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俺咋觉得,那个警官在埋汰人呢”。
躺在破旧席梦思上的张仁善,对着身旁的肖远,小声嘀咕起来,冷峻的眸子里,大有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
“别瞎说,是那个刘海竺的问题,我和他有过一点过节,与陈警官无关”。
肖远侧身对着张仁善说道,眼皮不由自主的合了起来。
“哥,俺认为倒不如回去讨个说法…哥?”。
张仁善说到一半,耳边传来肖远的鼾声,顿时脸色露出无奈之色。
张仁善翻身坐起,小心翼翼避开肖远的左侧臂膀,将他的被子又掖了掖。
“没想到,我真就住下了”。
张仁善感慨一声,又重新躺了回去,就在这时,他的耳中响起清脆的脚步声。
张仁善猛然坐起,清晰听见声音的源头是从楼上,由远及近而来,不由得悄悄翻身下床,朝着过道的楼梯走了过去。
张仁善顺着过道的楼梯,警惕的朝上看去,圆润的眸子一点点变得锐利了起来,软糯的手掌,也渐渐长出了白毛。
正当,张仁善全神贯注之际,脚脖不由得一疼,下一刻,整个身体便栽倒在过道的楼梯上面。
张仁善全身发麻的背在台阶上,目光炯炯的打量着周围,只见一条青色小蛇,正一点点的,从他的身边经过,朝着肖远的卧室爬了过去。
张仁善艰难的张开嘴巴,想要呼喊,奈何此刻的嘴里只能发出呜咽之声。Χiυmъ.cοΜ
青蛇一路游走到肖远的床榻旁,摇身一变,竟幻化成一位身穿青色衣服的姑娘。
“喂,醒一醒”。
蛇妖对着肖远嚷嚷起来,同时用纤纤玉手拍打起肖远的脸颊。
“老张,我明天早上还得早起,去一趟馄饨铺问问情况,你不睡,还不让我睡了吗”。
肖远烦躁的说着,混浊的眸子睁开一条缝隙,当看清眼前之人时,连忙翻身爬起,龟缩在床榻的一角。
“你胆子咋那么小,我又不是鬼”。
蛇妖脸上露出羞愤之色,清脆的嗓音竟如百灵鸟一般好听。
“就算大活人,我也害怕啊”。
肖远连忙反驳道,同时用眼角的余光寻找起张仁善的下落。
肖远清楚的发现,眼前的女子并非别人,正是白天在公告栏上看见的青鳞,如今自己,可谓是羊入虎口。
“你听说了吗,滨海市的全体警察今天白天开了场大会”。
青鳞的脸上带起一抹媚笑,声音妖娆的对着肖远询问了起来。
肖远混浊的眸子看向蛇妖,先是点了点头,又很快摇了摇头,额头上不由自主再次渗出汗来。
青鳞翻身爬到床上,一点点靠近肖远的位置,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吓得肖远将头抱在大腿的内侧,瑟瑟发抖起来。
青鳞在距离肖远一公分的位置,停了下来,再次发出动人心魄的声音,开口询问道: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开会吗”。
“因为你偷了…黄金狗头”。
肖远弱弱的说着,晶莹的泪花在眸子里打转,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不!我没有偷,是他们诬陷我的”。
青鳞愤怒的嚷嚷起来,薄如蝉翼的嘴唇一下子裂的如同车轮大小,将其余的五官一下子挤变了型。
肖远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情急之下,大声嚷嚷了起来。
“张仁善!你特么死哪了”。
肖远话音刚落,一只白色的身影,从他的面前一闪而过,将眼前的蛇妖扑倒在地。
没等肖远反应过来,只见青鳞化作一条巨大的青蛇,对着地上之人咬了过去。
“住口”。
肖远嘴里大喊一声,连忙跌跌撞撞的朝着蛇妖扑去,却一下没有站稳,整个人从床上跌了下去。
肖远本以为自己要摔个趔趄,万没想到身下一软,竟然跌在了张仁善的背上。
“快跑”。
张仁善对着肖远喊道,同时对着眼前的蛇妖,怒目圆睁,露出一副不死不罢休的架势。
青蛇重新化作青衣女子,笑颜如春的看着肖远二人,出口提醒道。
“你如果跑了,他身上的毒会在三个小时后发作,然后必死无疑”。
肖远听到青鳞如此一说,混浊的眸子一下子明亮了些许,忽然躬身朝前,对着大门跑了过去。
青鳞被肖远的举措,整的有些发懵,刚想出手阻止,却被地上的张仁善一把抱住。
“嘿,你给我回来,你个讹了金德的”。
青鳞开口咒骂起来,然而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张仁善的束缚,不由得,再次化作青蛇,对着肖远奔袭而去。
张仁善原以为,肖远会立刻打开大门逃跑,万没想到,他竟然拿起门旁边的编织袋,对着青蛇的脑袋,当头罩下。
一瞬间,局面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被罩在编织袋里头的青蛇,开始慌了神,可是任凭她如何翻滚,都无法撑破编织袋的束缚。
“愣着干嘛,快来帮忙”。
肖远连忙对着张仁善招呼道,却发现对方竟一头栽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张仁善!”。
肖远焦急的喊道,手上的力度不由得松了几许。
顷刻间,编织袋突然一涨,化作人形的青鳞,将肖远顶翻在地,青鳞顺势从袋子里面钻了出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
肖远恐惧的看向眼前的青鳞,下意识的朝身后爬去。
“我在暗中看到你和警察有交情,原本想找你帮忙,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
青鳞一步步朝着肖远走来,脸上露出了凶狠之色,薄如蝉翼的唇边,露出两颗清晰可见的虎牙。
“等一下,别…”。
肖远慌张的叫嚷起来,后退的速度越来越快,一不小心撞在了后面的墙壁上,疼得他不由自主的抱紧了脑袋。
“别怕,一下就好”。
青鳞面妩媚动人的声音,再次在肖远的耳边响起,使得后者的眼神迷离了起来。
正当青鳞要张开大口,对准肖远脖子咬下去之际,耳边却听见了一阵风铃声,不由的神情一愣,露出一脸惊恐的模样。
“嘚,你怎么今天晚上,没去我那找我,你睡着了吗”。
杨烨的声音在肖远家门外响起,肖远此刻刚想开口,却发现青鳞来到张仁善的身旁,比划出了一个杀的手势。
肖远混浊的眸子看向门口,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将眼睛默默的闭了起来。
“嘚”。
杨烨又试探的叫了一声,门外的风铃声渐渐消失在黑夜的深处。
听闻风铃不再响起,青鳞紧绷的心情一瞬间放松了下来,顺手从怀里掏出一颗绿色的药丸,送入了张仁善的口中。
“你怎么还恩将仇报呢”。
肖远慌忙的爬到张仁善的身边,一脸怒气的嚷嚷了起来。
“别紧张,喂给他的是解药,大概三个小时以后,就可以醒了”。
青鳞笑意盈盈的说着,径直坐到一旁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你干嘛,前后反应差距这么大,是不是害怕我认识的人比你多,担心被报复”。
肖远蹲坐在地上,试探的问着眼前的女子,混浊的眸子渐渐泛起了一丝困意。
“或许是吧,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找出黄金狗头的下落,不然…”。
青鳞说道一半,发现对方竟然已经斜躺在地板上睡着,不由得眉头微皱,撅起嘴来。
“谢谢你,手下留情”。
杨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语气没有一丝的波澜。
“早知道,他是你的偏童子,我就不动手了”。
青鳞对着门外说着,不由自主的吐了吐鲜红的舌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哼,走了”。
杨烨清冷的说着,紧接着门外,便再次响起来清脆的风铃声,只不过这一次的铃声,是由近及远的消失在青鳞的耳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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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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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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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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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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