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市东部的福山岭上,富人区别墅错落有致,其中一家偌大的庄园里,灯火通明,但此刻已然安静,只留下一群佣人在收拾满地的鲜花与碎彩。
这满堂红色的摆置,表示着刚刚有过一场盛大的婚礼。
庄园二楼,一间布置温馨又浪漫的卧室里,床上躺着一位穿着婚纱的新娘,不过她似乎已经有些不对劲,脸色红扑扑地朝着旁边的男人一通乱摸。
“露芷,你终于是我的新娘了,我好开心。”
男人深邃的双眸深情款款地看着在他怀里乱蹭的双眼迷离的女人,人神共愤的完美五官上满是幸福的味道,他像捧着珍宝一样捧着女人的脸颊,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
空气变得暧昧起来,俩人的脸上被情欲覆盖,一种不正常的燥热,裹满全身。
傅斯寒也不管了,他此时此刻,只想真正拥有他的女孩。
……一夜贪欢。
第二天。
白露芷睁开眼的时候,眨巴着双眼盯着天花板愣了好几秒,才让如糊了浆一样的脑袋清醒了些。
她依稀记得,昨晚爷爷以死相逼,让自己嫁给傅斯寒。
她本打算假结婚,而且已经跟傅斯寒说好了,可是喝了一杯酒之后,她就感觉不对劲,回房间休息了。
如今看着贴了满屋的红色喜字,她知道自己现在就在傅斯寒的房间里。
“呲……”
白露芷想要坐起身,但是浑身的酸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随即又倒了下去。
这时她才发现,满地的狼藉,正是她昨天的婚服,还有黑色的男士西装。
就算白露芷没有碰过男人,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白露芷冷了脸。
她看向旁边还在熟睡的傅斯寒,一脚把他踢下了床,怒吼道:“傅斯寒!你娘的太无耻了!”
被踹醒的傅斯寒从地上站起来,看到满脸怒气的白露芷,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想要抱住她,却被她推开了。
一米八几的傅斯寒在一米六五的白露芷面前,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无辜又委屈地看着她,“露芷,昨晚……对不起,是我情不自禁,但我绝对绝对绝对会对你负责的!我发誓!”
“发你娘的誓!昨天说好的假结婚,你他妈给我来真的!”
“原来你早就蓄谋已久,怪不得我昨晚喝酒之后头晕晕的,想来是你给我下药了啊。”
“傅斯寒,你好卑鄙!我恨你!”
“露芷!”
傅斯寒抓住想要离开的白露芷,白露芷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但他没有生气,而是一直道歉加解释:“露芷,我没给你下药,我就算再喜欢你,我也不会给你下药的。”
“真的!你相信我……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反正我们都结婚了,不如……你就一直留在我身边吧。”
白露芷冷眼看着傅斯寒,像往常一样,她又重复了那句话。
“我不会喜欢你的。”
傅斯寒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但是很快又无所谓似的笑了笑,“没关系呀,喜欢你这件事,我又不会改变,从小到大,都一样。”
白露芷烦躁死了,一把推开他,冷着脸进了浴室。
傅斯寒想着给她点时间静静,于是换了衣服下楼去了。
富甲庄园,是华市最豪华的庄园,没有之一。
占地足足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从大门到别墅,开车足足二十分钟。
在白露芷所住的这栋别墅,位于庄园的中心,后面有一大片桂花树,那是傅斯寒专门为白露芷种的。
在他知道她喜欢桂花这件事之后,他便开始亲自种植,做好娶她回来的准备。
他俩自小,便被指腹为婚,傅家和白家是世交,傅斯寒比白露芷大五岁,在他跟着父母去白家看望还在襁褓中的白露芷时,大家就说这是他未来的老婆。
于是,傅斯寒从小,便对白露芷很好。
小学等她放学一起回家,白露芷中学时他高中,他在全校放话,谁敢欺负白露芷就是对他傅斯寒宣战,谁敢喜欢白露芷就是不把他傅斯寒放在眼里。
谁敢得罪傅斯寒啊?
谁又敢得罪华国第一大世家傅家啊?
除非他不想活了。
傅斯寒就这么护着白露芷,一直到了他十八岁高中毕业那年,那一年她初二。
因为家里的安排,他不得不出国闭关深造,断绝了与外面的联系。
但三年之后他再回来,一切都变了。
白家突然破产,白露芷父亲受不了打击跳楼,母亲也郁郁而终,偌大的白家分崩离析,庞大的家族企业也落入他人之手。
还有曾经爱笑的白露芷也变得脾气暴躁,对人总是有一股清冷无爱的感觉,她父母死之后她大哭大闹了一场,差点从楼上跳下去,是她爷爷救下了她。
傅斯寒回来之后,把她接到了身边,虽然她脾气不太好,但傅斯寒一点也没在意,变了法地逗她开心,但每次反馈给他的,都是一张冷漠的脸。
如今能和白露芷结婚了,傅斯寒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他刚任命为傅家集团总裁不久,在外面谁都知道他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犹如活阎王一般的存在。
但他在白露芷的面前,永远都是满眼温柔的寒哥哥。
……
傅斯寒在楼下已经坐了一个上午了,白露芷还没有下来,看着已经换了几次的早餐,傅斯寒又让人撤下去重做。
“记得准备好蛋糕,她喜欢早晨吃蛋糕。”傅斯寒叮嘱了一句,然后起身上楼去。
他站在门口前,轻轻敲了敲门,“露芷,你洗好了吗?你喜欢的蛋糕就在楼下,今天还加了草莓,一起吃吧。”琇書網
里面没有声音传来,傅斯寒不敢轻易闯进去,怕她生气,于是又轻轻叩了一下门。
“露芷,咱们先吃饭好不好?吃完饭,我陪你去看你爷爷,然后去我家见我父母,他们都会给你封大红包哦。”
“……”
房间里很安静,傅斯寒都能听到风吹动窗台上的风铃发出的声音,那个风铃是白露芷在初中的时候亲手做给他的。
傅斯寒说了很多的话,但是里面还是一点回应都没有,这让傅斯寒突然感觉到心里有些不安。
“露芷,你不说话,那我开门进去咯?”
傅斯寒打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没看到白露芷的身影,床上的东西还没有被整理,地上的衣服还是纠缠在一起,就跟昨晚他们两个人一样。
浴室的门是关着的,傅斯寒想着,她应该是还在浴室里,于是走到浴室门前,听到里面的流水声,他敲了敲门。
“露芷,别洗了,你已经在里面很久了,我很担心,你打我骂我都行,别不理我,好吗?”
“露芷,我会对你一辈子好的,你不要想太多,不管你怎么样,你永远是我的露芷,是我的老婆。”
“……”
又是一个人的对白,浴室里除了水流声,没有其他的回应。
傅斯寒担心她是不是在里面睡着了,于是说了一句“你不开门的话,那我进去了”,然后就打开了浴室的门。
但映入眼帘的,却是空荡荡的浴室。
白露芷,不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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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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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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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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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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