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过神,江一林已进了电梯,她忙小跑跟上:“喂!”
瘦高男子回过头,一脸诧异,却是个陌生人。子乐后退几步,嗫嚅地道歉:“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过去种种在眼前闪现,带来痛苦回忆,让她有片刻失神。
那是四年前,距离高考还有半个月,作为毕业生的她正紧张备考时,厄运从天而降……
现在想起来,子乐还是忍不住落泪,因为那场厄运,年少的她离开了学校和家乡,漂泊在这陌生的A市。
后来听说江一林也在这里,她分外留意,然而并没有他确切的消息。
这次仍是失望。
电梯在22楼停下,她茫然地走出去。
眼前是幽深的环形走廊,廊灯昏暗,空无一人。
走了一会,子乐已分不清东西南北,也找不到电梯在哪。
附近客房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响,仿佛花瓶之类的瓷器碎了,子乐循声看去,那间房半开着门,却没有灯光,便敲了敲:“有人吗?请问……”xiumb.com
一只大手把她拉进去。
眼睛还没适应黑暗,沉重急促的喘息就朝脖颈喷来。结实的手臂把她紧紧箍在身前,一股奇妙的甜香混合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
大脑只空白一瞬,她就明白了此时的处境!
可任凭怎么用力反抗,都挣不脱这男人的钳制!
“求求你……放了我……”
哀求带着哭腔,却被吓得流不出一滴泪。
男人动作似乎一滞,就在她以为对方心软放弃时,他竟又欺上来!
“对不起……请帮帮我……我会给你很多钱……”
这声音沙哑,恳切,一声一声呼唤,仿佛丝线拉走她的灵魂,抽去她的意识。
*
曙光淡淡,子乐幽幽醒来,那股奇妙的甜香味犹在鼻尖,这是不是……致幻剂……
再看看,男人背对她睡得正熟。
电视橱柜上有个玻璃花瓶,厚厚的瓶身闪着幽光,子乐抄起来对准男人脑袋砸去……
花瓶碎了,她吓得没命一般跑走。
半小时之后,子乐在家中浴室里冲洗着满身的草莓红,心里还是恨恨的,占了她便宜,也被她痛打,两清了,就不知道那人……还有命不?
她是用足了力气的,但最后一秒害怕了,手抖,花瓶偏了点,没有正中后脑。
“你去哪了,发个传单都失踪,差点把我急死……!”依依没好气地问。
子乐支吾几句糊弄过去。
高领衬衣完美遮住脖子上的草莓红,那里仍然很疼,只好找借口去了医院。
从医院回来,还是心神不定,索性又来到蓝云。
前台小姐否认有人受伤或死亡。
打轻了?
“那么22楼住着哪些客人?”子乐又问。
前台小姐奇怪地看看她:“您找人?A22楼还是B22楼?哪个房间?客人叫啥?”
原来蓝云从外部看是一座大楼,里面实际分为AB两区,中间环形走廊相连。
子乐懵了,她哪知道自己是在哪一区,哪一间。
怏怏转身,入口处旋转门突然出现张帆的身影,她忙躲到高大的清代花瓶后面。
花瓶把她遮挡的严严实实、
张帆进了电梯,按下22楼。
他刚出院,家里佣人说表哥昨晚没回去住,便赶过来看看。
小时候表哥在他家里住过几年,兄弟俩感情深厚,伊梦失踪后,他还为表哥暗暗流了好多眼泪。
有点不寻常,总裁临时办公室门口,保镖严阵以待,全是陌生面孔。
怪了,保镖都换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正常调换,我昨晚招待客户太晚,就在这睡了。”莫天寒亲自给表弟泡茶,问他怎么不在医院多住几天。
“不就喝醉,多大点事。”张帆不在意,“倒是子乐让我刮目相看,酒量那么大,以后做了我夫人,酒场上肯定能所向披靡横扫千军,妈妈再也不担心我的合同签不成了?”
他表哥淡淡一笑:“你们不是喝酒定输赢?你输了还要食言?”
“那就是闹着玩,当然不作数。”张帆理直气壮。
“放弃吧,你们不合适。”
“怎么可能,我放弃不了。”
“试试呢?漂亮的女孩多了,她算什么?而且还……有点轻浮。”
“怎么这样说?”张帆很惊讶,“我知道你比我会看人,可子乐不是那种人。”
“你怎么肯定不是?”莫天寒反问,本来就要给拆散的,如今又互啃了,更得拆散没商量。
“她在公司四年间没谈过一个男朋友,也没去过夜店,这些我都调查过。”张帆说得斩钉截铁。
“之前?”
“之前她才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哥,你跟你姨父姨妈一个鼻孔出气,只认钱!有钱就是好人,没钱视若垃圾!可我跟你不一样,我只要真心的爱情。”张帆不服气地说。
“喝茶。”莫天寒有心事,不想再多说。
张帆陪着喝了几杯,站起身:“我走了,这几天她连个电话问候都没有,回去找她算账去。”
莫天寒想起被自己删除的号码,也不解释,手里端着茶杯,思绪飞回昨晚。
与J.KN尽欢而散,他回房休息,进门闻到一股异味,突然就有了欲望,正难以自控,有个女人走近。
屋里没开灯,他不知道她是谁,只能感觉出来很年轻,皮肤紧致,身材火爆,没有任何经验,那一刻他忘记了宁缺毋滥。
早晨,莫天寒是被痛醒的,那个女人居然拿花瓶砸了他跑了……
好在力气不够大,他也抗砸,没受伤。
他现在只想找到这女孩。
本以为是楼层服务员,因为22层都是他带来的人,基本都是男人,没有女性房客,可并没有哪个服务员找上门,保镖们在他进房后也去睡了,没看到有人出入。
更不巧的是这一层监控也坏掉。
所以没有女孩的任何线索。
莫天寒气炸了,训斥技术部,更换保镖,责令手下务必找到,他要给予人家道歉和补偿,因为那是她的第一次。
至于下药人,倒不是仇家或者竞争对手,而是他某个保镖的私藏品,去客房例行巡检时不慎遗落。
就是这么无巧不成书。
视线又落在被咬过的右手上,那女孩也是个爱动嘴的娇气包,还没开始就吓得糯糯地哭,又咬又抓,被他吻住没法咬了才老实。
可这新咬的牙印,怎么跟头几天子乐咬的那么像?
还有那笨拙的吻,也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莫天寒猛地站起身,却又缓缓坐回去。想多了,子乐一个小员工,能有什么事来六星级大酒店?还是大晚上?
终是心里犹疑,他拿出手机翻看,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子乐的电话号码。
“你约一下子乐,晚上我请你们吃个饭。”他打给张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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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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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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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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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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