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黄沙之上,一行人御空而行,无论男女,均头戴冥篱,以避风沙。
其中尤以柳凡的冥篱最是宽大,因为还要装下两个可爱的小挂件。
虽说众人不戴,也是不惧风沙,可用蔡小刀的话说,入乡随俗嘛。
西漠黄沙万里,虽天气恶劣,却还是有一些游牧民族在这里生活的。
“先生,小刀怎的记得是长河落日圆?”
“你这魔人,这黄沙万里,可看到长河?”
“呃……这倒是不曾~”
“既然不曾看到,又何来的长河?”
柳凡笑着打趣,一行人其乐融融。ωωω.χΙυΜЬ.Cǒm
蔡小刀不忿:“先生,我们应当遵从先贤,就像小刀敬重先生一般?”
“你的敬重,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私奔,弃先生于不顾~”
“……”
蔡小刀无言以对,引来三位仙子怒目而视,很看不起他的样子。
气的蔡小刀抗议:“先生,江山美人哪个不是男人一生所求?”
“你不是人,何谈男人?”
“所以小刀只求美人,不求江山。”
蔡小刀说的理直气壮,秦晓听后俏脸一红,喜不自禁。
不管蔡小刀做的如何过分,至少从未忘记过她。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希望蔡小刀能够多考虑考虑先生。
“呵呵,你这魔人,说的倒也在理。”
柳凡很喜欢蔡小刀的性格。
没有那么多的道貌岸然,大义凛然,一切都从实际考虑。
“所以先生,小刀方才说的,并无差错,我等当尊敬先贤。”
柳凡点点头:“你说的也对,但不尽全对。”
“哦,先生此话何解?”
“先贤为我等抒怀山河壮志,博大胸怀,我等又岂可按部就班,只知墨守成规,不懂得变通?”
“先生这是强词夺理,若是按照先生这么说的话……”
蔡小刀冥思苦想,随即眼睛一亮:“小刀也能吟唱一首~”
“哦?莫非你这魔人,也喜爱上了读书?”
“切,等候先生的十年里,小刀可是饱读诗书。”
“说来听听?”
咳咳~
蔡小刀轻咳两声,有模有样的捋了捋胡须,只可惜他没有胡子。
“远上西漠沙丘斜,风沙深处有袈裟!”
柳凡眼睛一亮,颇为赞许的点点头:“倒也押韵,且合情合景,妙哉妙哉~”
得到夸赞,蔡小刀嘚瑟的冲秦晓挑了挑眉。
可惜不能肆无忌惮的带着秦晓去御木鼎中尽性了。
一是秦晓不肯,二是先生有言在先:有两个小崽子在,让他注意一些。
秦晓露出不解之色:“袈……裟?”
柳凡笑着解释道:“晓晓,传言这西漠黄沙万里,有一座仙山,名为方寸山,山中有一寺庙,为数以万计的亡灵超度。”
秦晓佩服的点点头,眼睛希冀的看着肆虐的风沙。
“绝……漠灵……山……在,黄泉……旧……路通~”
结结巴巴中,秦晓也是吟唱起来。
一时间倒是听得蔡小刀呆住,花心荡漾~
柳凡默默的点了点,想着那数以万计的亡灵或因他而起。
叹息一声:“好一首绝漠灵山在,黄泉旧路通~”
“咿呀咿呀咿咿呀,咿哈咿哈咿咿哈~”
正落寞间,忽闻耳边传来小凤凰的吟唱。
甭管念得是什么,反正声色平仄合乎其律~
“好诗好诗~”
柳凡不吝赞美,笑着揉了揉小凤凰的小脑瓜。
小七见此,不甘示弱:“咿哈咿哈咿咿哈,咿呀咿呀咿咿呀~”
“……好诗好诗~”
柳凡本着不能厚此薄彼,公平公正的原则,也毫不吝啬的赞美了小七。
“哼~”
两个小家伙又打了个平手,自然都很不服气的对哼了一声。
好在有柳凡在,二人多为动动嘴,瞪瞪眼,不曾再大打出手过。
“先生,你说这西漠中,当真有一座会移动的仙山么?”
蔡小刀举目四望,悲哀的发现:除了沙子,还是沙子~
柳凡道:“想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或许也有夸张成分。”
“要我说,肯定是那些游牧民族,为了自保,胡乱编织的神话。”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有一方神仙护佑,心里总是安全一些。”
“嘿嘿,既如此,先生先行赶路,小刀去去就来~”
蔡小刀说罢,一个俯冲,直奔一队驼铃而去。
柳凡摇头笑了笑,目测驼铃经过位置,放下一些肉类及干净泉水,算是为蔡小刀赎罪。
然而却不曾想,蔡小刀这一去便是半日之久。
直到繁星点缀苍穹,也不见那魔人归来。
秦晓不免有些担心,看着先生欲言又止。
柳凡也觉得蹊跷,回头望向来时的路。
“小刀虽然顽劣了些,却也懂得分寸,莫非遇到什么难缠之事?”
秦晓担忧的点点头,希望先生能够不辞辛苦,返程看看那个可恶魔人。
柳凡读懂秦晓的担忧,安慰道:“晓晓,不用担心,纵是遇到危险,小刀即便不敌,自保也是没有问题的。”
秦晓点头,眼中忧色更甚。
“晓晓,陪先生一起回去看看那魔人可好?”
秦晓感激的点头,明明是她想要回去,经先生这么一说,反而是委屈了她一般。
如此先生,如何让她不敬?
“多谢……先生~”
“我们是一家人,以后想到什么,就和先生说,不要独自承受。”
“是……先生~”
在柳凡的带领下,几人再次回到蔡小刀降落的位置。
从空中看去,脚下除了飞舞的黄沙,一望无垠。
“先……生~”
秦晓更是担心,柳凡眉头微皱,神识散发,寻找蔡小刀的气息。
须臾~
柳凡惊疑一声:“小刀怎的会深入黄沙之中?”
与此同时,上天下地,风沙更显凶猛。
隐约间,似能听到天禽啼鸣之音。
柳凡与秦晓对视一眼:“小心一些,我们下去~”
秦晓唤出破晓,立于其上,跟在先生身后落于地面。
脚下黄沙略显滚烫,且有一股杀伐之气蕴含其中。
周围风沙越发的凶猛,吹得人无法视物。
仿佛置身沙漠海洋之中,举步维艰。
柳凡神色凝重,正欲一拳轰开脚下黄沙,猛地扭头看向一侧。
“咿呀~”
“咿呀~”
两个小家伙顿时紧张起来,大眼睛瞪得溜圆,小嘴鼓囊起来,随时准备吐口水。
破晓嗡鸣,秦晓顺着先生目光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但那种莫名的忌惮,却是油然而生。
“先生……是……什么?”
“传言西漠有一神秘存在,因黄沙而生,被称之为黄沙武士。”
“很……厉害……么?”
“谈不上多么厉害,但在这黄沙万里中,他们就是不死的存在!”
说话间,怒吼的狂沙中,一道身影,腰悬朴刀,缓步而来。
紧接着,是更多的身影,自那飞舞的黄沙中显现。
他们各个身着盔甲,腰配朴刀,威风凛凛,杀意腾腾,却不见真容。
其容貌全部隐于甲胄之中,好似黑洞一般。
“咿哈~”
小凤凰大叫一声,小七极为配合的‘啊啐’一声,吐出一个水球。
水球看似不大,却如山河泛滥一般,瞬间将一众甲胄冲散。
可不等小七高兴,只见黄沙涌动,再次涌现数十甲胄。
“啊啐~”
水攻不行,小凤凰立马来了个火攻。
但其结果是一样的。
“黄沙水火不惧,没用的。”
柳凡皱眉,看向脚下,一拳出,天雷阵阵。
一座宽约十丈的大坑骤然出现。
柳凡纵身一跃,跳下深坑。
“先去救小刀,他有危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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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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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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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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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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