立刻会意,走上前来,说道:“谢先生,这段时间,请暂时不要离开澳门……”
“放心吧,范局长,我也很好奇,究竟是谁,那么恨我和何总,不惜用炸弹来置我们于死地。”
黄铮突然问道:“谢先生有怀疑的对象吗?”
谢文东:“我又不是神婆子,也不会算卦”
范震廷哪里敢说别的,他连连点头应道:“是、是、是!黄组长请放心,我们澳门警方,一定会严查到底,严惩不贷!”
谢文东看看范震廷,再看看黄铮,双手向口袋里一插,说道:“告辞!”
“谢先生慢走,我就不送了。”
“留步。”
谢文东直接出了会客厅。走出没多远,范震廷快步追了上来,他先是向左右看看,见走廊里没人,他低声问道:“谢先生,这位黄组长到底是什么来头?”
按理说,既然是中央派下来的,对谢文东不该有这么大的敌意才对啊!
谢文东淡然一笑,说道:“我不知道。以前,我还真没关注过调查组,也没听过黄铮这么一号人。”
中央派调查组到澳门,和谢文东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当然没必要去刻意打听调查组的成员都是谁,又是什么背景。
结果,这位调查组的黄组长,对他的敌意可不是一般的大。这让谢文东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范震廷眉头紧锁,一脸的忧心忡忡。
谢文东乐了,说道:“范局长,你不必担心,如果上面真要动我的话,不会只派来黄铮这么一个无名小卒,何况,我在上面也有些门路,真出了事,不会一点风声也听不到。”
范震廷听完更迷糊了,既然中央没打算动谢文东,那么黄铮如此的针锋相对,又是什么意思?
他正要发问,谢文东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摆摆手,说道:“范局长,你回去吧,对这位黄组长,你尽量配合就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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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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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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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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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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