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本来就是先选中了荒山这块地。
更何况,眼下众人地里的药苗生得都极好,郁郁葱葱的,那点子抢地时的嫌隙,自然也散了不少。
方家堡的人那眼红羡慕的模样,别说,流金村这边的,心里还都挺爽的。
吕村长思忖一二,想着大家都是逃荒落户的新邑乡人,往后也勉强算得上是乡里乡亲的。他咳了一声:“……这苗长得好,其实还是这里的地,对了药苗的脾气。你们要想跟着学,怕是不行的。你们那地啊,可都是好地。种庄稼行,种这些药苗,怕是不成的。”
吕村长说到最后,也忍不住带上了一分轻嗤。
方家堡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得了这么个说法,也是有些出乎他们意料。
他们也没法子,也不好再问,不然,岂不是显得他们追着问人家答案,等人家说了,他们反而不相信?
活像个憨憨。
方家堡的人只能打着哈哈:“……那我们再看看成不成?”
乔画屏呵了一声:“随便看。还是那句老话,别伤了苗。”
得了乔画屏这么一句话,方家堡的人又埋头去研究土地跟药苗了。
吕村长在旁边看了半天,见这些方家堡的人确实还算规矩,便也松了口气。
“行了村长,你脚还没好利索,赶紧回去歇着吧。”乔画屏催道,“这儿有我盯着,你放心就是了。”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吕村长这脚,自打在逃荒路上崴了后,就一直没好利索。
他毕竟也上了年纪,再加上逃荒的时候条件也不大好,这不,就拖拖拉拉的成了顽疾。
眼下吕村长走得快了,还得人扶着。
吕村长也没跟乔画屏客气,他点头干脆道:“行,我就先回去了。你在这看着先。”
吕村长走了,乔画屏又往外赶那些看热闹的流金村人:“你们差不多也行了,该忙啥忙啥去。”
都在这耗着干啥啊?
眼看着就要到晌午饭的时候了,不回去准备吃个饭歇个晌?
流金村人嘻嘻哈哈的散了。
乔画屏抱着白飞野,就在田边一侧寻了个大石头,抱着孩子一边晒太阳,一边优哉游哉的看着方家堡的那几个人在田垄上逛游。
只是没过多久,村里又有人来寻了乔画屏。
原来是村里一户老人过世了,要做白事,家属来寻乔画屏,到时候请她去家里头坐坐。wWW.ΧìǔΜЬ.CǒΜ
乔画屏道了声“节哀”,说了一定去,那家属这才匆匆离开,赶忙去通知下一户了。
方亭江在旁边看着,只觉得纳闷。
他听闻乔画屏是寡妇,一般来说,村子里的红白事,很少有邀请寡妇的。
不过他转念一想……可见这乔画屏在村子里果然是很得人心。
方亭江忍不住又去打量乔画屏。
见着这乔画屏在阳光下唇含笑意,逗弄着白白胖胖的孩子,浑身像是披上了一层光晕织成的薄纱,就连脸上那胎记也在光晕中消失不见,撞入眼中的,只剩不可方物的美。
方亭江呼吸一窒。
乔画屏大概是感受到了方亭江的视线,她带着几分探究,往这边看来。
方亭江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又尴尬又手足无措,差点脚一歪,跌下田垄砸了苗。
好在,他终究还是在田垄间顿住了身子,只是极为狼狈。
“注意点,别砸了苗。”乔画屏出声提醒。
“嗳。”方亭江颇有些尴尬的应了一声。
不过,顺着这话的契机,方亭江犹豫了下,还是往乔画屏这边走了两步,讷讷道:“……你们这村子,建设的挺好啊。”
乔画屏道:“确实不错。你们村子呢?”
方亭江便提了几句他们村子眼下的进展:庄稼种的差不多了,眼下天气越来越冷了,大家都在忙着盖房子。
这听上去跟流金村的进展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乔画屏闲聊了两句,便失去了兴趣,反倒是专心逗弄起怀里的小阿野来。
方亭江见乔画屏注意力在白飞野身上,咳了一声,夸道:“这孩子……长得挺好的,虎头虎脑的。”
每一个当娘的,你跟她夸她的孩子,她就没有不高兴的时候。
果然,乔画屏笑靥如花:“是吧?我也觉得我们家小阿野生得挺好。”
白飞野好似听懂了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叔叔在夸自己,他抬起头,冲着方亭江露出个带着四粒小米粒牙的黏糊笑来。
乔画屏见了白飞野的笑,笑意更是深了几分。
方亭江看着眼前笑着的母子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方家堡的人要走的时候,方亭江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模样。
只是乔画屏见方家堡的人要走了,她便也不再在旁边看着,抱着白飞野便要归家。
方亭江忍不住多看了乔画屏的背影好几眼。
方家堡平日一个跟方亭江玩的不错的族弟眼珠子一转,勾着方亭江的脖子,压低了声音:“我说哥,你该不会看上那个小寡妇了吧?”
方亭江吓了一大跳:“瞎说啥呢!”
前面走着的方家堡众人回身看过来:“咋了?”
方亭江本能的不想让人知道他们方才说的啥,连忙摆手:“没啥没啥。”
应付完了前面的村里人,他那族弟还在那挤眉弄眼:“真没看上?”
方亭江粗声粗气道:“真没!”
那族弟摸了摸下巴:“那成。我倒是觉得那小寡妇还不错。脸上虽说有胎记,但眼下看着是越来越淡了,看着也怪好看的——就是家里有五个拖油瓶,我这娶了小寡妇,是不是还得给那五个拖油瓶当爹啊?我估摸着我娘不答应……”
方亭江眉心重重一跳,怒气卷上脸,他压低了声音,喝道:“你这一天天的,都在想啥呢?回头我就跟你爹说,让你爹好好收拾收拾你!”
那族弟举起手,连连讨饶,方亭江这才作罢了。
但那族弟的话,却像是魔咒一样,一个劲的往他脑子里钻。
方亭江不信这个邪,隔日就跑去跟他娘说,赶紧给他说个媳妇。
把方亭江他娘给感动的啊。
儿子这是终于开窍了!
“这还不好办?”方亭江他娘兴奋道,“隔壁你二表叔家的妹妹,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家里家外操持也是一把好手,她娘先前找我,也有那点意思。只是你一直没开口,娘也不好贸然给你应下。既然你眼下有要成亲的打算,娘一会儿就去跟人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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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为你提供最快的乔画屏梅渊无删减完整版更新,第二百零八章不信这个邪免费阅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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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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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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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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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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