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小的生日宴,只邀请了个别亲朋好友。
至于邀请到了宋云深,或许是因为郭嘉木。
孟子衿还在游移不定,她想去,但是害怕去。
“知道你想去,所以才答应的。”宋云深回来的时候见她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便低声哄着,“放心,孟家那边有我处理。”
“现在就走么?”孟子衿只简单化了个淡妆,理了理耳边的头发,侧身看着他。
“嗯,得抓紧,从这里到那边得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宋云深说着已经牵着她的手起身出门。
孟子衿倏然皱眉。
枞庭总部也在城南,一样是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思及此,她反抓住宋云深的手指,问道:“你说实话,在我没进安酷工作室之前,你是不是不住这边?”
宋云深抵了抵牙,点头。
“搬到这,是因为我?”孟子衿明明已经猜到了,可就是想听他亲口解释。
“有个追你的机会,自然是不放过的。”宋云深坦然诚然,大手一翻,随即将她小手包裹,“之前一直住在城南杭庄,一个人无聊,你又着急找房子,所以就过来陪你。”
孟子衿哦了声,嗓音闷闷的,“但你上下班都要开车两个多小时。”
“偶尔开,平时有司机接送。”下了楼,宋云深拉开车门推着她肩膀让人上车,顺便帮着扣紧安全带,“你该为我感到高兴,若不是这样,怎么这么轻易把你追到手了。”
孟子衿释然地扬了扬眉。
郭家的小洋房离市区不远,宋云深和孟子衿到的时候郭家一席人连连站起,看样子就等他了。
孟子衿进门时礼貌打了声招呼,手心被宋云深牵着,举止亲昵,像极了大佬的小娇妻。xiumb.com
“宋总,欢迎。”郭成招呼了一声,在看向孟子衿的时候有些诧异,“来来,不用站着了,大家落座。”
人不多,除了郭家的几位亲戚之外就只有宋云深这个外人,那些个儿亲戚知道宋云深会来,一众目光都落在他这。
要知道这位大佬可不是谁都能请的动,没成想竟然会出席一个小小的生日宴。
于是消失很快传出,说枞庭这位创始人为留住郭嘉木是花了心思的。也有人说,宋云深跟郭嘉木兄弟关系匪浅,若不是宋云深有公开喜欢的女孩儿,怕是网友要磕这俩男人的CP了。
“嘉木,给与与夹菜。”郭成没少留意郑与与,见她胃口似乎不大,于是隔了老远直接放话。
这话一桌人都听得到,那些个儿对郑与与抱有偏见的亲戚不敢有异议。
“没事,我可以自己夹。”郑与与微囧,吞咽了下口水,身体绷直,哪怕深呼吸也无法放松。
忽地,桌下的手被人偷偷压住,旁边的人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在她耳边么低语,“肚子不是饿了么,放松些。”
孟子衿偷偷睨了一眼这俩人,识趣地撒手不管。
自从不用上台演奏开始,郑与与的心理恐惧明显减少很多,现在又有郭嘉木陪着,显然大有益处。
解铃还须系铃人,虽说心病难医,但也不是没有可治之法,郑与与想要根治,就得靠郭家的人。
只思考了那么一下,孟子衿忽然觉得应该把这件事告诉郭嘉木。
该一直陪在郑与与身边的人,应该是郭嘉木。
郑与与确实是放松了一些,但始终不适应,直到吃完这顿饭,郭成将那群亲戚打发后她才渐渐舒展身体,有气无力地往郭嘉木身上靠了靠。
郭嘉木侧过身,揽着她肩膀,“爸和妈都挺想你的。”
郑与与知道,一直知道。
“与与。”郭成泡完茶后起身喊了声,招手示意她过来坐着,连同孟子衿一起,“子衿你也是,到伯伯这儿来。”
他声音苍凉,看向郑与与时满是心疼。
“爸,您不是肾不好嘛,喝这么多茶做什么。”郑与与坐下,大概是因为紧张,这句话便如此脱口而出。
郭夫人呆愣几秒,反应过来后急忙笑着附和,“就是就是,与与说你呢,你听进去没。”
孟子衿抿着笑意,扯了扯宋云深的衣袖,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
大概是因为宋云深在的原因,过郭成有些拘束,手摩擦着大腿,欲言又止的。
“郭总。”宋云深笑了笑,“撇开枞庭,我现在只是你你儿子的朋友,况且子衿喊你一声伯伯,我也该跟着这么称呼您。”
“不不不!”郭成谦虚地摆摆手,“我不习惯。”
郭嘉木呵笑出声,“您就这副怂样,放出放话要打断我腿的气势哪去了?”
“郭嘉木!”郭成训斥他一声。
“他心虚。”郭嘉木忽然提了一嘴,对着宋云深道,“之前一直不罢休,愣是要把孟子衿介绍给我当女朋友,我当时就说了,兄弟妻不可欺,他非不信。”
郭成:“……”
这儿子不要也罢。
孟子衿嗤笑出声,“行了,你别总拆台,让郭伯伯说点话。”
郑与与静坐在沙发一处,手指捏着茶杯,时不时跟郭夫人对视一眼。
郭成顺着这话接上,“今天有意请宋总来,一是要感谢宋总对嘉木的认可以及这么多年的赞助。”
郭嘉木在钢琴上获奖无数,他却一直以为他本人努力得到的结果,熟不知是宋云深一直在为他铺路。
郭嘉木嘶声,双腿交叠着,“就这点破事儿你也搞这么正式。”
气氛忽然陷入安静,所有人都在等着郭成的下一句。
“二是希望,宋总也能帮帮与与。”说着,他往郑与与看去,眼神的歉意更加明显,“跟与与虽无血缘关系,但我们夫妻俩一直拿她当亲生女儿,她和嘉木一样,是个不可多得的钢琴天才。”
郑与与陷入混沌,脑子迷迷糊糊的,心脏隐约跳动得更快。
“赞助她上台?”宋云深眯了眯眸子,未曾听得明白。
孟子衿皱眉,倏地站起,预感到了什么,“郭伯伯,这件事情可否私下谈谈?”
郭成看向郑与与,没说话。
郭嘉木把叠着的腿放下,随后站起,故意跟郑与与挤在一张沙发上,单手揽着她肩膀,笑了声,“与与现在的生活也安逸,当钢琴老师没有什么不好,没有必要一定要登上那国际舞台。”
“你懂什么?”郭成怪他多事,不顾孟子衿的劝阻执意道,“她是不想登上舞台吗?她是没有办法登上那舞台!”
孟子衿心下一沉。
郭嘉木笑容凝固在脸上,“什么意思?”
反倒是郑与与,紧张过后,落得一身的从容。
她果然没猜错,郭家夫妇二认派人调查了她,只是她不明白这事儿找宋云深做什么。
孟子衿担心地看向郑与与,不由地握紧手心。
郑与与看过来,示意自己没事。
宋云深表情很淡,但多少听出来了些什么,在场的,便只有郭嘉木一人不淡定。
“所以郭总找了几个亲戚来,是为了验证您女儿的前后变化,而找我,是希望我能帮这她登上那个舞台?”宋云深不动声色地将手探去,勾住孟子衿因为紧绷而不受控制掐着手心的指尖,一面安抚一面表示道,“郭总应该也查到她与子衿的关系了吧?看在子衿的面子上,我不不可能不帮。”
孟子衿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看向他,那眼神好像在说:你用什么帮?
郭嘉木已经没了耐心听下去,拉着郑与与起身就往楼上走,郑与与知道他要说什么,起身时解释了一句,“我跟他说清楚,你们继续。”
当宋云深说起能帮她的时候,她确实眼前一亮。
手腕被抓得紧,郑与与挣扎不开,只能任由郭嘉木牵着,直到上了楼被后被他拽入方便。
“郭嘉木你就不能轻点!”郑与与心跳没平息,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此刻发不起来任何脾气,说话声音像是有气无力,软绵绵的没点杀伤力。
“上不了舞台是什么意思?”郭嘉木只想听她说。
他一直以为,郑与与跟孟子衿一样对那舞台不感兴趣,可事实却另有隐情,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却连这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郑与与深吸了一口气,坦白道:“你也看到了,你的那些三叔六伯在的时候,我吃饭手都在抖,一直到他们走了才有所缓和。”
郭嘉木呼吸起伏着,表情逐渐复杂。
郑与与定睛,一抬眼瞧见他的眼神,有些受不住,于是上手捂住,笑了声,“不就是上不了台嘛,又不是非得当钢琴演奏师,你也说了,钢琴老师也很厉害。”
“那不一样。”郭嘉木声音暗哑,将郑与与的手拿下来,心疼地将人搂进怀中,“为什么不告诉我?郑与与,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重复着这几句,郑与与绷着的情绪终于不再绷着,呼吸一乱,眼泪也不受控地流下,“因为害怕。”
她只要一上台,就会想起十二岁那年文艺晚会的场景。
那时不过才读初中,不过就是上台弹了一首曲子,便被台下的人指指点点。
他们说,她是郑家人故意抛弃到郭家门口,多年再故意讨回,说她在郭家时多享受以后就有多命苦,说她是假千金,说她是冒牌货。
各种辱骂的话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女孩杀伤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况且那些人说的是事实。
她的确是郑家人故意放在郭家门口的。
郑家人接走她那天,郭家也确实给了一笔不小的数目郑家。
她确实是假千金。
哪怕最后转学,那些污言碎语也始终刻在脑里,挥之不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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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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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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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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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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