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仍觉得心有余悸。
她拿起旁边的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小姐,容先生这边出了点问题。”
听到容烬的事情,季白沅下意识的感受到一阵恐惧。
踌躇了许久,她最终还是开口了。
“他……怎么了?”
“小姐,容先生突然发起了高烧,家庭医生已经来过了,只是他嘴里一直念叨着您的名字……”
透过电话声,季白沅还能隐隐约约听到男人病弱的呢喃声。
季白沅的心一下子被揪起来了,只是一想到他是狼族还欺骗自己的事情,季白沅又狠下心来。
“林妈,我这边有事,您帮我好好照顾他。”
说完,季白沅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她怕再晚一秒,她就忍不住想要去看容烬了。
另一边,林妈叹了口气,最终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等林妈离开以后,躺在床上、面颊微红的容烬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眸子一闪而过猩红的光泽,残忍又狠戾。
容烬撑着坐起身来,指尖轻颤,神色病态又阴颓。
“沅沅讨厌我了,她讨厌我了……”
低低的呢喃声如同地狱的恶鬼,阴森胆寒,让人不寒而栗。
沅沅拒绝来看他,肯定是知道他是狼族的事情了。
她不要他了。
容烬愈发的失落,可是眸中的情绪也更加的疯狂。
他不能让沅沅离开他,绝对不能,哪怕他死了!
季家别墅。
季白沅挂断电话后,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烦躁的坐起身来,有些犹豫的看向一旁的手机。
不知道容烬现在怎么样了?
季白沅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拿起了手机。
她才不是担心容烬!
正当季白沅准备打电话的时候,“砰”的一声,她卧室的玻璃突然碎了。
一道黑影迅速窜了进来,是一只拥有银灰色皮毛的狼。
季白沅的手机“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瞳孔紧缩,惊恐的盯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凶猛的狼呲着獠牙,狼眸泛着幽幽的冷光,死死盯着眼前吓得面色惨白的人儿。
尽管它是凶猛嗜血的,可是面对自己心尖上的人儿,那一向嗜血的狼眸盛满了柔情。
它臣服似的跪在季白沅旁边,低头痛苦的呜咽了几声,小心翼翼的往女人身边靠。
可是看到女人害怕的模样,它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嗷呜,嗷呜。”
容烬低低的嗥叫了几声,高大威猛的狼身不稳的晃了晃。
随后便一声不吭的找了个最远的角落,乖巧的将自己缩成一团,小心翼翼的看着季白沅。
季白沅浑身发软的撑在床沿处,虽然心跳密集如鼓,但是除了刚开始猛的看见狼那一瞬间有过惊恐,现在她竟然丝毫不觉得害怕。
她心中隐隐有一个很坚定的想法。
那就是容烬不会伤害她。
事实也确实如此,容烬只是乖巧的趴在角落里,时不时嗷呜几声,有气无力的盯着她。
巨大的响声吸引了季蔺和顾吱吱的注意。
季蔺急忙冲到了季白沅的房间里,在看到角落里安静躺着的银灰色的狼后,他的脸顿时就黑了。
很好,非常好。
他还有脸来找囡囡。
尽管跟在后面的顾吱吱很害怕,她还是强忍着恐惧询问季白沅有没有受伤。
察觉到自己的领地有入侵者的味道,意识不清的容烬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凶悍的狼眸充斥着对外来者的排斥,獠牙外露,几乎是立马就做好了战斗姿势。
“嗷呜———”
季蔺冷哼一声,毫不犹豫的现出了圆形,一只白色的九尾狐。
在灯光的照耀下,白色的皮毛透着高贵的光泽,九条蓬松的尾巴在空中恣意挥舞,柔软的尾尖缀着火红的绒毛。
狐狸眼周围一圈红色的毛发,无形之中透着尊贵与杀伐。
两兽充满杀气的盯着对方,不停的在屋里盘旋。
直到高大威猛的狼晃了晃,倏地倒了下去。
“嗷呜……”
“容烬!”
季白沅脑袋一片空白,她急忙奔上前跪在容烬身边,着急的呼唤着他。
容烬有气无力的掀起眼皮,伸出狼爪摸了摸季白沅,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等容烬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季白沅的大床上。
他晕晕乎乎的坐起身来,脸上一层红晕,透着几分病弱。
容烬盯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眸色的神色愈发的暴戾恣睢,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温柔。
或者说现在才是他真真正正的面目。
把沅沅抢过来,抢过来!
脑海里一直有个念头在蛊惑着他。
没错,抢过来,把沅沅抢过来。
只要把沅沅抢过来,她就不会再离开自己了。
猩红的微光自男人阴郁的眼眸中一闪而过,下一秒,男人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心神一震,眸中的猩红迅速退散。
不,不行,沅沅会生气的。
她不喜欢被关起来,他不能让沅沅生气。
容烬矛盾的咬着自己的手腕,尖利的獠牙深深嵌入血肉中,他仿佛没有痛觉,继续往下咬着。
“容烬,你在干什么?!”
季白沅训斥了容烬一声,急忙跑过来查看他手腕间的咬痕。
看清腕间那鲜红的两个血洞,季白沅的心被揪了起来。
“你咬自己做什么,还咬的那么深?”
他知不知道自己正发着高烧呢,万一伤口再造成感染……
季白沅心疼的替容烬吹了吹。
温热的呼吸顺着伤口仿佛窜进了容烬的心房,立刻激起了他心中的颤栗。
容烬一眨不眨的盯着季白沅,表情委屈失落。
“因为沅沅不要我了。”
季白沅一噎:“那你也不能咬自己啊?”ωωω.χΙυΜЬ.Cǒm
听到女人没有否定,容烬的拳头握的更加紧了。
沅沅真的不要他了。
这怎么可以?他的沅沅怎么可以不要他?明明说过要永远在一起,可是她现在却不要他了。
容烬尝试冷静,可是暴戾却如同那阴冷的毒蛇黏腻的缠绕在他的心中,让他不得平静。
季白沅叹了一口气,转身去拿医药箱。
他也太不爱惜自己了,竟然还自己咬自己,看那恐怖的伤口,就知道他的獠牙有多尖锐。
季白沅又莫名想到,之前他总喜欢咬自己,幸亏没用獠牙咬,不然她肯定要被他给咬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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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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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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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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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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