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被秦朗的爷爷,秦光荣在元代公主墓暗算,被抢走所有宝贝后,却因为惧怕秦光荣的手段,不敢寻仇,只好忍气吞声,找到秦光荣,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东西,是他用命换回来的,他当然有资格要。
秦光荣仗着自己是赊刀人的身份,翻脸不认人,不给,偏偏马丹龙又斗不过他,怎么办?只能拿命和对方去赌了。
赌术,是马丹龙最引以为傲的,也是他最有信心能拿捏秦光荣的手段。
谁知赌局当天,马丹龙后脑伤口发作,头疼欲裂,导致他最终输给了秦光荣。
这场来自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恨意,持续至今,是有它的道理的。
我沉默片刻,看向马丹龙,对他道:“你是老前辈,我叫你一声叔。”
“马叔,过去的事,属于你和秦老爷子之间的恩怨,我没资格过问。”
“但秦朗是我朋友,你找他的麻烦,就是找我麻烦,这我就必须要管了。”
马丹龙上下打量着我,很是不屑:“小孩,你好大的口气嘛!”
“今天这场局,这孩子要是赢了,我自然会放过他,此生不再纠缠她,但他要是输了……”
“我要吃了他的魂儿,再用他的肉身还魂!我看你怎么管?”
马丹龙仰头长笑:“可惜啊,他秦光荣直到死,也不会想到,多年以后,我和他的亲孙子,再次,复刻了那天的赌局!”
“我斗不过秦光荣,难道,我还斗不过他孙子吗?哈哈,嘻嘻嘻……”
我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眉头紧皱,事情发展到现在,也没什么可多啰嗦的了。
我右手拇指连续轻弹,封阴针破空而出,左手烟鞭,在空中化作三道分叉,犹如三只青烟巨蛇,朝着马丹龙头顶疯卷而去!
马丹龙稳坐不动,张嘴随口一吸,将烟鞭吸入口中,怪笑了声:“好香啊!”
封阴针接踵而至,马丹龙甚至连躲都懒得躲,针入体,犹如射在铜墙铁壁上,一阵叮叮咚咚的轻响,银针纷纷弯曲,落地,甚至没伤到他分毫。
而后续而至的细密红线,层层缠住马丹龙阴身,还来不及收力,就被崩的粉碎!
在我惊悚的注视下,红色的碎线下落,宛如血雨,稳坐雨中的马丹龙,捡起一根针,看都不看就塞进嘴里,仿佛在嚼一根嫩笋,咯吱咯吱,针被他嚼碎了吞进肚里。
我当时满头满脸的冷汗,出师至今,我见过太多阴森玩意,早就见怪不怪了,但像马丹龙这样,怨气浓郁到这种程度的死物,我还真是头回遇到。
我颤抖的手,伸进怀里,摸出几张符纸,马丹龙看到,失望地摇了摇头:“是天师府的镇鬼符吗?1950年以前的天师府,那帮老牛鼻子,是有点东西的,现在么,嘿嘿。”
“省省力气吧,小孩。”
我收回符纸,默默退到一旁,我和这玩意之间的道行,差距太过悬殊,毕竟之前我就说过,马丹龙的怨气,已经无限接近厉鬼了。
面对这种死物,我是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
转过头,我求助地看向胡二姐。
只见胡二姐盘腿坐地,双手捏出一个古怪的指决。
那是……捆仙决!
出马仙,并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这需要莫大的机缘和造化。
各种大小劫数,不可避免,弟马的一生,往往悲惨无比,最后落个不人不鬼的下场,离奇惨死的,也不在少数。
东北弟马中,以女性居多,那是因为女子身阴,更适合老仙上身修炼。
想成为弟马,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捆窍。
也叫通窍,打窍,因为只有打通了阴窍,肉身才具备,让仙家附体的资格,这是出马的前提。
捆窍分为三种,第一种,捆活窍,这种看事方式的堂口,弟马不捆身,或者捆的很轻,弟马可以完全的自己控制自己的身体,仙家通过意念传递信息。
第二种,捆半窍,仙家上身看事,或者斗法时,弟马意识比较清晰,也能适当控制身体。
第三种,也是最难,最厉害的一种:捆死窍。
这种情况,仙家上身后,弟马通常是不具备意识的,有的弟马心里明白,但身体是失控的,所说的话,所作出的行为,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也就是说,仙家完全接管了她的身体,像这种情况,会对弟马肉身造成一定损害,但好处也很明显:仙家可以不受影响地,借助弟马来施展它的术。
胡二姐跟舅奶奶,都是捆死窍的女弟马。
相对来说,舅奶奶性格好一些,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会让狐仙上身。
而且舅奶奶供奉的那只大狐狸,也随了奶奶的性子,很有涵养,一般不会动怒。
可胡二姐就不一样了,二姐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嫉恶如仇不说,眼睛里,那是容不下半点沙子,而且这人,是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一旦动起手来,不拼出个你死我活,那是绝不甘休的。
首先,东北出马仙中,狐仙是正一仙,位列众仙之首,据说狐仙的老祖宗,当年曾在观音菩萨座下听讲,受过菩萨点拨,那么,狐仙眼里容不下脏东西,也就不难理解了。
而仙家和弟马之间,性格又是相互影响,制约的。
胡二姐性如烈火,她供奉的那只母狐狸,脾气也是相当差,发起火来,连胡二姐都压不住它。
眼下,马丹龙不肯放过秦朗,以胡二姐的火爆脾气,还能跟他多废话?m.χIùmЬ.CǒM
她捏出捆仙决的刹那,我察觉到情况不对,连忙后退!
周围的空气,突然阴冷了十几度!
接下来,胡二姐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了!
先是夜空中,飘下很多类似狐狸毛的东西,又像是雪,越飘越密,紧接着,我就闻到了一股动物的尿味。
再看胡二姐那张脸,更不对劲了。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说不出的阴森狐相!
睁开眼,胡二姐缓缓抬头,先是看了看我和秦朗,又看向不远处的马丹龙。
她那对瞳孔,缩到只有针尖大小!除了两个黑点,只剩下布满血丝的眼白,那样子,比厉鬼都吓人!
“咯咯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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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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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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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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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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