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上是还钱,实则是想为柳凡出气,顺便也为自己出出气。
内衣一事,她可没有忘记,一直怀恨在心。
如今有太上长老张纯阳坐镇,她才不会怕那死胖子。
那日,彭妙儿故意等到半夜才来。
也不叫门,直接让张纯阳轰出一掌。
威力之大,直接将钱多多连人带被窝,轰出了物华天宝阁。
也庆幸张纯阳力量控制的足够精准。
否则今日能否看到钱多多,都犹未可知。
之后自然是圣女先还钱,后撒气。
好一通折腾后,才心满意足离开。
可怜的钱多多,昨日足足养了一日,今日才能下床。
后堂中。
柳凡一边品着开悟茶,一边听钱师兄絮叨。
同时,他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看钱师兄这架势,这笔账,估计会算到他身上。
果然~
钱多多看时机差不多了,叹息一声。
“柳师弟,你看看我这脸蛋,都不光滑了。”
“可怜那夜我睡得正香,那可是美容觉啊~”
“你再看看师兄我的肚子,是不是瘦了一些了?”
“昨日一天,师兄都是茶不思、饭不想。”
“还有,你且看那窗户,是否像是新换的?”
“还有还有……”
柳凡放下茶杯,茶已见底。
“钱师兄,你有话就直说吧。”
钱多多笑呵呵的为柳凡续上茶水。
“柳师弟,你也知道,我虽为修者,但更是一个生意人,这赔偿一事?”
“钱师兄且算算,应当赔多少?”
“柳师弟痛快,你且稍等。”
说罢,钱多多去往前堂,回来时手里已然多了一个金算盘。
一阵噼里啪啦娴熟的扒拉,口中念念有词:
“美容觉,一千两黄金;肉体摧残费,三千两黄金;精神损失费,八千两黄金;损坏物品费……”
柳凡:……
一阵碎碎念后,啪的一声,金算盘不动了。
钱多多老神在在的盯着金算盘说道:“柳师弟,师兄我是讲理之人。”
柳凡看了看手中小小钱袋:“钱师兄,还请明示,须赔偿多少银两?”
“十万两黄金!”
柳凡眼睛一突,默默收起钱袋。
苦笑:“钱师兄,你这是逼着我欠你人情啊。”
钱多多笑而不语,他如此漫天要价,目的就是让柳凡欠他人情。
本想会费一番口舌,万万没想到柳凡一语道中。
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猜中是猜中,可柳凡极为不解。
他只是一个新晋弟子,且尚未修行,还是愚峰弟子……
诸此种种,为何钱师兄非要这个人情?
“钱师兄,可否告知,这是为何?”
钱多多笑的很神秘:“柳师弟,我物华天宝阁,除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还喜欢押宝!”
“只怕钱师兄这次是押错了宝。”
“柳师弟,实不相瞒,我物华天宝阁,经营数千载,从未押错过宝!”
柳凡耸耸肩,继续品茶。
十万两黄金,他是万万给不起的。
就算给得起,也不会如此冤大头。
至于人情,钱师兄虽然坑过他,可也十分照顾他,欠了也便欠了吧。
但是有一事,必须说明。
一念至此,柳凡放下茶杯,茶水再次见底。
“钱师兄,不知这十万两黄金,当还几个人情?”
“一个!”
钱多多说着,起身再次为柳凡蓄满茶水。
“一个?当真?”
钱多多笑道:“物华天宝阁最是讲理,一次只欠一个人情,日后再有再欠,童叟无欺!”
柳凡咧咧嘴:“如此最好,只是不知这人情,要如何还法,且何时还?”
“这个嘛……”
钱多多品了一口茶,同时示意柳凡继续喝茶。
“许是一辈子都不用还,又或者下一刻就需要还。”
“至于如何还法,就要看情况而定了。”
“不过呢,柳师弟也不必担心。”
“师兄我方才说了,物华天宝阁最是讲理。”
“若是需要柳师弟还人情的时候,柳师弟觉得那人情力不能及,或违背道义,也可拒绝。”
“人情继续欠着便是。”
柳凡点点头:“如此,甚好!”
听到柳凡如此回答,钱多多不禁诧异。
若是正常人,思维一定是:既然如此,那便一直拒绝,一直欠着!
对此,钱多多都想好了接下来的说辞。
却不想柳凡说的却是:如此,甚好!
真不知道,这柳凡是大智若愚,还是真的是个呆子。
不过话已出口,在说其他,就显得他做作了。
见柳凡茶水又见了底,钱多多起身拿来新的茶叶,准备为柳凡换上新茶。
柳凡婉拒:“钱师兄,我也是今日方才得知,这开悟茶如此高贵,不可再浪费了。”
“与君同饮,品茶亦品人,岂能说是浪费?”
“钱师兄抬爱,时近正午,我该回去做饭了。”
钱多多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好……好吧,差点忘了,你还是个伙夫。”
柳凡笑了笑,不以为然。
得知开悟茶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后,柳凡不打算从前堂经过。
免得又被一些心胸狭窄之人说些风凉话。
钱多多显然也没有让柳凡走前堂的意思,直接打开后堂房门。
待柳凡出了房门,钱多多突然说道:“倒是忘了,你大牛哥今晨来过。”
“哦?”
柳凡驻足,神情复杂的看着钱多多。
钱多多啧啧两声:“为你而来!”
“为我?”
“不错!你大牛哥知我与你交好,希望我能略尽薄力,让你免受一些皮肉之苦。”
柳凡心中感动,同时又充满疑惑。
思来想去,心中突然被巨大失落填满。
大牛哥如此,或许……是在为最后的兄弟情义,做告别吧。
“钱师兄,多谢转告。”
“如此最好,免得你总是多个累赘。”
柳凡苦笑,钱师兄总是能看的这般通透。
再次道谢,心情落寞转身欲走。
钱多多笑道:“柳师弟,可否需要师兄我的薄力?那林正昨日可是买了一些法器。”
“多谢钱师兄,人情太多,我怕还不起。”
“你有把握?”
“有把握不死!”
“那是长生教的教规,不是你的把握!”
“结果一样就行了~”
柳凡笑了笑,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钱多多望着柳凡背影,眼眸深邃,笑容渐渐浮现脸上。
“或许,这柳凡将是千年来,物华天宝阁押的最好的宝!”
……
愚峰峰顶,九阙台上。
柳凡狂喷一口鲜血,双手死死的抓着台阶,不肯离开。
自做完午饭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半时辰。
九阙台几次想要将他弹飞,都被柳凡强大的意志制止。
比起身上的痛,柳凡的心,更痛!
他要用身体上的痛,来麻痹心灵上的创伤。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柳凡身子晃了晃,昏死过去。
主舍中,空谷老叟睁开浑浊双眸。
九阙台霞光隐去,一股柔和力量,将柳凡缓缓托起。
夜空如洗,明月高悬,点点繁星闪烁。
柳凡眼皮微动,缓缓睁开。
身上很痛,撕心裂肺的痛。
却仍旧无法抚平他心上的创伤。
与大牛哥朝夕相处十五载,他很难放下。
人们常说:付出的越多,待到失去,痛苦越多!
此话果然不假。
艰难起身,柳凡望着不远处的九阙台。
再次迈了上去~
主舍中,小四鸡头乱晃,眼神惊慌。
几次起身,又被迫坐下。
一声苍老声音传来:“了却凡念,破而后立!”
小四神色更加惊慌。
空谷老叟看向九阙台。
“你是担心那两日后的比斗?”www.xiumb.com
小四不动了,频频点头。
“若是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了,死了……便死了吧~”
“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小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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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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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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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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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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