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汉正是海德堂的另一位副堂主,陈俊国。
他不满地瞪了肖少陵一眼,而后迈步向欧君立走过去。
到了近前,他抓住欧君立的后衣领子,把他从地上直接提了起来,狠声说道:“欧君立,我再给你说一次,立刻给陆薇打电话,让她来海岛酒店!”
欧君立剧烈地咳嗽两声,吐出口血水,他裂开嘴,露出血迹斑斑的牙齿,干笑道:“俊哥,对自己兄弟,下手未免也太狠了吧!”
陈俊国可没有肖少陵那么好的耐性,他目现凶光,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这个电话,你打是不打?”
“呵呵,俊哥,我不可能出卖薇姐……”
他话音未落,陈俊国一记重拳打在欧君立的小腹,这一拳,让他的身子都向后一震,再次吐出口血水。
陈俊国一脸的狰狞,抓着欧君立的头发,像拖死狗似的把他拽到一处台阶前,冷冷说道:“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成全你!”
说着话,他用力捏住欧君立的腮帮子,强迫他张开嘴巴,而后,将他的嘴巴抵住台阶的边缘。他对左右说道:“摁住他!”
随着他一声令下,立刻有两名大汉上前,将陈俊国死死按在地上。
陈俊国后退一步,毫无预兆,一脚恶狠狠踹了下去,重重蹬在欧君立的后脑处。
此时欧君立的嘴巴正死死抵在台阶上,陈俊国的这一脚,伴随着咔的一声脆响,欧君立的数颗门牙立刻被卡掉。
后者疼得哀嚎一声,身子在地上佝偻成一团。
旁边的两名大汉松开手,欧君立双手掩面,满地打滚,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隙汩汩向外流淌。
肖少陵走上前,眉头紧锁地低声说道:“阿俊,下手有点太狠了!”
不管怎么说,海德堂和海乐堂还同属一个社团,两个堂口的人也属自家兄弟。
陈俊国咬牙说道:“少陵,荣哥可是死在海岛酒店,你觉得真和这小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肖少陵眯了眯眼睛,没有接话。
陈俊国握紧拳头,说道:“如果他真是无辜的,我陪他一口金牙就是!”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快速地拔打电话。
肖少陵拉住他的胳膊,沉声问道:“阿俊,你做什么?”
“欧君立不给陆薇打电话,我给她打电话,我倒要看看,她到底在不在乎自己兄弟的死活!”
肖少陵想了想,慢慢放开陈俊国的胳膊。
这样也好。
如果陆薇不敢来,落得个不顾兄弟死活的名声,她在海乐堂的声望必然一落千丈,如果陆薇敢来,他们正好当面问个清楚明白,荣哥究竟是怎么死的!
陈俊国给陆薇打去电话,此时的陆薇正在度假酒店和谢文东会面。
手机突然震动,陆薇先是向谢文东歉意地点下头,而后掏出手机,一看来电,她不由得蹙了蹙眉。
她挑目看向谢文东,说道:“是陈俊国的电话!”
“肖复荣的手下?”
“是!他是海德堂的副堂主之一!”
谢文东耸耸肩,语气轻快地说道:“看来,陆小姐的麻烦上门了!”
陆薇深吸口气,还是把电话接通,说道:“陈副堂主。”
她和肖复荣还算熟,但和陈俊国没见过几次面,也没什么深交。
电话里,陈俊国没有多一句的废话,开门见山地说道:“陆堂主,荣哥刚刚死在你的地头上,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陆薇正色说道:“对于老肖的死,我很抱歉,但这件事……”
“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不如我们见一面吧!我现在在海岛酒店,陆堂主应该有时间过来一趟吧?”
虽说陆薇和陈俊国不熟,但也知道这个人性情冲动易怒,做起事来天不怕地不怕,不计后果。
肖复荣刚死,陈俊国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去和他见面,弄不好一言不合就得动起手来。
陆薇沉吟片刻,说道:“陈副堂主,我现在有事,不方面和你见面……”
“那你方不方便来救你的兄弟呢?”陈俊国冷笑着问道。
“你什么意思?”
“欧君立已经掉了四颗牙了,陆堂主,你要不要给你兄弟再留几颗牙?”说话之间,他把电话凑近欧君立,同时一记重拳砸在欧君立的脸颊上,将他的后槽牙又打掉两颗。
欧君立疼得闷哼出声,口鼻喷血。
“陈俊国你……”
“陆薇,你敢对荣哥下毒手,你就该预料到后果。你可以继续躲着,我今天把话搁在这,你海乐堂的人,我见一个,弄死一个,除非你海乐堂的人统统都躲起来,永远别被我找到!”
电话那头的陆薇沉默下来。
她知道,陈俊国这话绝不是在吓唬她,而是真的能说到做到。
陆薇抬头,看向谢文东那边。
后者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同时耸耸肩,摊摊手,一副很无奈地样子。
陆薇与谢文东对视片刻,说道:“陈俊国,你别动阿立,我现在就去海岛酒店!”
“好!我等你!我们不见不散!”
陆薇没有再说话,把电话挂断。
谢文东问道:“你打算现在就和陈俊国他们见面?这似乎不是个好主意!”
你说你不是凶手,但你根本拿不出证据。在谢文东看来,先抓住那个暗杀肖复荣的杀手,才是当务之急。
陆薇握紧手机,说道:“我必须得去,不是吗?”
欧君立是她的兄弟,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欧君立被海德堂的人活活打死,而坐视不理。
于私,她不能这么做,于公,她更不能这么做。
哪怕明知道现在和陈俊国等人见面,弄不好双方会有一场生死之战,她也得硬着头皮走这一趟。
谢文东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
陆薇想都没想,立刻拒绝了。
谢文东嘴角上扬,无声地笑了。
陆薇解释道:“如果谢先生插手,那么就坐实了我勾结外人,害死老肖的事!”
那她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谢文东表示理解地点下头,说道:“那么,我只能祝陆小姐好运了,希望陆小姐能化险为夷,平安度过这一关!”
陆薇狠狠皱了下眉,凝视着谢文东,说道:“听起来,谢先生似乎很是幸灾乐祸!”
谢文东忍不住仰面而笑,说道:“我只是希望我的合作伙伴不要死得太快。”
“哼!”陆薇冷哼一声,再不停留,转身向外走去,头也不回地向后挥挥手,说道:“如果我能活过今天,我会帮你除掉杨守光的!”
陆薇答应与谢文东合作,但不代表她有多喜欢谢文东。只不过与谢文东比起来,她现在更是狠毒了杨守光。xǐυmь.℃òm
谢文东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说道:“我很期待。”
陆薇走后,谢文东敲了敲额头,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片刻后,电话接通,话筒里传出治安警察局局长范震廷的话音:“谢先生!”
“范局长,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范震廷好奇地问道。
“昨天晚上,海岛酒店发生了一起命案。”
“对。”
“我想知道,杀人凶手现在在哪。”
范震廷差点笑了声来,摇头道:“谢先生真会开玩笑,如果我们警方知道嫌疑人的下落,不早就去抓捕了嘛!”
谢文东说道:“现在遍地都是摄像头,一个人想凭空消失,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也有很多的盲点区域!”
谢文东收敛笑意,说道:“范局长只需告诉我,凶手最后出现在哪就好,其余的事情,我会去处理。”
“这……”
“范局长可是还欠我一个人情呢!”谢文东似笑非笑地提醒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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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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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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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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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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