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就听嘭的一声枪响。
桑托斯从楼梯上跑下来,手中枪还冒着青烟。
黑衣人借着翻滚的惯性,直接轱辘下楼梯,到了缓步区,他从地上一跃而起,然后跳跃着向楼下飞奔。
桑托斯三步并成两步从楼梯上跑下来,看到两名同伴惨死的尸体,他气得脸色铁青,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提着枪往下狂追。
黑衣人的速度太快,一段楼梯,脚尖只点一下,人便飞跃下去。
他从十二楼跑到一楼,估计所用的时间都没超过两分钟。
当黑衣人已经跑出公寓楼时,桑托斯才追到五楼。
见黑衣人已经逃至楼外,桑托斯站在缓步区的窗口处,举起手枪,准备射击。
不过楼下的行人太多,他一旦开枪,自己恐怕也难以脱身。
桑托斯犹豫了片刻,狠狠跺了跺脚,继续往楼下跑。
等他跑下楼,刚好电梯门也打开,他的两名手下从电梯轿厢里冲出来。
“桑托斯!”两人异口同声地叫道。
桑托斯一边把手枪藏在衣内,一边没好气地大吼道:“杀手跑了!快追!”
他们三人顺着黑衣人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黑衣人穿过小巷子,来到大街上。
远远的,看到前方有一群人,他故意放慢脚步,仿佛没事的路人,闲庭信步般走过去。
当他快要接近前方那群人的时候,桑托斯三人也刚好追到大街上。
桑托斯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口凉气。
只见杀手接近的那群人里,东哥就在其中。
此情此景,桑托斯也顾不上什么骇世惊俗了,他直接从衣内抽出手枪,准备黑衣人的背影,大喝道:“不许动!”
他不喊还好点,随着桑托斯这一嗓子,黑衣人好似惊弓之鸟,由闲庭信步变成了向前冲刺。
那名被摄像机砸了脑袋的记者刚刚从地上爬起,正准备找谢文东理论,直冲过来的黑衣人从他身边掠过,把他撞得一踉跄。
记者本就在气头上,又被人狠撞了一下,勃然大怒,他向前一探手,将黑衣人的衣服抓住,气恼道:“你撞人了就想跑……”
他话音未落,黑衣人的手臂猛然向后一挥,记者只觉得眼前寒芒一闪,紧接着,他看到一大团的血雾在眼前乍现。
那是他自己的血雾。
在他的脖颈处,多出一条触目惊心的划痕,伤口之深,将他的颈动脉连同气管,一并割开。
这名记者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嘴巴蠕动,似乎还想说话,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身子直挺挺地向前扑倒。
只眨眼工夫,他身下的板油马路便被鲜血染红好大一片。
就在不远处的另名女记者看得清楚,她脸色惨白,五官扭曲,发出穿破云霄的尖叫声。
黑衣人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跑到林丽近前,一把将她的脖颈抓住,另只手里的爪刀,锋芒死死抵在林丽的脖侧。
变故来得突然,在场众人谁都没想到,黑衣人会突然挟持住林丽,把她当成人质。
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黑衣人拉着林丽,连连后退,一直退到街边的墙角才停下来,他躲在林丽的身后,拿她做自己的挡箭牌。m.χIùmЬ.CǒM
看到杀手不是冲着谢文东去的,而是挟持了一个陌生的女人,桑托斯不由得长松口气,他提着枪,直奔谢文东奔跑过去。
同一时间,五行兄弟也聚集到谢文东的周围,把他保护起来。
林丽整个人被吓傻了,确切的说,她都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黑衣人的爪刀在她脖颈上已经抵出一条红印。
她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不过表面上还算冷静,声音稍微有些颤抖地问道:“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想要钱吗?我可以给你钱……”
“闭嘴!(英)”
黑衣人用英语呵斥道。
林丽身子一震,再不敢多言一个字。
桑托斯提着手枪,眼睛死死盯着黑衣人,来到谢文东近前,低声说道:“东哥,他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杀手!”
稍顿,他又补充道:“杀手很厉害,在他手里折了俩兄弟!”
谢文东面无表情地点下头,而后,迈步向那名黑衣人走过去。
黑衣人见状,立刻吼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她!(英)”
谢文东用英语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英,以下略)”
黑衣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谢文东,没有说话。
“谢文东。”
黑衣人闻言,先是怔了一下,紧接着瞳孔紧缩,脸上露出一抹惊色。
很显然,他是知道谢文东是何许人也的。
谢文东继续往黑衣人那边走,同时说道:“我和你无冤无仇,并不想难为你,不过,我也不愿意为你做的事背上黑锅!”
黑衣人不解地看着谢文东。
后者道:“肖复荣!”
黑衣人眼眸一闪。
“我和他有点过节,现在他死了,所有人都认为是我做的。你,明白我为什么找你了吧?!”
说话之间,他距离黑衣人已只剩下三步远。
黑衣人一把扣住林丽的喉咙,另只手抬起,以刀锋指向谢文东,沉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立刻放我走!”
“这不可能!”
“不然我杀了她……”
“我并不认识她,你认为,你可以用她威胁到我吗?”谢文东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黑衣人的脸色越发难看,思前想后,他回手便准备对林丽下死手。
不过就在爪刀要划开林丽喉咙的瞬间,谢文东手臂突然一晃,一道金光乍现,正中黑衣人持刀的手腕。
就听当啷一声,爪刀掉落在地,黑衣人的手背上插着一把金色的小刀。
黑衣人大惊失色,正想把金刀拔掉,哪知谢文东一收手臂,金刀从他的手背上弹出,回落到谢文东的手里。
来不及多想,黑衣人将面前的林丽向谢文东那边狠狠一推,紧接着,转身就跑,直奔不远处的一条小胡同冲去。
谢文东先是接住扑过来的林丽,而后放开他,跟着黑衣人跑进胡同里。
进入胡同之后,谢文东突然加速,原本他和黑衣人之间相差五六米远,可眨眼工夫,他已追至黑衣人的背后。
谢文东断喝一声,向前飞扑,双臂搂抱住黑衣人的双腿。
正铆足全力往前跑的黑衣人,站立不足,一头抢到在地,不等他重新爬起,谢文东抢先爬到他的背上,对准他的后脑就是一记重拳。
嘭!
势大力沉的一拳,让黑衣人的脑门都重重砸在地面上,被撞得口鼻蹿血。
谢文东从他身上站起,不紧不慢地弹了弹衣服上的尘土。
黑衣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跑进胡同里,是他在故意放水。
对方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一名记者杀了,如果自己当众擒下他,警方肯定得向自己要人。
把对方放进小胡同里,偷偷抓起来,即便警方找上自己,他也可以谎称杀手跑掉了,不知去向。
很快,五行兄弟和桑托斯也追进小胡同。
谢文东对桑托斯说道:“把他带走,先藏起来,不要让人看到!过后如果有人问你,就说杀手逃走了!”
桑托斯走到黑衣人近前,一脚踩在他的背上,狠声说道:“东哥,你就把他交给我吧!我保证,谁都找不到他!”
说完话,他倒握着手枪,抡起枪把,对准黑衣人的后脑又狠狠来了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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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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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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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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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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