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犯忌讳的事。
谢九欢:“对面练武的人是谁啊?”
徐大娘子摇摇头,说:“不知道,也不是同一拨人来。再说了,我们小老百姓,关心这个做什么?我问你啊,他是不是在偷学呢?”
谢九欢:“武艺偷看就能学会了?我觉着不能,武艺要是这么好学,我要是你,我就天天扒墙头看,这么多年下来,你跟你夫君早就成武林至尊,鸳鸯双侠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徐大娘子完全跟不上谢九欢的脑回路,就也接不上话来。
“我过去瞧瞧吧,”谢九欢说。
徐大娘子:“那你快点劝劝他吧,偷学武艺可不好,要被人戳脊梁骨骂的。”
谢九欢:“有件事我刚才就想问你了。”
徐大娘子又警觉起来,“什么事?”
谢九欢:“你家没有水池子,也没有搞假山,为什么会摆块湖石呢?这石头又高又大的,你们不嫌它占地方?”
徐大娘子:“分家的时候分到的,总不能丢了吧?”
谢九欢:“哦哦,这样啊,那这石头应该值钱。”
徐大娘子搞不懂林得意,她也搞不懂谢九欢,问说:“你这会儿是打算跟我聊天了?”
聊什么天啊,谢九欢跑到围墙下,踩着湖石也扒了墙头,一边探头往对面的院子里看,一边小声问林得意:“你在看什么呢?”
院墙这头的院子,比徐大娘子这边的大多了,路面都是青石铺的,十分平整。既然是练武场,就不可能种什么花草碍事,院子里除了十几排兵器架,还有练力气的石锁,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就再没有其他的物件了。
兵器架,谢九欢看了,好多兵器她见都没见过。
人嘛,谢九欢眯了眼仔细看,好几个年轻壮小伙呢,初春乍暖还寒的天气里,这几个小伙子竟然都光着膀子。
几个光膀子的小伙子在练枪,好不好的嘛,谢九欢看不出来,就觉着几个小伙子的肌肉身板着实不错。
林得意:“那个是我师父。”
谢九欢:“啊,嗯,啊?”
师父?谢九欢忙在院子里找找,一个可能有五十岁的半大老头儿坐在椅子上。谢九欢对老头子没兴趣,就没多看过这位一眼,“那个坐着的?”谢九欢问。
林得意点一下头。
“哦,原来是你师父啊,”谢九欢嘴里说着,突然觉着不对劲,说:“不对啊,他是你师父,你不知道他在这里教人习武?”
林得意冷着脸,“我不知道。”
谢九欢有些懵了,师徒有这样的吗?
“他是禁军总教头,”林得意小声说。
谢九欢:“是吗?我没听说过哎。”
八姐夫是京师玄甲营的武官,跟禁军不是一条线上的。
总教头这时起身,又开始教弟子们枪法。
林得意的脸色更是阴沉了。
谢九欢看看林得意,又看看对面演示枪法的总教头,“这些招式,你师父没教过你?”谢九欢问。
林得意咬一咬牙,阴沉的神情中又露出了些许的茫然。
谢九欢懂了,这是没教过。
“你好好看,等着我,”谢九欢跟林得意说了一句后,跳下了湖石。
“怎么回事?”徐大娘子站在下边问。
“六两银子我们不要了,”谢九欢一边跟徐大娘子说,一边搬了两盆花上墙头。
徐大娘子:“不会吧,你们真想偷学?”
谢九欢:“大娘子,你要再问,那就还是十两银子吧。”
徐大娘子转身就往屋里走了,偷不偷学的关她屁事,她只在乎自己的银子。
两盆花挡在了脸跟前。
林得意扭头看谢九欢。
谢九欢还在调整花盆的位置,说:“这样挡着,我们就不容易被发现了,你赶紧看,看完了咱们就走。”
林得意抿着嘴,又扭头看对面的师父。
“话说你是不是得罪他了,所以他不教你?”谢九欢好奇问。
林得意:“我没有得罪他,我拜他为师的时候,还专门摆过拜师宴,每年给他的礼,都是我娘亲手准备的。你看见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了吗?”
谢九欢:“看见了,怎么了?”
林得意:“那衣服是过年的时候,我家送的年礼。那衣服不会被汗潮,是江南过来的贡品。”
谢九欢:“这就不应该了,穿着你送的衣服,他教别人武功?那,那会不会他现在教的,不如教你的好?”m.χIùmЬ.CǒM
林得意冷声道:“这枪法他跟我说只有三十六式。”
那看来这枪法不止三十六式了。
谢九欢跟着林得意看了一会儿,看的眼晕了,她才问林得意说:“你看会了吗?”
林得意摇摇头,他一下子记不住这么多招式。
这要怎么搞?
谢九欢为林得意发愁了,“那咱们这会儿跳墙过去,他怎着也得教你了吧?”
林得意站着没动。
谢九欢就没劝了,少年人的自尊心啊,唉,这还是没受过社会的毒打,不然这少爷就会知道,有时候自尊心这玩意儿不要也罢。
从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一根自制的炭笔,身为动画专业的在读生,主攻3d建模与动画制作的高材生,谢九欢准备为林得意,现场画一本枪法攻略。
“你在做什么?”看见谢九欢拿个像笔一样的东西,在小本上画小人,林得意这会儿心情再差,他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谢九欢下笔如飞,说:“你仔细看枪法,别管我,对了,这会儿他正舞着的招式,都是没教过你的吧?”
林得意低低地嗯了一声。
“呵,”谢九欢:“他这算什么师父?不想教你,他可以不收你这个徒弟啊,收了又不教,他这不是在耽误你吗?”
林得意诺诺地说:“他,他可能是被我娘逼的。”
乐安公主能干出这样的事来,林得意心中苦涩,被逼的,当然就不可能细心教导,倾囊相授了。
谢九欢:“我听说拜师是要给钱的,你家给他钱了吗?”
林得意:“给了吧。”
谢九欢:“他收了钱,又吃了拜师宴,你家年年的礼他也收了,他凭什么不教你?什么叫被逼的?有本事别拿你家的钱和礼啊,好处占了,说一句被逼的就能装死了?呸,想什么好事呢?”
林得意歪头看认真画小人的谢九欢,突然嘴角微扬的,露出一个笑容来。林四少爷的这个笑容璀璨如星河,只可惜谢九姑娘忙着画小人,她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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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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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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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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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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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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