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在才回来?”乐安公主出了屋就问。
林得意侧身站在院子里跟荣婆子说话呢,听见母亲问话,忙正面面对了屋门,给乐安公主行礼。
乐安公主招手,“过来,让我看看。”
林得意走到乐安公主的跟前,乐安公主上下打量儿子,开口第一句就是:“怎么衣服换过了?“
她四儿子从家走的时候,穿的不是这身衣服。
林得意:“我穿的盔甲。”
乐安公主:“什么话?你盔甲里面不穿衣服,你光着的啊?”
林得意只得说:“那身衣服脏了,我就换了。”
乐安公主十分狐疑地看儿子,说:“那盔甲呢?有盔甲挡着衣服还能脏?”
林得意沉默了一下,编瞎话实在不是他的强项。
乐安公主拽着林得意的胳膊,硬让林得意在她面前转了一圈,“是不是受伤了啊?你小子别瞒着我,让我看看,”乐安公主急声问林得意。
“没受伤,”
林得意张开了胳膊让乐安公主看自己,这会儿他想好词了,他说:“出汗了,我就把衣服换了。”
这也就是儿子大了,不然乐安公主一定让这儿子脱了衣服让她看看,但她拍拍林得意的胳膊腿,她这儿子是不像受伤的样子。
林得意:“我真没受伤。”
乐安公主:“你们羽林卫今天晚上都干什么了?”
林得意简单道:“就是在城外跑跑马。”
乐安公主:“谢长晋没事干了?”
你们羽林卫的夜晚操练,就是出城跑跑马啊?
林得意:“我不知道。”
乐安公主一噎,没好气地拿手指头戳一下林得意的额头,说:“你赶紧给我走!”
林得意:“您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乐安公主手往院门一指,你给我走!
我是为着谁一晚上合不上眼?没说滚,已经是乐安公主的最大克制了。
林得意给乐安公主行礼,然后退下,走得十分干脆。
明明是自己叫儿子走的,可看着林得意走了,乐安公主又跟荣婆子说:“他都不问问他爹啊。”
荣婆子就只能装傻不说话了,是您赶四少爷走的啊。
“他……”
乐安公主还要再抱怨些什么,蹲书房蹲一晚上的林爹,这时背着手走进了院门。
乐安公主转身就进屋了。
荣婆子忙给林爹行礼。
林爹小声问:“公主一夜未眠?”
荣婆子:“主子昨天晚上不让奴婢们陪,她一个人待在屋里。”
林爹点点头,让荣婆子去准备早饭,他自己进屋找乐安公主。
乐安公主这会儿半躺半坐在床榻上,看见林爹坐在了床边上,她也没说话。
林爹:“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山君了。”
说林得意的事,乐安公主不可能不说话了,“他刚回来,”乐安公主说。
林爹:“嗯,他回来之前,我刚得到消息,他们羽林卫这次夜训死了人。”
乐安公主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死了人?!
林爹拍拍乐安公主的手背,小声道:“山君没事儿。”
乐安公主慌道:“我知道他没事儿,可怎么会死人的呢?儿子跟我说他们就是去城外头跑跑马啊。”
林爹有些无奈地看着乐安公主,儿子说什么你都信啊?
乐安公主这时自己也反应过来了,前一秒还慌到不行的人,这会儿又怒了,“这臭小子现在也会骗我了!”
林爹为林得意说话:“他不想让你担心。”
乐安公主:“这事我回头跟臭小子算账,死人是怎么回事?惊马了?”
林爹:“死的是一个副统领,名字我就不说了,你也不认识他。”
乐安公主:“他是怎么死的?”
羽林卫的副统领,这不是小官啊。
林爹身子往乐安公主这边稍稍倾了些,低声道:“他和他的亲信都死了,圣上疑他。”
乐安公主愣住了。
林爹又拍拍乐安公主的手背,“这人平日里在羽林卫都不怎么说话,人很不起眼,没想到圣上……”
“他是什么,他是魏盛文的人?”乐安公主打断了林爹的话。
“这事,”林爹说:“我该怎么说呢?”
乐安公主急道:“你正常说啊,你还能怎么说?”
现在跟她说个事,都是件难事了吗?
这会儿已经回到自己屋里的林得意,抱了一下起床来迎的谢九欢。
谢九欢睡眼惺忪的,可是这一抱,在林得意身上闻到了血腥味,谢九欢一下子就清醒了。
“你身上怎么会有血腥味儿呢?”谢九欢往后退了几步,快速地打量林得意,问说:“你受伤了?”
林得意:“……”
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洗过澡了,刚才他娘都没闻出血腥味来,谢九欢是怎么闻出来的?m.23sk.net
“哪里受伤了?”谢九欢抬手就要往下扒拉林得意的衣服。
林得意握住了谢九欢的手,成亲了,但还没有过肌肤之亲,所以林得意还是放不太开。
谢九欢:“到底哪里受伤了?看过大夫没有啊?”
“我没受伤,”林得意拉谢九欢坐下。
谢九欢想了想,“那是别人的血溅你身上了?你们羽林卫这次的练兵出事故了?”
林得意坐下后就叹气。
谢九欢给林得意倒水,不放心地问:“你真没受伤?”
林得意摇头。
谢九欢把灯给点亮,借着灯光又仔细看林得意。
林得意喝了一口水,说:“我没受伤,是羽林卫的诸副统领死了。”
谢九欢:“啊?”
林得意:“他的亲信十几人也死了。”
“嘶,”谢九欢倒抽了一口气,不是事故,这是故意杀的吧?
林得意:“你还记得差点砸着我的那盏油灯吗?”
谢九欢:“记得啊,这跟那位副统领的死有关系?”
油灯掉下来不是意外吗?
林得意:“大哥让人去看了,灯柱上标的数字让人给改了。”
谢九欢还是:“啊?”
这在她的知识范围之外了,灯柱上有数字?
林得意:“京城里的灯柱每一根上面都有数字,若是有战事,军里不熟悉京城的兵将,可以通过这些数字来辨别方位。”
谢九欢:“记地名不行吗?”
林得意:“这些数字也很重要。”
你可以记地名,也可以请向导,但每条街巷的编号,这同样很重要,甚至于真正到了攻城的时候,军里更喜欢编号。
地名容易被人抹去,向导有可能欺瞒,也可能误导,但高高刻于灯柱上的数字,慌乱之时,人不容易爬高去抹掉这些数字,就是放火焚烧,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灯柱都烧掉。琇書網
而在守城的时候,守将定守城方略的时候,说具体的地方只提数字的话,更有利于军中的保密工作,毕竟地名谁都知道,数字就不好说了。
谢九欢听得一脑子浆糊,所以这跟你们羽林卫副统领的死,到底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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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为你提供最快的谢九欢林得意无广告弹窗更新,第393章灯柱上的数字免费阅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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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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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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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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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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