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杰森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才对她说,“别看。不是什么好东西。”
杰森对那种东西不陌生,更知道它应该出现在什么场合,但绝对不应该是这里。
这么一说,舒漾整个人的好奇心都被提了起来。
“让开,送给我的东西,还不让我看了?”
本来还没那么感兴趣,可是被杰森这么一说,她不仔细看看都感觉亏了。
杰森想方设法的拦着她,可还是被舒漾钻了空子。
她抬脚挑开半遮掩的礼盒,就看见里面的躺着一个恶心的情..趣.物品……
舒漾:“……”
室内的其他人也都纷纷看了过来,一时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在讨论这种东西到底是谁送的。
杰森无奈的扶着额头,完了,祁砚要是让知道,舒漾在他的怂恿下结果看了这种东西,他百分之一万又要被人拿麻袋套头按着打。
偏偏祁砚曾经在精神病院的时候,是他的挚友,也帮过他不少忙,真要较真他还得叫祁砚一声哥,所以祁砚叫人打他,杰森也只能受着。
可他哪知道礼盒里会是这种东西?幸好没让舒漾真的把这个礼物带回家,后果对谁来说都是不可设想的。
艾瑞尔也跑了过来,“到底是谁这么恶心,玩这么下三滥的恶作剧?”
虽然他们都不是谈性色变的人,但是思想开放并不等于侮辱女性。
礼物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看见,传的沸沸扬扬,也不知是好是坏,但如果是舒漾一个人拆礼物的时候发现,可想而知内心会留下多么大的阴影。
这不由得让舒漾想到当初过生日的时候,她也收到过一份这样类似的礼物。并且一直没有调查出到底是谁送的,舒漾怀疑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杰森拿起手机,舒漾就知道他要干什么,直接拦下,“你什么时候在祁砚面前,变得这么狗腿了?”
“亏你之前还说裴青月没有自己的个性,我看现在你也一样。”
舒漾甚至感觉自己被骗了,杰森最初装作和祁砚关系不好,难道是变相的骗取她的信任?
反正祁砚明明不在身边,但是关于她在学校发生的事情,一件都没落下。
杰森轻笑,“是啊,后来他裴青月有了自己的个性,都个性到破产了。”
“而我不需要那么个性。”
要知道裴青月家破人亡的时候,就是因为他早年过于张扬个性的名声,仗着自己是皇室贵族血统,穷的被他看不起,富的他不放眼里,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结果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全都得罪了一遍。
谁曾想一念之间自己跌入谷底,剩下的人自然开始落井下石。没几天,裴青月就消失不见踪影,就算能在内斗中保住一条命,恐怕那些人也会让他永无翻身之地。
舒漾:“你也知道我现在和祁砚的关系不怎么样,快毕业了我不想欠他人情。所以这件事情就这样吧。”
再有几个月,她就可以离开英歌兰远离祁砚,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在这最后的时间,她担心和祁砚之间的纠葛,甚至连那方面的关系,也不想再频繁发生。
离开英歌兰之后的生活,才是真正属于她舒漾一个人的。这个时候一心想逃离的舒漾,还不知道当她的念头被男人知晓后,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后果。祁砚对她的执念已然是刻骨入髓。
杰森饶有兴致的撑着下巴,“不想欠人情?没记错的话,近两年来祁砚也没少给你收拾烂摊子,也不多这一件事了。如果要想着跑,从一开始就不要接受他的帮助。”
杰森十分不理解,祁砚为什么那么担心舒漾会离开,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放弃底线,但每次他和祁砚提到感情方面的事情,祁砚都让他闭嘴。
舒漾不以为然的扯着嘴角,“我又没求着他,他活该他自愿的。”
她以前不也是这个样子?就该让祁砚好好体会体会,践踏真心比什么都可恨。
杰森:“可你利用他,和他睡了。这是和其他事情完全不一样的性质。”
“你在玩弄祁砚的感情。”
之前两个人刚闹别扭的时候,舒漾是拒绝和祁砚有任何肢体接触的,但直到某一天就突然变了,舒漾开始主动,她开始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而只把祁砚当做一个玩伴,甚至工具。
久而久之,这已经是圈内公开的秘密。
有这样一个女人把祁砚的尊严踩在脚下。渣的明明白白。
舒漾唇边挂着淡笑,把祁砚曾经的话原封不动的说出,“你情我愿的,也谈不上玩他,但不可否认,他的确很对我胃口。”
杰森:“……”
为什么这种话要让他听两遍?因为那几通电话,他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次打。
祁砚几乎是心情一不好,就把他拖出来打,完全不讲道理。
舒漾环着手臂,“我睡他,你有意见?”
“我可没说。”杰森赶紧打住,“你和祁砚那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不要牵连我这个无辜路人。我挨的打已经够多了。”
要是因为他今天这一番话,舒漾回去以后和祁砚连那层关系都维持不了,杰森感觉自己死到临头了。
可他今天的话确实又点醒了舒漾,确实应该结束那点关系,避免离开的时候牵扯不清。
舒漾有些讽刺的说道:“事情到了你们男人头上,也知道这是玩弄感情了?”
为什么之前就可以不知道?不去想?
起初在对待她感情的态度上,杰森和祁砚的想法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完全不觉得有任何错误,可恨又可气。
杰森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他还是很少有这种时候,也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祁砚会迟迟拿不下这个女人。
他想了一下,“其实就算我不说今天的事情,这么多人看见,祁砚早晚也会知道的,难道你就打算这么放过背后玩恶作剧的人?”
艾瑞尔在边上附和道:“对!绝不能放过那个人,这次不把他找出来,万一下次他再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怎么办?这种人看起来就有些心理疾病。”
舒漾心里还是很纠结,如果这件事情找祁砚帮忙,她心里这关过不去,虽然本身就已经给祁砚添了许多麻烦,但主动的和被动的这是两回事。她心里想的只有几个月后的解脱。这四年下来她和祁砚也算是两不相欠。
最终杰森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尊重舒漾的决定,但是自从这件事情发生后,舒漾就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心里是十分恐慌的,坐上司机的车,往回家路上开,舒漾整个人魂不守舍,她害怕。
好想把这件事情告诉祁砚,而不是一个人埋藏在心里,可是她对祁砚说了那么多狠话,两个人每次都吵到翻脸,现在又要求祁砚帮她保护她,舒漾不知道她这是在干什么。
本来两个人的关系就乱七八糟,断的也不够干净,再扯上这些事情,她好像就成了得寸进尺的那方。
舒漾压着心里的种种想法回到家,也不知道祁砚会不会从其他人的口中听说这件事,她的潜意识里还是有些依赖祁砚的,哪个女孩子碰到这种事情,喜欢独自一个人承受?
可是直到舒漾洗漱完打算睡觉了,祁砚晚餐后也都在书房工作没出来,她只好想办法让自己忘掉这件事情,可是一闭上眼,整个脑海都涌现出礼盒中的画面,包括她生日那次,同类型的恶作剧发生了两次,从礼盒的风格看,应该是同一个人,而这其中,相隔了快四年,只要一想到四年的时间,都被同一个人盯上,舒漾整个人都毛骨悚然,根本不敢睡着。
她到底是得罪什么人了?对方会在四年后依旧有她的消息,可见身份肯定不一般,舒漾来来回回,把自己认识的人都排除了一遍,还是没有结果。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缩在被窝里。
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把舒漾吓了一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时就忽然觉得好委屈,眼眶直接红了一圈。
如果她不是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而是在父母和弟弟身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无助?但是现在舒漾不想让家人知道,她在英歌兰承受的这些,担心说错话把事情闹大,父母跑到英歌兰来,如果真正得罪了祁砚,那么对于家族的影响也将非常大,舒漾不想多做牵连。
她和祁砚感情不和,祁砚拿她没办法,也并没有丧心病狂到要用家人威胁她的地步,可是一旦父母真的主动搅和进来了,一切就说不准了。
门外传来低沉的男声,“漾漾,是我。”
舒漾闷在被子里,“我要睡了,今天不想做。”
她并不想让祁砚听出自己声音的异样,但内心又有一颗小种子,期待着祁砚发现她的不对劲,女生有些时候就是如此矛盾。
其实舒漾心里很清楚,一个人睡的话,今天大概是要失眠了。
她听见轻微的开门声,舒漾掀开挡住脸的被子,往门口看去,没想到祁砚竟然直接开门进来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祁砚毫无疑问是看见了她那双泛红的眼睛。
祁砚走到床边坐下,“抱歉,刚才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进来了。”
舒漾避开他的眼睛,“你还进来干什么?我都说了我今天不……”
“我知道。”祁砚抢先回答了她的话,“我不是来找你做那些的,眼睛怎么红成这样?”
舒漾想都没想就胡乱扯,“困了打哈欠打的。”
不可否认的是,在偌大的房间里多了祁砚这个人之后,舒漾并没有刚才的那么害怕,她甚至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找个完美的借口,今天把祁砚留下来睡觉?
刚才赌气嘴快了,说今天不想,舒漾转眼就后悔了,又要想个办法圆回来。
祁砚盯着她,“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讲的吗?”
事情并不是杰森和其他任何人透露的,而是祁砚仅仅在吃晚餐,那一会儿就发现了女人都不对劲。其实他在书房根本就没有心情工作,一直在等着舒漾找他说那件事情。
他真的很怀念曾经舒漾无条件相信他的日子。如果舒漾愿意重新依赖他,也就意味着两个人的关系会有所缓和,可结果就是几个小时也没等到。
祁砚担心她晚上睡不着,还是主动过来看,果然人的眼圈都红了一片。
舒漾只好大概说了说,但是也并没有要求祁砚帮她任何。祁砚怎么会感觉不到她想和自己撇清关系?
男人有些沉闷,“如果我今天不问,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
“舒漾,我难道比外面那些人,还要让你抗拒让你害怕吗?才以至于让你没有一点依赖我的心?”
面对男人所有的疑问,舒漾都全盘承认,“我觉得没有什么比依赖你更危险的事。”
舒漾就是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后面这两年里,任何事情如果不是必要,她不会找祁砚解决。
当然床上那件事除外,那是他们共同的合作。
祁砚知道自己理亏,在这种时候也不想再影响舒漾的心情。
“漾漾,这件事情我会去处理,这几天你乖一点好不好,不要去那些危险场所,哪怕不是为了我,你也要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舒漾点点头,既然祁砚帮她,她当然不会不识好。
说完,祁砚又看了看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晚上开着灯睡吧。”
再怎么样舒漾年纪都还小,又是女孩子,碰上这种事情难免会有些害怕,但他们俩从两年前吵架开始,只要不做什么,就都是分房睡。Χiυmъ.cοΜ
只有舒漾提出要求,或者联系他的时候,祁砚才有资格在主卧待上几小时。
交代好,祁砚就打算起身回客房睡。
舒漾伸手拽住男人腰侧的衬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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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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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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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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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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