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子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居灿灿,并未说话。
居灿灿脸上的笑意更盛,“千子胥长老,您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吧……”
“哎呀,千子胥,杨越彬不是你最宝贝的徒弟吗,怎么这样的好事都不告诉你呢!”
“嗯,回去我问问他,先走了。”
千子胥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哎呀,灿灿,千子胥就这个德行,多亏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我们春依宗可是好久没有喜事了,我得赶快回去问问冯莺去。”
说完厉情拍了拍居灿灿的肩头就离开了。
跟上居灿灿的万繁问道:“灿灿,你和他们说了啥?”
“没什么,师傅,咱们走吧。”
千子胥回到房内,轻轻的关上了门。
他一贯没有开窗的习惯,今日的天气也有些阴,门一关上,整个屋子更是显得阴沉沉的。
千子胥走到椅子边坐下,整个人了无生气。
他知道那药膏有问题,更加知道居灿灿和岑虹玉还有冯莺的接触,也许并没有表面那么单纯。
冯莺和越彬一起的事,连厉情都不知道,他不相信居灿灿和冯莺能要好到把这样私密的事告诉她。
何况越彬那孩子,心中早就有了意中人……
千子胥觉得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心烦过,他想了想,站起身,打开房门又走了出去。
——
“师傅,您怎么来了?”
天都黑透了,杨越彬才回到了自己房中,打开门的时候,借着外面的月光,才看清了屋内坐着的人。
见师傅并没有理会他,他将门关上后,点燃了屋内的烛火。
“师傅,您有事直接喊我过去就好了。”
“你去哪儿了?”千子胥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
杨越彬的身影定了一瞬,若无其事的坐下后,开口说道:“师傅,其实有一件好事忘了告诉您。”
千子胥转头定睛看着杨越彬。
杨越彬仿佛没察觉到千子胥眼中的深意,仍旧继续说着:“我中意春依宗的冯莺师妹,还望师傅做主,帮我和春依宗的厉情长老说一声。”
“越彬。”
千子胥一句多余的话没说,只轻轻喊了一声杨越彬的名字。
杨越彬的手在桌下攥成了拳头。
“师傅,有这样的好事,您应该也很高兴吧。”
“越彬,那你为何不敢看为师啊?”杨越彬躲闪的样子,都被千子胥看在眼里。
“师傅,哪儿有。”杨越彬说着,强撑着笑脸将目光转向了师傅。
师傅的眼中有冰冷、有怒气,甚至还透着一丝丝失望。
杨越彬只看了一眼,就转头提起茶壶。
“哎呀,师傅,我去烧点水,回来的太晚了,水都凉了。”
“站住。”千子胥厉声喊住了提着茶壶准备离开的杨越彬。
杨越彬身形未动,背对着千子胥。
夜里起风了,风吹动着树叶,哗哗作响,屋里的温度好像都降了几分。
千子胥轻抚眉心,对这个倔强的徒弟实在是无可奈何:“越彬,你难道还想瞒过师傅吗,你真的属意冯莺吗?”
杨越彬转头笑呵呵的说道:“师傅,我是真的喜欢冯莺。”
烛光摇晃,杨越彬的脸就在这烛火中忽明忽暗。
“那岑虹玉呢?”
岑虹玉三个字一出口,杨越彬的眼中就涌现了疯狂之色,他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就消息了,腮边紧绷的肌肉,证明了他正在狠狠的咬着牙齿。
“你喜欢了岑虹玉那么久,喜欢到即使白门的课程你都精通,却仍然坚持去上,就为了能远远的看她一眼。”
“喜欢到即使知道岑虹玉喜欢的是白门的羿光霁,你都没有放弃,仍旧坚持不懈的去上课。”
“喜欢到只专心制毒的你,求了白门的师弟要来药膏后,一遍遍的询问为师药膏到底有没有毒。”
“这样的你,短短几天的时间,你就告诉我,你喜欢上了别人?”
千子胥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可他每多说一句,杨越彬脸上的狰狞神色就明显一分。
千子胥很久没有为一个人这么操心了,这个徒弟明年就要成为一星医师了,在仓府的路还有很长很长,他实在不想看到他这么看重的徒弟被情一字拖垮一生。
“师傅,既然你了解我,希望你不要多说。”
“杨越彬!”千子胥的声音里已经隐隐带了怒气。
“师傅!!”杨越彬已经彻底被自己的偏执和倔强冲昏了头脑,眼睛都好像迸出了红血丝。
师徒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对视着,外面风声似乎更大了一些,连窗户都晃得嘎吱嘎吱作响。
千子胥的眼神再次变得空洞木然,刚才的情绪波动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越彬,你好自为之。”
千子胥经过杨越彬身边时只说了这一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从门外灌进来的风,将烛火都吹灭了,杨越彬也一动不动的在房间里站了很久。
第二日,居灿灿正在屋子里调配虎骨酒的药方,听得门外传来敲门声。
刚将门开了个小缝,居灿灿就不耐烦的想将门关上。
“灿灿,你等等!!”冯莺用手抵住门,满脸急切的说道。
“冯莺,又怎么了?”居灿灿现在连样子都懒得装,这才消停几天,这人就又来了。
“灿灿,你听我说,上次的药膏你别用了,我试了试,药方还是有要修改的地方,这次我又拿回来一个,你再帮我看看!”
冯莺说完,顺着门缝就将一个新的圆盒扔了进来。
居灿灿回头去看的功夫,冯莺一溜烟就跑出了院子。
居灿灿彻底被冯莺气笑了,三天两头的过来送个东西就跑,在这儿扔炸药包玩呢啊!Χiυmъ.cοΜ
居灿灿蹲身捡起圆盒,心里忽然有了好奇,这次冯莺会送来什么东西。
打开一看,居灿灿笑的更欢了。
好啊,这次连装都懒得装了,药膏的颜色已经彻底变成了黑色,看这质地和颜色,居灿灿连化验都不用,就知道这盒和之前的那盒一模一样。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这冯莺天天是逗傻子玩呢??
居灿灿打定了注意,下次!下次冯莺还做这么傻的事!!她一定……
居灿灿咬牙切齿的起身,一脚将圆盒踢到了角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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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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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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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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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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