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找来的这么多玫瑰样式的礼服?”孟孟子衿提着裙摆,趁着安酷调整相机的时候边调整姿势边跟宋云深讲话。
“定制款。”宋云深手指勾着她下巴,眼神拉丝。
孟子衿眨眼,抬手别开他脑袋。
这人再看下去怕是要控制不住亲她了。
腻歪得要紧。
“绿玫瑰的话语是,永不老去的爱情。”宋云深指尖握着她细腰,用力掐了掐,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唇瓣渐渐贴近她耳边,细声嘶磨。
孟子衿身上像是过电似的,被引起阵阵酥麻。
安酷一边翻白眼一边按下快门。
他没少给人拍氛围感大片,但这一对是唯一不用他去教就能拍出效果来的。
果然真夫妻不一样,安酷琢磨着往后没准可以尝试接一下婚纱照的单子。
拍摄完这一组,中场休息了会儿,安酷放下相机时注意到旁边的安奈有哭过的迹象,咋舌道:“这你都能感动?”
“怎么不感动?”安奈还带了点鼻音,怼他,“这世间能有多少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看我的好姐妹幸福,开心得哭了不行?”
安酷一怔,若有所思地闷声点头,“确实。”
这世间有情人,不能在一起的多了。
安奈听了他这话却是表情凝固住。
上午结束森系主题的拍摄之后,下午就驾车转移场地去了海边。
海天清一色的蓝,偶尔有日光倾泻而下,照在那碧蓝水面上,泛起层层亮色涟漪。
安酷看着孟子衿那换成蓝色玫瑰的礼物嘴角微抽,吐槽道:“你俩爱玫瑰爱上瘾了是吧?”
玩这套是要虐死谁!
到时候婚纱照一公布,怕是热搜又得挂两天,想着,安酷道:“到时候挂一下摄影师的名字,照顾照顾我生意。”
孟子衿笑着点头应声。
“都全年无休了还要怎么照顾生意?我就没见哪个摄影师活得像你这样的。”安奈憋着口气在心里,没好气地怼了他一通。
安酷哼哼了两声,也不在意。
调整好状态后,他抬头望了眼天,又对焦了一下镜头,觉得这个光感刚合适,随后让安奈抱着事先准备好的蓝色玫瑰花瓣到旁边候场。
宋云深是半点都不拿他们俩当外人,拍照姿势亲密无间,不是抱就是亲,活脱脱让人吃了一天的狗粮。
结束时,孟子衿继续跟安奈在边上聊姑娘家的悄悄话,安酷则收好相机,正儿八经地跟宋云深谈话,“明天继续拍?”
“嗯。”宋云深盯着自己妻子,没看他一眼。
“我今晚住哪?”安酷扣扣搜搜地问。
“酒店。”宋云深冷不丁吐出两个字。
“你帮订?”
“嗯。”宋云深依旧少言寡语。
“那就行。”安酷还在想着要是他不管吃住的话得追加两倍的钱。
“订的标间。”宋云深那抹如胶似漆的视线终于撤回,慢悠悠落在安酷身上,意味深长。
“搞毛啊!”安酷一个激灵,放低了声音,“有什么毛病啊你,你让人一个黄花大闺女跟我一块儿住?”
宋云深轻嗤,“你也知道人黄花大闺女?”
安酷一噎,感觉他在挖坑给自己跳。
“骗你的,订的是套房,两间房。”宋云深肩膀沉下,慢条斯理地开口。
安酷:“……”
毛病。
临别时,安酷把相机递给孟子衿,“看看吧,哪里不满意还能重拍。”
孟子衿大大方方道:“用不着,我信得过你。”
这六月酷夏,郢城的树梢上蝉鸣阵阵,哪怕太阳光没有昨日强烈,孟子的额前还是渗出细汗,宋云深走过来,用手掌替她擦干。
安酷看着骂了一声,“就擦个汗都能深情款款,绝了!”
这放在学生时期绝对炸裂。
毕竟谁也没料到宋云深最后竟然成为一个妻奴。
事事主张老婆说得好,老婆说得对。
孟子衿咬唇笑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晚上的时候,她忽然又提起安酷,问宋云深安酷这么多年怎么还没把钱还完。
宋云深揉着她肩膀,气息略沉地解释道:“他母亲的医药费是个负担,这笔钱我不急着用,便让他什么时候手头宽裕了再还不迟,不过,早几个月是该能还了的,但是出了个意外。”
“什么意外?”孟子衿对这件事情格外上心。
宋云深笑着,指尖停留在她唇侧,“买房。”
“啊?”孟子衿一愣。
“买的是城西的一套别墅,一千多万呢。”宋云深说完就没再给孟子衿继续问的机会,用自己的气息堵住她的,细细啃咬。
今夜好像刮了一阵大风,吹得四处缭乱。
一夜情迷,孟子衿原本是心甘情愿的,但到了后面见他还要去拉开抽屉的时候,她一双纤细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将他阻止,“别弄了,去浴室。”
夏天的烦躁感席卷全身,哪哪都是汗,黏腻得要死,心跳的频率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孟子衿嗓子也干巴巴的,没觉得有多好受。
宋云深手一顿,应道:“好。”
他的这一声好,是回答孟子衿的后面三个字。
前面三个字,他可没答应。
于是浴室成为了下一个战场,真正结束被抱回床上之后,孟子衿胡乱甩手就给他一巴掌,落在宋云深脸上,他却觉得不痛不痒,反而低声一笑,抓着人的指尖放在嘴边亲。
明明都累了一天,他却精力旺盛得恨不得再跟她多来几回,不见疲惫似的。
老当益壮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可一点也不为过。
第二天早上,她又继续问:“安酷买别墅做什么?”
而且一买就是上千万的大别墅,难怪这几天安奈一直说他夜以继日地不停接单忙工作,感情是钱花完了现在要快速赚回来。
“住。”宋云深没有不耐烦,从她手中接过她吃不下的包子塞进自己嘴里之后言简意赅地回答问题。
“一个大男人买这么大的别墅有必要么?”孟子衿没理解,一转头,对上宋云深尴尬的眼神,她轻咳,“你这种有太多闲钱的人除外。”
宋云深:“……”
“有可能是婚房。”过了会儿,宋云深不咸不淡地补充。wWW.ΧìǔΜЬ.CǒΜ
孟子衿反射弧有些长,听完还没什么反应,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拍桌,“你说什么?婚房?他要结婚了?不是还没有女朋友么?跟鬼结啊?”
宋云深嘴角有些抽,拉着她拍桌拍疼了的手掌轻轻揉着,淡定解释,“就不能为了以后结婚用?”
孟子衿一时无言,想了想,轻叹,“算了,我干嘛要去操那个心啊。”
以前不知道安酷的那段经历之前,她觉得安酷活该单身,可当知道了安酷的难处之后,她又觉得上天真会开玩笑。
昨夜起了风,今天就下了小雨,空气里混着泥土清香,孟子衿今天拍摄的全是室内主题的照片,一身旗袍加持,将凹凸有致的窈窕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
到达了能让女人嫉妒的场面。
安奈感叹不已,坐在一边安静欣赏。
她今天话很少,中途还频频因为电话而回避,安酷说了她两句,她闷着没出声,一整个人都不对劲。
安酷似乎也察觉到,于是一整天的拍摄氛围都很微妙,镜头里的两个人恩恩爱爱,他作为摄影师却苦着一张脸像是一个人在演苦情大戏。
孟子衿是专业摄影师,知道怎么摆动作好看,也不去计较安酷今天的状态怎样,反而在摆好姿势的时候喊了一声“按快门”。
安酷无地自容。
“抱歉。”结束后,安酷怀着歉意过来,将相机递到孟子衿手上,“我刚看了一下,照片虽然没多大问题,但你还是过目一下吧,毕竟这些照片很重要,达不到效果的话对我也不友好。”
孟子衿应声,拿过来浅看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忽然严肃起来:“没一张能行,重拍吧。”
身后拿着手机的安奈一怔,指尖蜷了蜷。
认识到现在,她从未见过孟子衿严肃的一面,除非是照片跟预期真的相差甚远,不然看在朋友的面上她定然不会这么不给面子,想到这,安奈呼吸一紧,无措地看向安酷。
“休息一下吧,我找一下状态。”安酷没多在意孟子衿的态度,毕竟都是圈内人,他确实犯了错,这个错他也认。
休息时间里,宋云深在她耳边轻笑。
孟子衿瞪他一眼,“你笑什么?”
“笑我的孟宝贝是个活月老。”宋云深最清楚自家老婆的脾气,哪里看不出来刚才她是故意那么说。
孟子衿抿唇,喝了一口椰汁,眨眨眼小声道,“小小的推波助澜了一下而已。”
因为是在室内拍摄,孟子衿特地拉着宋云深回了化妆间休息,留下空间给安酷他们。
安酷在擦拭相机,作为一个资深摄影师,他这人有个小毛病,那便是见不得相机上沾上一点灰,只要闲下来,他都是在擦拭相机。
安奈拿了一瓶冰水递过来给他,他接过,刚开了瓶盖,却被她拿了回去,于是他手上便只剩下一个盖子。
他反应过来,安奈是让她开瓶盖。
被气笑出声,安酷盯着她道:“胆子肥了?敢让我替你拧瓶盖。”
安奈嘴角一扯,“本来不是,但现在是了。”
她很少在他面前无理取闹,可有的时候就是这般控制不住。
她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她不信他看不出来。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关系始终保持不变。
安奈差不多整个青春都给了他,而今没有等来回应,也是时候全身而退。
“你别因为我受影响了,好好拍,宋云深这一单给你的钱不少。”她因为紧张,快要把整瓶冰水都喝完,最后被安酷伸手制止,劈头盖脸训了她一顿。
就像老师训学生那样。
安奈心里苦涩,没再说话了。
“家里发生事儿了?”安酷问她。
“结束拍摄之后再说吧,我们今晚回工作室谈谈,你等会儿好好拍照,别忘了子衿曾经也是你学生,你要是拍不好,真的怪丢脸的。”
安酷:“……”
拍摄结束时已经晚上六点半,孟子衿留他们吃饭,安奈却拒绝了,让宋云深把酒店的房间退了之后就跟安酷开车回了城西。
第二天孟子衿睡到自然醒时,收到了一条安奈发过来的消息。
她说,她欺骗了很多人,她不爱摄影,却把对摄影的热爱挂在嘴边整整四年多,就连自己的父母都深信不疑,以为她为了学好摄影而甘愿当四年学徒。
她还说,她要离开这赚不到钱的破工作室,拿着自己压箱底的破教师资格证到小县城的中学里教书。
总而言之,她不等了。
她离开了。
孟子衿大致问了情况,安奈有意瞒着不说,她便也再细问,只是安酷那边跟她打探安奈的消息时,她只能怀着歉意笑着说不知道。
有些人啊,总是要等失去了才懂珍惜。
一晃就到了七一号,孟子衿的婚礼确定了良辰吉日,就定在七月七号,婚礼请柬已经提前了七天发出,宾客名单以及婚礼现场的各种布置都是宋云深跟孟永年一起商量着策划。
赶在这么个喜庆日子里,国外正在筹备音乐会的郑与与狠心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说自己的第一场音乐会的时间定在七月五号。
也就是说,有可能无法参与婚礼的彩排,作为伴娘的她,到时候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孟子衿气得肝疼,按着人中愤懑地发信息骂她。
等她骂完,郑与与那边不回消息,她以为她忙得连看手机都摸不着,正恹恹起身的时候,家里门铃响起,宋云深淡定起身去开门。
郑与与那小王八竟然活蹦乱跳地从门外蹿了进来!!!
“郑与与你欺骗我感情!”孟子衿手机都差点扔飞出去,被郑与与抱得喘不过气,又哭笑不得地回手抱她。
“逗逗你怎么了,看看,都气出眼泪水了。”郑与与光说她,自己不也是莫名其妙被眼睛里的雾气沾湿了睫毛。
“坐吧。”两个男人淡定看着,已经早习惯这样的场面,于是一脸平静地坐下喝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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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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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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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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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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